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于面子,此事一直拖沓,直到景玥离身殒。
没想到这个废物阴魂不散,这都不死,居然还敢上朝堂直言自己是太子未婚妻,这样想着,南宫溯看景玥离眼光又多了几分嫌弃。
景玥离自始自终都没抬眸看过南宫溯一眼,而是星眸半抬,凉薄的目光轻扫了眼前这个雷霆震怒的男人。
“皇上,咱们南原国民风素来豪放,男女之前情意相投自然是一段美好姻缘,但太子殿下心不在臣女身上,我纵然耗尽青春也换不回太子殿下一眼青睐,如此,臣女只得知难而退,让太子殿下去追求自己心仪之人,臣女断然做不了棒打鸳鸯的事来!”
“如此?”
南宫傲杰皱眉,瞥了一眼南宫溯。
闻言,南宫溯拢了拢衣袖,厌恶的斜睨了眼一旁的景玥离,虽然不悦,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应声回答,“我的确未对景玥离生情!”
听罢,景玥离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旋即,目色凛然地直视前方,说话的音调也更加清亮,
“皇上明鉴,臣女并非逼迫太子殿下休妻,而是想还太子殿下一段更好的姻缘,毕竟人生在世,若不能寻一喜爱之人,那夫妻生活如同嚼蜡,食索无味,也会影响殿下日常心情!”
张祚在一旁冷哼,没想这妮子字字珠玑,三言两语就把逼迫南宫溯悔婚的事说得大义凛然。
南宫溯听罢,眼底的寒意森然,这女人难道是真的想退婚?
南宫彦此时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号称南原国第一废材的景玥离没想到是这么个能言巧语的女子。
以往自己与太子一向不和,所以只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这女子孤身站在这金銮宝殿,不但不屈畏,还条理清晰,一言一行都牵制着皇帝和太子,并顺着自己的陷阱引。
南宫傲杰听到此,心中一喜,既然景玥离这样说,也不辱没皇室尊严,自己顺水推舟,正好退了这门亲。
于是,南宫傲杰马上换上一副温柔慈祥的尊容,十分认同的点头赞叹,“你这丫头伶牙俐齿,真是如此想的?”
“臣女斗胆,还望皇上许了殿下与臣女解除婚姻,还殿下自由之身?”
见南宫傲杰松口,景玥离立即趁胜追击,俯身一跪,声情并茂,主动把这个台阶给皇帝送了过来。
“你当真?”
南宫傲杰稳坐龙椅,笔直的身子微微前倾,一双鹰隼般的利眸直勾勾的盯着景玥离。
这让站在一旁的景青峰冷汗沁出,虽然自己不喜家里的这个女儿,但好歹是为了她安排了一桩好的婚姻,如此退了,这女子名声一落千丈,日后再想嫁人,也是难上青天了。
景青峰踌躇片刻,忍不住想要出言制止,奈何被景玥离一把拉住。
景玥离何其机警,虽说南宫傲杰一脸老谋深算的脸,但是那双略有急切的期盼可逃不过她的眼睛。
于是,景玥离傲然抬头,语气铿锵坚定说道,“臣女所言句句属实,不管是臣女的身份还是自我能力都高攀不起殿下,所以解除婚姻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殿下的绊脚石!”
见景玥离如此坚定,南宫傲杰的神情也微微缓和,若无其事的把此事的主事权抛给了南宫溯。
“既然你这样说了,溯儿你怎么说?”
南宫溯蹙眉,眸底寒意凝霜,这个女人当初拿休书当作筹码,今日又在皇宫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给自己难堪,
即便是解除婚姻那也是该自己开口,却被这么个五脉尽绝的灵力废材抢言,这样传出去,他岂不是颜面扫地,成了笑柄。
“溯儿?”
南宫傲杰见南宫溯半响不言,知道南宫溯因为此事恼怒,但为了能顺利解除两家婚姻,只是牺牲一下南宫溯的个人颜面,保住他这个皇帝的尊严,又何尝不可。
“父皇,既然两不相情愿,我同意!”
南宫溯虽然不甘,但还是故作豁然接受,只是眸底无限恨意蔓延开来,有遭一日自己定要报了这羞辱之仇。
南宫傲杰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之上,姿态傲然,略有沉思,见两人态度坚定,便挥了挥手,一副顺应民心的豁达,
“既然你俩都同意了,那便许了你们!”
“谢皇上,皇上万福!”
景玥离垂手低眉,欠身谢恩,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该死,南宫溯握拳,目光正好扑捉到那一丝笑意。
而一旁的张祚此刻已经气得面色乌黑,胡须乱颤。
自己专门挑准时机在皇帝面前提了这件事,还以为皇帝会因为退婚一事怪罪景玥离,没想到让景玥离这妮子三言两语扭转乾坤,不但没让皇帝怪罪,还成全了她。
于是张祚眸底狠光一沉,对秣云扫去一个眼神,秣云当下会意。
嘭!
秣云忽然双膝跪地,面向南宫傲然弯腰一拜,一张沉稳凝重的脸上悲愤交加,深邃的眼眸竟泛起了泪光,声音沧桑哽咽道:
“皇上,臣有有一事禀奏!”
闻言,南宫傲杰本来还有些许开怀的神色一下便沉寂了下来。
连声音也阴冷了下来。
“嗯,尚书什么事?”
见南宫傲杰颜色不悦,秣云心中一颤,但话已出口,再无回路,若是此时不压制住景玥离,待其翅膀硬就更难了。
于是,双手伏地,行大拜之礼。
“半年前景玥离陷害我女儿被毁了五脉,至今未有交代,还望皇上为老臣做主!”
秣云控诉道。
“这又是何事?”
南宫傲杰神色已经隐约不耐烦,自己只是想解除掉南宫溯和景玥离的婚事,如今婚事解除,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根本不想管这些琐事。
而且若是因此而疏离了景青峰,自己反而得不偿失。
秣云已然跪坐起来,端直着上身,悲愤交加的哭诉道,“半年前景玥离自己行为不检被怀疑私会情郎,她自己不但不知悔,还哄骗我女儿立下毒誓,害她被毁五脉。”
说着,还抹着眼泪,哭诉得像个妇人。
看着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那哭哭啼啼景玥离都要忍不住泛呕,这秣云张口编瞎话的本事比自己还厉害。
还有那惟妙惟肖的表演,要是放到现代可以承包历届奥斯卡金像奖了。
“尚书大人这话说的,您女儿那日有意要嫁祸我,非要起毒誓说我已然失贞,但事实是我没有失贞,房中也没有查到别的异性,这件事当日就明了。”
景玥离直面秣云,目光犀利,神色冷然。
“哼,我儿说当时就是被你引导陷害的,而且大家虽不是同族,但两家亲近,你丝毫不顾及情分,非要断我儿灵脉,如此蛇蝎女人,还望皇上为我家璇儿讨回公道啊!”
秣云义正言辞,说的是声泪俱下,痛心疾首。
“秣卿璇的灵脉是太子殿下亲自断的,您是认为太子殿下也是同谋吗?”
景玥离冷眸微眯,目光扫量一眼南宫溯,直接祸水东引。
“你胡说八道什么?”
闻言,南宫溯赫然怒视,一双指节分明的手直指景玥离面门,如此粗鄙行为,实在犹如皇室威风。
南宫傲杰见太子失态,不悦怒道,“住口!”
“这事你怎么说?”
南宫傲杰沉默半刻,冷声问南宫溯。
张祚见此轻蔑一笑,这南宫溯在退婚一事上吃瘪,这会儿肯定落尽下石,扳回一局。
果不其然,南宫甚收敛怒气,神色一凝,沉声说道,“当日的确是卿璇与景玥离打赌输了,我本想阻止,奈何景玥离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机会,当时我若不动手,景玥离就要亲自去剜卿璇的灵脉,我怕她伤了卿璇性命,才迫不得已的。”
景玥离微微瘪嘴,这南宫溯倒也不傻,可惜是个见风倒,私下愈发瞧不上眼。
“哦,原来当日太子殿下这番不情愿,我记得当日我问过太子殿下,若是殿下不愿此事就罢了,结果殿下转身就让人动手了!”
景玥离浅浅一笑,侧身直视南宫溯。
“我不曾听到此话!”
南宫溯讶然,随即矢口否认。
“没听到就罢了,请问皇上,我与秣卿璇打赌,她以我的生死为赌,我以她灵脉为筹码,如是我输了,那便是生命的代价,怎么就变成我蛇蝎心肠了呢!”
见南宫溯不肯承认,景玥离也不做追究,反身半跪在地,面朝南宫傲杰,沉声询问。
“这……”
听到此,南宫傲杰一时哑口。
“愿赌服输,臣女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尚书大人觉得玥离是蓄意陷害,就把证据拿出来!”
景玥离态度凛然,背脊挺直。
“的确,这件事虽然玥离狠了点,但也无错,尚书若有疑,拿出证据便是!”
南宫彦浅笑,手摇折扇,气质风华。
“我……”
秣云已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低眸斜视张祚。
而张祚眼见失策,只能紧握拳头,压制心火,面上平静如水。
格局已定,景玥离三战三胜。
事罢,南宫傲杰也觉得景玥离生的伶俐,虽然是个废材,但毕竟跟太子解除了婚姻,眼见景青峰也在底下,当下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容与景玥离闲谈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