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东凌骑乘白云仙鹤飞近路来到了花神殿。
“三日期限之内,如期约至。”
炫东凌落下地,从怀里掏出千年人参、七色花、风魂草三种罕见奇花异草,递给女娲娘娘,自己却是身子一晃,倒下了。
女娲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
“可怜的孩子。”
将七色花、千年人参、风魂草研制成粉,女娲亲力亲为,片刻功夫,便炼好了起死回生的仙丹。
于是喂两个孩子服下仙丹。
剩下的仙丹女娲收好,然后便走出了神殿。
无穷无尽的花海,开谢了多少个春秋两季?
“花开花如期,凋谢何时梦?这开谢刹那,不过是转眼之间,好比是生死。即便是我,也难逃光阴飞逝,几千年之后,终究白发如雪,人老珠黄。然后垂垂死去。”女娲娘娘多愁善感,神色感伤。
一想起那昏迷的采荷和那炫东凌,她的心里便是一阵纠结,这采荷她必须要带回浮梦城,因为采荷本不属于这里,历练之期已到,也该让采荷重返天界浮梦城了。
“相爱的人,要被她拆散吗?”女娲娘娘微微有些不忍心。
尽管她法力无边,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女娲正自多想,思绪万千,那炫东凌却已是先醒了过来,她转过身,走进殿内,关切道:“你醒了,感觉好多了吗?”
炫东凌伸了个懒腰,道:“好多了,多谢女娲娘娘关心。”
女娲淡然一笑,道:“不客气。”
炫东凌看见旁边床上的采荷,心中激起一阵怜惜,目光转瞬变得温柔,凝视着采荷的面容,就是觉得她长得那么好看。
他怎么了?自己竟是对她那么喜欢?恨不得将她拥有,从此再不分开呵。
“采荷,你快点醒过来,我们就能聊天了啊!”从桌上找来笔墨白纸,灵感突发,写下他内心深处对采荷的爱。
那是他的思想感情与灵魂产生的花火抨击,里面有无尽的爱,是对采荷浓浓的喜欢。
当他写完,便离开了神殿,女娲的声音远远传来:“你要走了么,也不等采荷醒来?”
炫东凌心中一阵酸楚,那是心痛的离别,他何尝不想见采荷醒过来,但是他怕采荷对他的依依不舍,怕采荷强留他而他却是要走、最后弄得采荷哭。
身为男子汉,他竟从未有过的那么多‘怕’,转念一想,男子汉要拿得起、放得下,他做到了,但却忍不住心酸的眼泪。
那是一场明知不可能有结果的告别,炫东凌洒泪挥手,高声道:“不等了,等她醒来,或许一看见我就会哭,我炫东凌最看不了女孩子的眼泪。”
女娲微微一笑,笑容分不清是悲?还是喜?
剑客本就来去潇洒如风,世界上无数的英雄儿女,都在演绎着这些情长孰是孰非。
“采荷,我走了,你要保重。回你应该回的浮梦城,然后,在天上注视着我吧。”炫东凌默默低语。
神殿内,采荷哭得如同雨打梨花,女娲布好传送阵,等待采荷。
“采荷,走了吗?”女娲在催促。
采荷看着那首诗歌,只见上面写着:
飞蛾扑火
你是我的红颜知己,
你是我心中热恋的唯一。
你是我前世今生驻足停留的绝美云霞,
在天边静静地看着我。
当红日沉落,
那一抹绝美的云霞也将被黑夜吞没。
我刹那的焦急如同燃烧的烈火,
烧得我的思念无比赤裸。
假如有那么一个假设就定义为如果,
我愿不再是我,
化作飞蛾宁愿扑火。
哪怕是千万个轮回之后永远也没有结果,
哪怕是耽误了无数个岁月蹉跎。
哪怕是沧海桑田过后,
也哪怕是彻底染上了心魔。
我也依然如从前那般热情如火。
焚不尽这万千痴情,
烧不尽这无数爱意。
只为照亮你绝美的容颜,
在天边静静地望着我。
当采荷念完,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跑出去,问女娲娘娘:“炫东凌是不是已经走了?”
女娲的点头令采荷心底里仅存的一线希望彻底毁灭,如今他一走,她又如何能够开心?再像从前那般活泼?
如今心如死灰,什么都是无趣的了。
女娲淡淡道:“世间红尘情爱本就如云烟过往,走过了,就成了过客。”
采荷止住了悲伤,却没有止住眼泪,只是不停地哭。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风声如泣,就像是采荷的哭声,女娲一挥手,传送阵霓光大作,将女娲、采荷包裹其中,瞬息移阵,送上了九天之上的浮梦城。
炫东凌持剑走天涯,却是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忍不住揪心的酸楚,身为剑仙,他必须要做到心如磐石。
又要孤单一人了吧?
身影落寞。
其实剑仙,本就孤独。
他忍不住一声长啸,祭出炫疾仙剑,剑光怒舞,舞起那曾经岁月里的痴迷与执着,也舞动了跳跃如飞的乐章,舞动了灵魂,包括他自己,还有那些他与她的那些美好回忆。
炫东凌舞剑舞到极致,身形潇洒如行云流水,炫疾仙剑也是发出声声龙吟,仿佛与日月交感、天地共鸣。
他是一名优秀的剑仙,在剑道造诣之上虽有无上境界,但对于‘情’这一字却是颇为愚笨纳闷。
“所谓的剑仙,想必也不过如此。”炫东凌喃喃自语,一轮天宗剑法舞毕,他便收剑。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声音激荡。
突然,一只飞鸽传书而来,那是逍遥派的飞鸽传书,信鸽脚爪上有标记,炫东凌一眼就已认出。
摘下信纸,只见上面写着:逍遥派弟子在回途路中遭遇魔教教主白化等人的伏击,死伤惨重,请速来艳阳谷支援。
“魔教教主?艳阳谷?”炫东凌想起那个死对头白化,心中一阵寒意。
“敢欺负逍遥派弟子,这一次我炫东凌是不会原谅你的,姓白的。”炫东凌加快脚步,闪电风行,连忙赶路。
“艳阳谷离这里也不远,往西北方向行去就是了。”
炫东凌急赶快赶,飞过密林、绿野,再绕过一座大山,大约花了两柱香的时间。
炫东凌放眼望去,阳光照耀,艳阳谷谷中杜鹃花连绵盛开,挑眼悦目,再越过前面的荆棘草丛,然后就是艳阳谷了。
感觉这里十分炎热,炫东凌掐指一算,原来是仲夏时节,怪不得。
渐渐近了,谷中有打斗的声音,说明战斗还没有结束,自己来得还算及时。
炫东凌默念隐身诀,藏匿身形,一边将自己的呼吸心跳气息压至最低,然后慢慢地从白化等人后方行进,准备偷袭,可以攻其不备,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炫东凌觉得此举绝妙,心中暗暗自喜,一边踏地无声,收敛声息。
渐渐近了,已到了他们后面不远之处,炫东凌陡然止步。
大战如火如荼,逍遥派众弟子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些魔教弟子和几名无间组织的弓箭手也是横七八竖躺了一地。
相较之下,倒是逍遥派的弟子死的多,炫东凌一阵心痛,那些逍遥派弟子和他一起从小长大,曾经陪伴他出生入死,有着同门师兄弟情谊,这番场面,如何能叫他不痛心疾首?催泪虐心?眼睛几欲喷出火来。
那无忧子正和白化、焱龙、青虹仙子激斗一处,一时还没分出胜负。
炫东凌不动声响,炫疾仙剑却是疾刺而出!
剑气逐渐逼近敌方,白化首先感应到了一股强悍的杀气,沉声喝道:“有杀气,大家小心!”身形翩然移动,避开炫东凌的炫疾仙剑。
炎龙、青虹仙子也是身形一动,气旋火龙、长虹仙剑都是一顿,撤退险险避过。
无忧子光刀一顿,退了几步。
炫东凌加入逍遥派众弟子队伍当中,对师尊无忧子下跪叩首行礼道:“弟子炫东凌来迟,还望师尊恕罪!”
白衣白发的年迈老者扶起炫东凌,满脸尽是慈祥和蔼的微笑,道:“何罪之有?爱徒啊!你来得正是时候,有了你,我们逍遥派真是绝渡逢舟啊!眼前的这些妖孽,正等着你来收拾啊。”
炫东凌微微感动,自己离开逍遥派已经有半载光阴,发现这师尊无忧子却又是老了许多,师徒之间,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言语,奈何此刻却是大敌当前,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只好一笑了之了。
俊美翩翩的白化踱步而出,道:“交出剑仙炫东凌,我饶你们不死,否则,我魔教教主白化就灭了你们逍遥派!”
“宁战死,也不交出炫师兄!”一名十七八岁的英俊少年弟子放话叫喊,威武不屈。
“宁战死,也不投降!誓与你们这些妖魔战斗到底。”又有一名二十来岁的弟子叫喊宣扬,眼中尽是凌霜傲雪般的神色。
“宁战死,也不做缩头乌龟,逍遥派弟子听着,是热血男儿,就该杀了这帮魔头妖孽!”又来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弟子叫吼着,怒气冲天,却是尽显男儿本色。
仙剑挥舞,绽放出夺目的光华,盛开在这个与杜鹃花齐放的谷中。
白化冷笑不已,道:“有胆识,有勇气,令我白化好生佩服。”拍了拍手,背后灭绝金轮呜呜呼啸如雷,飞旋而出!
炫东凌一个大,又是这招!今日师兄弟都在这里,听得他们这一番惊心动魄的狠话,自己也是义愤填膺,当下喝道:“剑斩妖魔,替天行道。”真气毕集,炫疾仙剑素光怒舞,如一朵雪莲在剑尖盛开摇曳,傲骨绝世。骤然打向魔教教主白化!
一场大战在即,一触即发,风云变色,仿佛是在恐惧!也仿佛是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