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没想到陆未晞这个看起来怕惹事的小姑娘,还真有胆子把她一路拉到了云息娱乐门口。
她叉腰站在前台面前,把叶瑾往前一推:“带路,叶姐要去见傅总!”
前台看了看陆未晞,又看了看叶瑾,然后公式化的回答:“傅总现在不在公司,您如果有事,可以留言。”
傅总办公室很特殊,有专门的电梯,平常的电梯到不了顶楼,只有拿到前台手里的那张卡,打开电梯门,才能进傅总办公室。
这也就意味着,能进傅总办公室的人,也很特殊。
叶瑾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有这么一件事,就自然而然的想到帮萧雪找文件那天,他们似乎并没有拿到电梯卡,却还是顺利的进了电梯。
难不成萧雪有特权?
叶瑾有点憋屈,拽了拽陆未晞:“别丢人现眼了,走吧!”
“走什么走,今天不说清楚,不能走!”陆未晞反手抓住她的胳膊,看起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力气却大的可怕。
叶瑾疼的倒吸了口凉气,一时恍神,就被她拽到了门口的沙发上。
“叶姐,你现在不能多动,就先好好坐着吧,我就不信他不会回来!”陆未晞说完,也一屁股在旁边坐下,大有一副要等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苦笑着摇摇头,叶瑾看着她激动的侧脸,把想走的话给咽了下去。
天色渐暗。
叶瑾揉了揉酸痛的腰,换了个姿势:“都快下班了,看来他是不会回来了,我们走吧。”在这里坐了一天,简直就是浪费宝贵的光阴。
说完,她已经站起身,先一步走出了大楼。
陆未晞急忙跟了上去,又不甘心的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傅承泽不会变成一只鸟从公司里飞出来,才亦步亦趋的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叶瑾怀着孕,脚步放的慢,比陆未晞落后了几步,在她转过头的瞬间,也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四周,然后目光瞬间定格。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黑色衬衫上,领口微松,袖口挽到小臂处,腰线收的紧实,是套上西装外套就可以去正式场合的打扮。
但是就因为如此,没穿西装,这样的装扮就显得有点太过随意了。
叶瑾维持着情绪,移开视线,不让自己看那两个并肩而行的人。但余光不受她的控制,还是瞥见了傅承泽微低下头,似乎在认真倾听身旁女人的话。
匆匆一瞥见,她还是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并不是萧雪。
因为离的远,叶瑾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长相,只是觉得身形有点熟悉,但一时说不出来和谁相似。
“叶姐,上车啦!”
陆未晞发动了汽车,挥手喊她。
叶瑾走过去,手放在门把上,却还是顿了一下:“未晞,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去做。”
“什么事,我能帮忙吗?”陆未晞面色担忧,“你怀着身孕呢,一个人不安全。”
“不是什么难事,我去去就回。”叶瑾笑了笑,脸上眸中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陆未晞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心里已经确定她是要自己偷偷的去见傅承泽,就是面皮薄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于是大度的一挥手:“那我在家里等你!”
叶瑾看着她一脸的狡黠,朝着自己眨眨眼,还没回味她是什么意思,陆未晞就一踩油门飞驰而去,留下被淹没在汽车尾气中的娇小身姿。
回过头时,那看起来挺亲密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叶瑾快步走过去,四下张望了一圈,然后掏出电话打给傅承泽。
响了几下之后,电话才被接起:“怎么了?”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在哪里?”这时几天以来叶瑾第一次主动和他联系。
傅承泽停顿了一下,似乎对旁边的人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才对着电话道:“我在外面办事,你有事吗?”
叶瑾没回答,屏息,听见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很吵闹,隐约有叫卖大白菜的声音。
然后她听见一个女孩子柔软的声音:“巷子……”只听见这两个字,其他的都被嘈杂的声音盖了过去。
她还想仔细听,可惜傅承泽没有给她机会:“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话音刚落,手机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叶瑾叹了口气,望了望陆未晞刚才离去的方向,抑住浮动的思绪,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在不远处有一个菜市场,那里的大白菜,脆生生的很好吃。
而且她还知道可以抄近路。
事实上,她的记忆力确实很好。
她站在菜市场前,看着正在收摊的小贩片刻,然后走向了旁边的小巷。宽不过两三米的巷子,逼仄窄小,但是很安静。
风吹在身上,很凉。叶瑾摸了摸肚子,有点感伤。
“孩子,妈妈今天要带你冒一个险,你能不能勇敢一点……”
铺天盖地的黑暗。
她的话没有说完,头上就被套上了一个袋子,脖子被重重一砸,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几个人将她抬了出去,快速利落的将她塞进车内,然后绝尘而去。
海风的声音,带着一缕腥咸味,窜入鼻息之中。
叶瑾干咳了好几声,胃里一阵阵的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胳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腿也被绑住了,就像是个五花大绑的螃蟹,根本动弹不得。
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叶瑾下意识的又紧闭上了眼睛,然后听到朝着她走来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
“醒了?”
粗哑的声音,意外的很陌生。
叶瑾睁开眼,看着面前那张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苍老面孔:“你是谁?”
她可以肯定,没有见过面前这个女人。
女人冷笑一声,已经满是皱纹的脸上,这么一抽动,几乎堆到了一起:“你当然不认识我,有人花了钱,要你的命!”
叶瑾挪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后面就是随时可以把一条生命吞噬掉的大海,她只是动了一下,就不敢再多有动作了。
她抬头看着女人,大眼睛黑白分明,却没有一丝害怕或者慌张的神色:“那么你介不介意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她停顿了一下,才觉得喉有些干涩,“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起码要我死得明白。”
女人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斟酌她的话。
在对视中,低沉暗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能暴露雇主的名字,我只能告诉你,要杀你的人,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