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溟醒皱眉打断燕语的动作,“有人来了。”语末搂着千秋雪的手收紧,退到一侧隐起身来。
燕语闻言拉过草草的手,也学着溟醒隐身在角落。
脚步声渐渐响起,然后停在了石门之外,之后沉闷的声音响起,石门被慢慢推开,一个浑身上下裹着黑袍的人走了进来,来人径自走到床前,静静看了沐睿良久,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样被红光包裹的东西,正要有所动作,忽然身后一声巨响,黑袍人立刻回头。
石门已经被完全打开,几个黑袍人鱼贯而入,为首一人看到先前之人手中被红光包裹的东西,不禁眼睛大睁,有点气急败坏地喝道,“三长老,你这么能这么做!”
看到进来的七位黑袍人,三长老将东西又收回怀中,声音中透着苍老,“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东西本就是我儿的,我这个做娘亲的现在要把东西还给他,大长老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不行?”
大长老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口气越加严厉,“胡闹!这东西是属于整个沐家的,怎就成了沐睿的私有物?”
听到此言,三长老狂笑出声,“这东西是我儿用命求来的,更是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怎么就不是我儿的东西。”
面对三长老的质问,大长老想起沐睿做出的牺牲,语气稍微和缓,“我知道沐睿牺牲良多,但是这关系到我们沐氏一族,断不能开玩笑,你要多体谅,该舍则舍。”
“舍?哼!笑话!”三长老完全不买帐,“为什么舍弃的都是我的孩子,四十年前是莲儿,四十年后是睿儿,都只不过是为了你们的野心,为什么就要牺牲我的孩子?为什么不是你们的?”
“三长老!”看到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大长老暗暗给身边人使眼色,一旁的黑袍人意会地慢慢挪步,将三长老包围起来。
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三长老低低地笑出声来,“想抓我?好呀,我跟你们走。”
“你?”大长老看着她,一脸惊疑不定。
三长老已经率先走到门口,笑睨众人,“怎么?不走吗?再不走我可要改变注意了。”
大长老看看她再看看沐睿,把她逼急了,说不定会鱼死网破,暗自一咬牙,“走。”
众黑袍人全部出去,石门被重重地合上。溟醒他们从隐身处走了出来,燕语纳闷得很,“这唱的是哪出呀?”
“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千秋雪一手指向沐睿,微弱的红光在他身上一闪一闪,“那位三长老可能瞒不了多久,我们最好马上带他离开。”
“咦?”溟醒笑了笑,“那沐家人倒是谨慎,安排了两个人回来。”将千秋雪拉到身侧,“我们走。”
于是,当两名黑袍人推开石门之后,只看到室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人呢?
此时的燕语众人已经到了秦云山下,过头再看一眼高耸的山峰,千秋雪觉得他们这一趟来得真滑稽,“快走吧。”本还想顺便看看风景,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
狐谷内,夏羽笛听说燕语他们已经将沐睿救了回来,激动地就要起来,立刻被在旁边照顾的燕言按了回去,“现今他还没醒,你去做什么?先把病养好是正经。”
“可是我……”
“别可是,养病要紧。”
“我,我想看他。”夏羽笛说得支支吾吾,她是怕燕语会一时想不开伤害沐睿,越想就越急,夏羽笛眼神坚定地看着燕言,“我一定要去看他!”
看到夏羽笛的态度,燕言的眉毛都拧到一块了,语气中有着责怪,“我哥千方百计才把人救回来,你这就巴巴地要过去看,我哥成什么人了!”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燕言难得的严厉语气让夏羽笛眼眶微红,她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声音中带点颤抖,“我,我知道你们还在怪我,当时是我不对,我愿意受族规……”
“你愿意,你愿意?我哥还不愿意!”从夏羽笛回来到现在,燕言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硬生生打断夏羽笛的话,“我们一块长大,你却一点不了解我哥的为人,他断不会这般小心眼,你病好了之后也不用接受什么族规惩罚,族规上没有这一条!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说不让你回狐谷,是你自己没脸回来,为什么都要推到我哥身上?”
“我……”夏羽笛抬起头来,已经是满脸泪珠,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对,对不起……”
看到夏羽笛满脸泪痕,燕言又软下心来,“你没有对不起谁,不要再把你的负罪感强加到我哥身上,我哥现在很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并不会因为失去你而活不下去,所以,羽笛,请你也将心里的包袱放下吧,回来吧,狐谷永远是你的家。”
夏羽笛一手遮住眼睛,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
看到沐睿全身被红光包裹,燕语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最后,都不需要我出手,他自己就好了,这真是我救人时遇到地最奇怪的事。”
看看沐睿,草草有些无聊地问道:“我们还要等多久?”总不能让他们这么干坐着吧?
“少则一天,多则七天。”
草草一听有点不耐烦,“这跨度也太大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还得让人日夜照看。”
“既然如此,想必他今天是醒不过来了。”一直不开口的千秋雪站了起来,“今个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明儿再过来。”
“我陪你。”溟醒笑着站起来,与他一同走出去。
看着门口,燕语眨巴两下眼,有些想不通地问草草,“你说忆涟这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在意与不在意各占一半,你说呢?”
“你既然不在意,为什么要走?”千秋雪房中,溟醒微笑着问道。
扫了溟醒一眼,千秋雪平淡地问:“你又怎知我不在意?”
“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轻哼一声,千秋雪懒得回话,当他白问了,有些疲倦地揉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