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吃饭了。”佣人每天都准备不一样的营养均衡的饭菜,纯绿色刚从农庄里运来的。
可她却丝毫没有胃口。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好几个小时了,呆呆愣愣的望着海边。
海风吹起她的头发以及纤瘦的背影。
“太太,你还是多少吃一点吧,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管家要是知道连一口都没有吃,必然会责怪我的。”佣人的任务除了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之外,更要对她的心情了如指掌。
“我没有胃口,你拿走吧。”夏初蓝呆呆愣愣道。
“少爷上次说了要好好照顾你,每天要将这些食物吃完,才有力气养好身体生下小少爷。”
对于这个洛家买来的太太,哪怕佣人心里瞧不起,但也丝毫不敢多言,乖巧地行事。
在这里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月的夏初然,每天去院子里散步都会有大大小小的保镖跟随着。
这比起她在精神病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把东西放下吧。我会吃的,你等一下过来收吧。”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
“好的。那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等到佣人离开了房间,房门关好之后。
她这才走到饭菜边上,仔细的打量起碗碟来。
管家将房间内所有容易摔碎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甚至连把剪刀都没有留下。
她的目光在宫廷风复古的碗碟上面流连了几下,并没有使用食物。
只是拿着碗碟在浴缸里狠狠的砸碎,捡起其中一块碎片,盯着锋利的光芒看了许久。
管家吩咐着佣人准备下午的食材,点点滴滴事无巨细。
他一个转头就看见了身穿白色蕾丝雪纺裙的夏初然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脸上表情空洞且呆滞。
“太太,您这是做什么?”管家慌乱起来。
少爷离开前,特地叮嘱过要好好照顾好她。不能让他离开这栋别墅,可现在这种情况管家也开始冷汗淋漓。
“放我走。”她声音冰冷道。
“如果你不放我走,那我就用这块碎片割开我的血管,等你们的少爷回来时看到我已经流血身亡,想必他会更加高兴吧?”
她想不明白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不能接触人群,不能接触新鲜的空气,不能接触她的朋友。
“太太,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快把手中的碎片放下吧。你听我说现在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先把手中的碎片放下吧。”管家只能采取缓兵之计。
“把门打开。”她实在是受不了每天这样关在房间内。
碎片往黑衣保镖的身上一指。“让他们都离开。”
“快点。不然我就割下去了。”她的目光闪烁不定,既然这个身体是为他们少爷生下继承者准备的,那么他们越是在乎的东西,那她就越不在乎。
这些天所经历的一切让她宛若变了一个人,更是变的冷硬顽强。
为首的黑衣保镖和管家商量了起来。
夏初然冷笑了一下,用碎片缓缓划开手腕上的肌肤,似乎只要轻轻一下,血珠子就从她的手腕中流淌了出来。
惊吓的管家什么都顾不上商量。
“我都答应你。太太请您不要伤害自己。”
夏初然第一次觉得威胁别人,原来是这么一种快感。
她手持着碗碟碎片,缓缓的朝着门口走去。
路畅通无阻并没有黑衣保镖对她进行阻拦。
她的脚上甚至没有穿鞋,一路小跑着到了边上的海滩。
沙滩异常柔软,有细小的贝壳类,触动着她的脚掌。
到达海边的她浑身一软躺了下去。
手上的伤口并没有及时的包扎,听着海风的声音,她的心莫名忧伤。
紧绷的弦终于断掉。
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自从他的父亲去世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让她措手不及,原本高高在上从未吃过苦的她,却在一夜之间没有了任何的财产,甚至被卖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当做生产的工具。
这对于她而言都是奇耻大辱。
耳边是海浪的哗哗声,而管家和保镖只是远远的看着白色雪纺裙的她面对着海面痛哭,并未上前阻止,而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洛云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心中的耻辱、不堪和疲惫全部掏空,一颗心空空荡荡的也没有了压力。
手中碗碟的碎片早就被她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她躺在沙滩上,缓缓的睡着了。
这一夜,她睡了一个很香甜的梦。
几乎一觉直到天明。
感觉脖子底下枕着一双手臂咯得她脖子有些酸疼,缓缓的睁开眼睛她朝着手臂的主人看去。
是洛云笙。她名义上的丈夫。
他有着巧夺天工的容颜,在商界内最为传奇的名号,更有着冷硬非凡的手段,可这一切她完全不关心。
冷冷的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宛若黑天鹅绒般浓密,五官更是深刻宛若雕塑般精致。睡着的他没有了往日里的气势逼人,安静地就像是一个孩子。
她永远忘不掉他身上的味道还有那双无情冷漠的眼睛,似乎嘲笑着她愚蠢的过去以及无能的现在,她更像是个小丑。
似乎每一次他的到来都令她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手指缓缓抚摸上他的嘴唇。
就在她的手指快要触摸到他的嘴唇。
夏楚然又突然收回手。
你在做什么?夏初然。
她怕是疯了才这样看一个人看到痴迷。
夏初然忙不迭将手收了回来,身体往下瑟缩着,小心翼翼的支起身子准备离开,黑亮的长发从他的长发上掠过。
下一秒。
一阵天旋地转她再次跌落在他的怀中,磅礴的荷尔蒙味道还有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感都令她脸红一阵别扭的转过脸去,不愿意低头看他。
她被他抱在怀中,她几乎挣脱不开,“洛云笙你放开我吧,我想去洗漱。”
夏初然一想到刚刚他有可能早就醒了只是想要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更是红到了耳根处。
她被他压制住,只能够躺在他的手臂上,跟他脸对脸。
“再睡一会。”他那张帅绝人寰的脸近在咫尺,睁开的双目没有往日里的冰冷,但就是有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夏初然无奈,但又不想跟他靠的那么近,身体不断地往下蠕动着。
头顶上方传来他磁性的嗓音,“你再动一下我不确定你有那么精力灭火。”
“我……”她并没有想要勾引他啊……她只是想要远离他。
“躺着,别动。”他命令道。
她吞咽了下口水,将眼睛闭上,又再次睁开,很多的疑问始终没有得到解答,“昨天是你将我从沙滩抱回来的么?”
闭上眼睛的洛云笙并没有回答,纤长的睫毛浓黑卷翘。
“那个……你是因为我昨天的事情才回来的么?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下?我不想要每天都被关在这个地方了,你让我出去走走也好,我是个人不是个傀儡,如果你总是要这样子囚禁我,那我就只好用决绝的手法了。”她的声音很是轻柔,在早晨十分宛若清风般吹拂,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跟他说。
但是他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假寐,并没有回答她。
“洛云笙,我保证我不会逃跑的,昨天我只是觉得太闷了,想要出去走一走但是管家不让我出去我只好这样子来威胁他,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逃跑的,请你相信我好么?”
她仔细思考过洛云笙之前说的话,她现在身无分文,就算是逃跑又能够在哪里生存的下去呢?再加上就凭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去对抗那对奸夫淫妇?
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不断地反省着自己的错误,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她自己都几乎听不到了。
她也说不上来算不算对他道歉,为昨天的任性做检讨。
“还有……”她的心忐忑地跳动着,“你刚刚是已经醒来了么?那……”
她伸手准备摸他的事情是不是……他也是知道的?
洛云笙的眼睛刹那间睁开,“嗯。”
一声“嗯”足够她脸涨红不已。
“那你刚刚为什么没有叫醒我呢?”早知道就不做那么丢脸的事情了。
随后,洛云笙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起身穿上家居服缓缓下楼,没过一会儿佣人也来请她下楼了。
夏初然虽然不愿意下楼面对管家和保镖,但是一想到洛云笙,她还是硬着头皮下楼,毕竟她昨天好像才刚刚犯了错误。
她难得乖巧地收拾好下楼了。
洛云笙用餐的时候家教极好,不管是用刀叉或者是喝牛奶几乎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来,更不会有牛奶沾唇的情况。
这是夏初然感觉自己怎么都学不来的习惯,虽然夏家以前也不算很穷,但是现在看来这差点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她喝完牛奶总是会沾染在嘴唇一圈,洛云笙的目光从早上需要阅读的国际周刊上转移到了她的嘴唇上白白的一圈,还有微微的绒毛竖立着,可爱极了。
只见他放下手中的国际周刊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边上,想要伸手替她擦拭掉了唇角的牛奶,但不知道想到什么手突然停顿了下来收缩了回去。
夏初然整个人几乎僵硬在原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