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狗在吠。”
众人也顺着肖鹿鹿的视线看了过去——
正是神色骄横的女子。
“……”沉默了一会儿，人群中响起几声压抑的闷笑。
还别说，又是叫又是嚷的，还行为粗鲁……
确实挺像只疯狗。
看到他人投来的目光，女子立刻明白是在说自己。
顿时又惊又怒，面色胀红，“啪！”的拍案而起。
怒目圆瞪地对肖鹿鹿吼道，“萧鹿鹿！你居然骂我是狗？”
语气中还有几分不可思议。
这贱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作践她那是给她面子，可是她居然敢反抗？
似乎被吓了一跳，肖鹿鹿惊惧不已地抬起头，睁大眼回看过去，杏眼圆溜溜的，又干净又清澈，无辜极了。
“姑娘，我并没有骂任何人，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还敢狡辩！你刚才说有狗在吠！”女子满脸怒容，火气冲冲地抬起手指几乎戳到肖鹿鹿的鼻子，鼻孔气得一张一缩的。
“哦，我说的是狗。”
肖鹿鹿回答得随意极了，一副死不认账的态度，瞬间把女子点燃。
“你说的就是我！还不承认！”
不承认才能气死你呀。肖鹿鹿勾起唇角，伸出嫩白的食指，悠悠地拨那根手指。
语气带着少女特有的软糯和天真，“听姑娘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只乱吠的狗咯？”
她的神情似笑非笑，摇了摇头，“啧啧……好好的活人不当，居然上赶着当狗……姑娘，哦不，小母狗？”
“噗嗤！”
围观者再也忍不住了，不少人憋着声儿，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小母狗？
亏她想得出来！
这萧大小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行事这么出乎意料！
孔令辰笑着连连摇头，一脸纵容和宠溺。
不知是哪个女人随口骂了句“蠢货”，把女子更是气得浑身发颤，一张脸又红又白，正要破口大骂，却……
“玲儿，够了。”
温婉女子忽然拉住她的手腕，面色有几分不悦的劝阻之意。于是……
玲儿怨毒地瞪了肖鹿鹿一眼，竟然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见此，肖鹿鹿讶异地挑了挑眉，这就放弃了？
却见温婉少女缓缓站起身，随后嘴角噙笑地向她走了过来。
……就连最后一位清秀可人的女子看似安静地端坐着，眸中也闪动着跃跃欲试的深意。
肖鹿鹿顿时心下了悟。
噢……原来是车轮战？
眨了眨眼，肖鹿鹿的小脑袋飞速运转起来。
只见温婉女子莲步款款地走向肖鹿鹿，妆容精致的鹅蛋脸上挂着又淡雅又亲切的微笑。只是……
看向肖鹿鹿的眼底盛满又嫉恨又嫌恶的荆棘。
她边走边柔柔地称赞道，“姑娘就是京都闻名的萧大小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百年难见的妙人儿。”
谁不知道，京都闻名的萧大小姐又无能又蠢钝，是左相府的耻辱。
并且丑得百年难得一见！
把一番明褒暗贬的话说完，甄莲抬起水袖，挡开其他人的视线，唯有从肖鹿鹿的角度能看到她的嘴唇微微开合，无声地凝成两个字——
贱。
人。
温婉的脸上却依旧笑意盈盈。
然而……
肖鹿鹿眸光微顿，淡定地没有出声。
如甄莲所愿的，玲儿立马鄙夷地笑出声。
“什么百年难遇，一张脸丑得鬼见了都怕，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对玲儿心有所属的男子立刻上前讨好，“鬼都怕？那不是能辟邪？和茅厕里某些黄白之物倒是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哈哈哈，说的对！这么看来还真是百年难遇……”
“怪不得她进门我就闻到一股臭味，原来是那种东西独有的味道！真恶心！”
三言两语，肖鹿鹿就被说成了茅坑里的臭粪……
闻言，孔令辰潇洒地展开折扇摇了摇，遮住唇边一抹戏谑。可是……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肖鹿鹿，饱含期待和探究。
她能坚持到什么地步呢？因为……
这几个女人都是他特意邀请来的，或对他芳心暗许，或与他私定终身，只是……
平时都被他以“萧鹿鹿”这个光明正大的未婚妻为借口挡了回去。因此……
各个都对萧鹿鹿恨得咬牙切齿。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肖鹿鹿会面临怎样难堪的处境，可以说是他精心策划的结局，所以——
现在的萧鹿鹿又有多少价值？
她是凭靠什么躲过萧弄月的计算？
一直以来瞒下了多少本事？
最终可以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尤其是……
看到肖鹿鹿又清澈又无畏的眼眸。
想到那句又直白又通透的“不感兴趣”……
仿佛看穿一切又不点破的智者，又像随波逐流却置身事外的仙。
——孔令辰不由兽血沸腾。
好久，好久好久没有遇到这么让他充满挑战的女人了。
如果把这样的女人玩弄在手心的话……光是想一想，孔令辰就激动不已。
于是……
他恰到好处地出声安慰，“鹿儿，他们都是无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温柔又体贴，细心又爱护。
——却并不制止众人对她的侮辱。甚至在女人们的嫉恨里火上浇油。
如果换成其它女孩儿，在与全世界为敌时还能碰到这一丝温暖，必然会芳心颤栗。只是……
讽刺地轻笑一声，肖鹿鹿随意点了下头。
就这点儿分量她还不放在眼里，原主十几年可过得比这艰难多了。还有……
别以为你说句好话她就不知道主谋是谁！
要不是孔令辰突然耍贱，她会被迫留在这里和这群疯狗互怼？
还特么说什么……别放在心上？
一个把未婚妻带入虎穴又袖手旁观的男人，真不知道哪来的脸说这话……
想着，肖鹿鹿勾了勾唇。
她不是圣母玛利亚，没有宽容的胸肌去包容敌人，所以……
惹她。
就要付出代价！
意识中，肖鹿鹿看到淘宝网上某个药水的说明，眸中笑意变深。于是……
收到肖鹿鹿含笑的一瞥，孔令辰神色越发温柔了。没有人看到一直不声不响的清秀女子面容在这瞬间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