第二十四章 丧权辱国条约
因为苏澈城的话，戚小黎的感觉就像是生吞了一把沙子一样，从心口弥漫到嗓子眼的都是一股子涩味。
她很想反驳苏澈城的说法。
因为她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生生的扭转成了：“实际上我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让你恶心，可是我走不了，所以我也没办法。”
看到苏澈城因为自己的话眼里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戚小黎反而有了一种解脱的快感。
看吧，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这样的。
那就这样好了。
反正解释不解释也没差别。
这么想着，戚小黎笑眯眯的转移了话题，对着苏澈城挥了挥自己手里的卡片问：“恶心到你我很抱歉，但是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个卡的密码是多少？话说这是给我了的吧？里边的钱都是我的？你不会问我要回去了吧？”
对于苏澈城来说，戚小黎问出这样的问题，无异于是直接的侮辱。
所以戚小黎的话刚说完，苏澈城的脸就眼看着又黑了一层。
索性他们都不在乎对方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对话也还勉强算得上是愉快。
“零到五，都是你的。”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戚小黎心满意足的把卡收到了自己的手心里，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怕苏澈城反悔抢回去一样。
苏澈城不想再看戚小黎一眼，找到手机按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戚小黎听不懂的外语后，就靠在椅子上沉默了下来。
苏澈城不说话，戚小黎却一肚子的话想说。
没办法，她想要见苏澈城一面太难了。
而到现在为止，苏澈城做的事儿就没一件是她能理解的。
她已经这样了就不用再挣扎了。
可是林大龙不一样。
抿了抿唇，戚小黎沉沉地问：“我能问一下我父亲的情况吗？你一直不让我见他，我不怎么放心。”
“只要你安分，他就安全。”
“他还在你那儿？”
正好这时候门响了，苏澈城闭了闭眼说：“进来。”
来人目不斜视的从裹着被子的戚小黎身边走过。
把带来的文件放在苏澈城的手里，然后又跟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室内重新又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戚小黎听到苏澈城沉稳的声音：“你把这个签了，我就放了他。”
说着苏澈城就把刚刚那人给他的文件扔到了戚小黎的跟前。
文件是装订好了的，重重的砸在了戚小黎的脚背上，却没让她感觉到疼。
或者说戚小黎忘了疼。
因为她看清了文件的顶端四四方方写着的几个大字：债务合同。
看着合同的封面，不用多想，戚小黎几乎都能想象出这份文件对于自己来说，会是一份怎样的丧权辱国条约。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签。
但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
就跟不知道戚小黎的拒绝一样，苏澈城面无表情地说：“你父亲的债现在都在我的名下，你不用还了，在合同的时限期内，我每个月给你支付一笔生活费，这是我给你的好处。”
“但是你得听我的，合同的时限我定，内容我定，对你就一个要求，听话就行。”
又扔到戚小黎跟前一只笔，苏澈城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平稳：“签字。”
看着地上的合同和笔，戚小黎表情微妙的咧了咧嘴：“我能拒绝吗？”
苏澈城的回答很平淡：“你没有资格。”
是的，在苏澈城的面前，或者说在现实面前，戚小黎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不。
无论是已经转接到苏澈城身上的巨额债务，还是苏澈城本身对自己的掌控，都不容许戚小黎拒绝。
不管是签字还是不签字，她都只能听话。
被苏澈城这么直白的说穿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戚小黎的表情顿时就更微妙了。
明白自己这是被迫的变相被包 养了，她的内心世界很复杂。
虽然说听起来以后自己不用还债四处挣扎了，可是好像接下来的处境更糟糕了。
以前总担心因为要债的，自己某天会变成街头的无名女尸。
她现在却担心自己活得太久，受够太多折磨。
这都是什么心态？
苦笑着半跪在地上拿起了签字笔，戚小黎抿了抿唇仰头问：“我能问问，签了这份合同，我的基本职责是什么吗？”
耸了耸肩，戚小黎的视线轻 佻的停留在苏澈城的下半身：“除了学什么礼仪背什么资料之外，包括陪睡吗？”
“还是只有陪睡？”
因为戚小黎的话，苏澈城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苏澈城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戚小黎一眼，说出的话依旧不好听，可是却让戚小黎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我对你这样的货色不感兴趣。”
潜意思就是，暖床你都不够资格。
像是被苏澈城糟践惯了，戚小黎听到这话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有一种异样的轻松。
她虽然为了生存没有原则。
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真的沦落成苏澈城口中的那种人。
故作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戚小黎趴在地上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嘴里嘀咕着说：“那可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儿。”
“我能问问你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吗？我……”
苏澈城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不耐烦地说：“十万。”
被土豪惊到了的戚小黎无声的笑了笑，表情戏谑：“那你记得多养我一段时间，我怕自己再也找不到你这么大方的金主了。”
把话说到这种层面上，戚小黎突然就不怕跟苏澈城相处了。
反正现实已经糟糕到了这种程度，再糟，还能糟到什么地方去？
裹着被子不拘小节的在地上坐下，戚小黎靠着墙问：“那我还住在之前住的那儿吗？”
“给你安排了别的地方，一会儿有人送你过去。”
戚小黎又问：“我能出门吗平时？我不会跑，就就去溜达溜达。”
苏澈城的眉宇间充斥着淡淡的不耐，皱了皱眉说：“你出去了也跑不了。”
之前一再的轻敌让戚小黎钻了空子，苏澈城以后自然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再说了，就算让戚小黎跑她也不敢。
戚小黎试探地问：“所以说我能出去？”
“用得上你的时候在就行。”
说完这句话，苏澈城就对着戚小黎投来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好像戚小黎再说一句话，他就能立马跳起来给她掐死，让她彻底闭嘴。
看出苏澈城眼里的暴虐，戚小黎讨好的笑着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安静的靠着墙没动。
她不大明白，不过是过去了十几个小时，怎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而她的疑惑没有人解答。
苏澈城在十分钟后穿好衣服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身体力行的将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这一渣男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叹为观止。
苏澈城说的接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戚小黎也没问。
她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裹着被子坐在地上好久都没动。
安静了好久，直到四肢都有些发麻了，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了，戚小黎缓缓低头，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到底呐，还是把自己卖了。
戚小黎，你跟苏澈城说的那种人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呐，你就是那样的人。
别挣扎了。
苏澈城说的明明是对的。
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胳膊没让自己出声，戚小黎挂着眼泪笑着说：“别说别人了，戚小黎呐戚小黎，看到你下贱的样子，我也觉得恶心。”
“真的，特别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