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保姆惊了下,“不太好吧,就算是少爷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老爷子身体不好,我……”
“你和老爷子说,我有个日本的朋友要约我去赏花,去个三四天左右。”头疼欲裂,简心谣倒抽了口气,手指掐入到手心里面,“也可能再久一点……”
“……”保姆愣住,哭腔道,“少奶奶你是不是傻的啊?”
“公司那边也帮我请假吧。”简心谣强撑起笑意,“我有点困,不好撑着,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韩子修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病房里面的人,独自退开了去,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里面的人比较好。
哪怕是一个影子也别让对方看见,不然连他都觉得自己卑鄙无耻。
她怎么能到了这个时候还帮着莫时谦着想,就没有一点恨的意思?
简心谣原本是想要保姆出去休息下的,但是她太疲惫了,从手术后的倦意中强撑着醒过来的时间,不足以让她交代那么多的事情。
话音刚落便是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繁星点点,好似和昨天半点没有变一样。
倒是让简心谣生出了一种恍惚感。
莫时谦从早到到现在都在这里守着,她穿着一身蓝白交替的病服,秀丽的脸蛋白得过分,也瘦得有些过分了。
她这段时间都没有吃饱吗?如果不是今早韩子修特意告诉她昨晚的事情,他看着她这般消瘦的模样,都要以为她要一睡不醒了。
窗外的威风拂过,带起简心谣额头上的头发,莫时谦伸手拨开意外看了了额角上的细小伤口,她这里受过伤吗?
什么时候?心脏微微的抽搐了下,原来她忽然换了发型是因为这个?
太阳落下,月光升起来,夜空中万里无云,闪烁的星星露了面,简心谣低低的呻、吟了声,在莫时谦的注视下缓缓郑凯了眼眸。
“啊!”简心谣惊叫了一声,激动得差点摔下病床上,还好莫时谦眼疾手快拉住了简心谣的手臂,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低沉道,“是我。”
灼热的提问,越发熟悉的味道让简心谣恍惚了下,“……谢谢,莫时谦你可以放开我了。”
莫时谦松开手确定简心谣做好了只有才咳嗽了一声,“你反应太大了,所以我才……”
“不好意思让你碰到我了,不怎么舒服吧。”简心谣干笑了一声,深深的垂下了头,“大晚上的看到旁边没有人,所以才吓了一跳,护士也是,都不开灯。”
莫时谦起身,灯光亮起来,他眼神微闪,走到简心谣床边握住了她的手臂,“血倒灌出来了,我去找护士过来看看。”
“不用!”简心谣一下子抽回手,看着莫时谦吃惊的反应尴尬的笑了笑,“没关系,我是说输液管是密封的,倒灌也没事很快就会再输进去的,所以不用麻烦护士了,我看现在外面的天色也很晚了,没必要给人家添麻烦。”
没敢看莫时谦脸上隐约堆积起来的怒气,若是以前她兴许快要高兴死了吧,但是人心这种东西变得太快了,好似以前喜欢莫时谦喜欢得不得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简心谣,而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又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踩空楼梯……不,应该是更久之前就被扯断了。
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那些藕断思念的爱都在昨天被摔得粉身碎骨。
而坐在她床边的这个人并不知晓,还摆出了一张有些别扭的脸,“那就算了,对了,保姆用保温壶给你吨了些排骨汤,温的你要喝吗?”
“拿过来吧。”简心谣伸手出去打算接,却没有想到莫时谦压根没有带着。
这手就连忙收回来藏在被子里面。
莫时谦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略带了些尴尬解释道,“之前是放这里的,但是刚才不久冷了就让保姆拿去让护士用微波炉热了热,还在还在外面我去给你你拿过来。”
好在她对于莫时谦这个人的期待值实在是不高,听到这样话心里面竟然半点都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和顺道。“好。”
莫时谦总觉得简心谣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心里面多了两份古怪,不过也没有多想,转身去外面找了人,又在保姆的提醒下带了碗筷纸巾,才有些小心的带着过来。
这人也是好笑的,他切牛排切得像是贵公子,连一晚汤圆都能吃出燕窝的既视感来,就是伺候病人连个碗筷都端不好,颤颤悠悠的,碗筷抖个不停,放在上面的汤勺都快要掉下来了。
简心谣垂下眼,直接把汤壶接收了过来,“我自己来吧。”
莫时谦腮帮子一紧,手动了动不愿意放,凝视着简心谣,“我没怎么见过这种东西,不会弄撒的。”
“我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没断手没断腿的,不算个残废。”扫了莫时谦一眼,又垂下,忽略了后背起来的一身鸡皮疙瘩,轻声道,“你不习惯这种东西没事,你也不需要习惯。”
“你什么意思?”莫时谦也不是个傻的,简心谣这种不合作的态度让他眼神微冷。
“你真当我愿意在这里伺候你?”呼吸有些急促,莫时谦站起身瞪着她。
无奈笑了下,她轻咬了下嘴唇,“你不需要伺候我,我说了我没事。”
“你这个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莫时谦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要不要我给你照一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脸色再白两分就可以直接当白纸让人画画了!”
“我身体是什么样子的我自己知道!”简心谣咬紧了牙关,又使劲松开抬首看着莫时谦,“如果有事情的话保姆会照顾我的,她有经验得多,知道怎么样才是对我最好的,再不然我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也有医生来解决,你在这里站着有什么用?”
不等莫时谦说话,简心谣便是继续道,“有这个闲工夫,你不如回公司里面多看基本策划案,多做几个决策,多……”
碰!
简心谣愣然看去,只看见保姆尴尬的笑容,她的脚边躺着个碎了的青花瓷花瓶。
“抱……抱歉,我这人年纪有点大了,一遇到什么事情就手忙脚乱的。”保姆看着简心谣和莫时谦同时看过来,无奈道,“少爷说少奶奶你喜欢这个款的东西的,所以特意回了宅子里面取出来的,谁知道就这么碎了。”
“……”莫时谦脸色阴晴不定,闭上眼之后过了半响才睁开,转向简心谣,“是啊,要不然我再去给你拿一个花瓶,这房间太素了,好歹看着舒服点。”
他压制着心底里面暴躁的火气,他一开始是真的没有想要那么凶简心谣的,再怎么样她现在也是个病患,可是看看她这是什么样子?
一副自己在她身边很是碍事的模样,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还用着那么疏远的方式说话。
明明以前根本不是这样,莫时谦捏紧了拳头,一双眼眸赤、裸裸的盯着简心谣。
“谢谢。”简心谣头一阵剧烈的疼,搞不清楚莫时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脸上微薄的血色是彻底失了去,苍白得可怕。
韩子修敲了敲门,走进来看到简心谣这副模样,瞪了莫时谦一眼,“时谦,你该不会又说什么话气到人家了吧?让你来道个歉怎么这么麻烦。”
莫时谦脸上闪过了一阵难看,眼眸难耐的眯了起来,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简心谣这才恍然大悟,感情在这里左言右顾的原来是为了道歉啊,怪不得在自己身边说了呢么多,也是自己没有眼力见。
摆了摆手连忙道,“不用道歉,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伤势,我一点都不介意,过两天就好了。”
本来还不觉得什么,莫时谦听到简心谣这句话呼吸都要气炸了,“你不介意什么?我说什么了吗?”
“……”简心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将伤痛和失望藏在眼底的,“抱歉。”
她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做错了。
“时谦!”韩子修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是在干嘛的,欺负人的吗?你知不知道她还是个病人!”
“我不是道歉了吗?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莫时谦狠狠一挥手,“一天到晚一副楚楚可怜,满脸无辜的模样,你要是觉得我欺负你了你倒是说啊,就知道做个样子给谁看呢?”
“给我自己看行了吧!”简心谣大声道,“我就喜欢这个样子让你看了吗?你要是受不了你就出去,别碍我的眼!”
“你!”莫时谦上前两步被韩子修死死的抓住了手臂,低声道,“时谦!”
莫时谦脸色黑了又青,看着她面色惨白的小脸,“反正我昨天不是有意要弄伤你的,我在这里待着我们互相都不舒服,那我还是走了,你自己好好休养。”
甩开了韩子修的手,莫时谦踩着一地的陶瓷片走了出去,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