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孟瑶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这是第一次,除了江辞以外,她难得有的情绪。
她没有推开,只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空气,一片沉默。
她抿着唇,试图打破尴尬:“这条疤痕,是我丈夫给我的,因为我做错了事情,他用刀子割开了我的咽喉,不深,但是痕迹留了下来,消除不掉。”
她如此平静的叙述,让人越发的心疼。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似乎在安慰她。
“我一点都不害怕。”孟瑶露出笑意:“我不爱他,所以也不难过,不害怕。”
话音落下,她从旁边摸索着,找到枕头底下放着的东西。
零零碎碎的几十块钱。
“我来的时候,身上还有点现金,凑一凑,再弄点钱,就够了。”
她把钱都拿出来,放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一下。
门外,传来了叫喊声。
“江慈,走了!”
他将钱叠放好,放回到她的枕头底下,往外走。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你去哪儿?做事吗?”
他拍拍她的手。
“我跟你一起去!”
沉默着。
“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很怕……”
孟瑶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其实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舍不得离开他。
这种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
见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固执的模样看得有些心疼。
他拍拍她的小手,握住了。
她笑了笑,跟着他走出了房子。
屋外,依旧下着大雨,他将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头上,裹了严实,才朝着外头走。
“江慈,我可和你说,今天那批木材咱们是要运到西村去的,咱们得赶紧了,搬完一天有八十块钱。”
“江慈?”孟瑶抓着衣服抬头望去。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下了‘慈’。
她的心微微一颤,莫名的酥麻感在手心散开。
雨,越下越大,到了木材工厂,江慈让孟瑶站在屋檐下,递给了她一颗糖。
她放进嘴里。
是她最喜欢的奶香味。
她甜甜的露出笑意,心里仿佛有股暖流流过,站在屋檐下,听着雨声和工人们的声音,内心无比的平静。
“江慈,今天多干一会,老板给加二十块。”
江慈点了点头,将木材一件件的往身上扛,在大雨瓢泼中来回的奔走着。
孟瑶看不见,可是她知道,江慈在做事情。
“那是谁的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小家碧玉啊。”
“老板,那是新来的江慈的女人,一个哑巴。”
“一个哑巴居然可以找个这么好看的女人?这也太亏了。”老板将手里的烟头抽尽:“找几个哥们,把她带到我的房间去!在这个贫民窟呆久了,人都没用了,好几个月没和我家老娘们干过那种事,正好送上门。”
“哎,老板,这个女人我知道,也住在贫民窟的老房子里,听说是个瞎子来着,所以才没有男人要。”
“瞎子?那岂不是更好,赶紧的,过去把人给我带到房间来!”
雨,下的很大,甚至打起了雷。
‘轰’的一声,巨雷响起,惊得孟瑶浑身一颤。
闪电横挂在空中时,江慈正将厚重的木板扛上车。
突然,有几个男人走到了江慈的身边,紧紧的扣住他的手腕。
江慈皱了皱眉头。
“哑巴,别动。”
江慈回眸望去,只看见有几个男人正从身后靠近孟瑶。
他黑眸一凝,拼命的挣扎着。
雨声,越来越大了。
孟瑶抱着江慈的衣服站在原地。
在淅沥沥的雨声中,一抹身影悄然无息的出现在江慈的跟前。
他压低嗓音,俊俏的面容露出一丝讥讽:“堂堂的江家太子爷居然混到这种地步,说出去怕没人信吧?怎么?听说你为了她,连江家的产业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