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一个人到了极点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就是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有生理性的反胃。
即使这样仍然迫切的想把那个人拎到身前,亲手把刀子捅进他身体里最痛的地方,让他尝遍各种生不如死的酷刑后,再把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掉一些的心头之恨。
石头没有忘记收到的第一条信息,这个人说陈非在他手上。
“陈非呢?”
石头鼻翼微微扩张,努力控制怒气:“你说过他在你手上的。”
梨子的照片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必须要回底片。
“把陈非给你不是不行,”
戴着头盔的人发出短促的笑声:“不过嘛,”他顿了顿,状似无聊地看了看手指:“我为什么要把陈非给你?你有什么好处给我吗?”
石头吸了吸气:“你想要什么?钱?我可以把咖啡店卖掉把钱全部都给你。”
就算把咖啡店卖掉会对不起唐幸知和梨子,他也不会犹豫半分。
大不了他打多几份工,以后拼死拼活的也会把咖啡店再买回来的。
“钱?”
那人又发出嘲讽的笑声,然后故意问道:“又能给我多少钱?”
石头大概说了一个数字。
“啧啧,的确不算小数目,不过,”那人往前走两步,头盔几乎要碰到了石头的前额:“还不是让我动心的数字。”
“那你要多少?”
“一千万,”那人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即时打款,有吗?”
“我去哪里找一千万?”
石头急得只差没有跳脚:“一百多万也是我卖掉咖啡店的钱才凑齐的!你别狮子开大口,一下子就要那么多钱!”
“快点告诉我陈非在哪里?”
“啧啧啧,给不起价钱就要发疯了?”
那人摇头叹息:“你这种态度不怕我会随时走人?不再和你做交易了?”
“去你X的!”
一再被耍弄,再加上他体内的怒气快要撑破临界线,石头恶狠狠地楸起那人的衣服领子,眼里杀气腾腾地冒出来,一浪高过一浪:“信不信我连你也杀掉?”
反正他是决定要杀陈非的,杀一人是犯罪,杀两个人也是犯罪,他已经不再介意。
本来以为那人会是生气,结果出乎意料,那人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得啊,保持住这阵杀气,不然我真怕你下不了手。”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石头想明白,那人稍微用力甩掉他的手,转身往小巷深处走去。
“你……”
“别唧唧歪歪的,”
那人没耐性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想要杀陈非就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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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小巷子格外瘆人。
黑暗、阴冷、无声。
平时还偶尔会听到一两声猫叫的,但今晚或许是连流浪的猫都敏锐的察觉到这片地方要出事,不知躲避到哪里去了。
石头跟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石头也赶紧停下来。
“你带我来小巷里干什么?”
那人不答反问,还夸张的张开手臂深深呼吸一下,“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好吗?一个人也没有,阴暗的地方,外面的霓虹光再璀璨,也照不进这里。”
当然,也没有监控摄像头。
石头皱了皱眉,突然生出一种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疯子的感觉。
不过他对这个人没多大的兴趣研究,四下张望了几眼:“陈非呢?”
“别急着找陈非,你先想想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没那么多钱!”
“得,我也不要钱,这玩意儿我不缺。”那人说:“陈非是你杀死的对吧?”
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石头脑子嗡嗡的乱叫,似乎越来越难听得懂他的话了。
那人似乎不满意他的沉默,提高音量又问一遍:“是你杀死陈非的对吧?”
即使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石头还是下意识的点头:“是!”
“那你今晚有没有见过我?”那人接着发问:“是不是我把陈非交给你的?”
这句话就易懂许多了。
这个人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曾经出现过。
“我没有见过你!”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但石头这次回答极快极坚决:“陈非是我一个人杀死的,与任何人都无关。”
“哈。”
那人哈了声,突然伸手从背后拽什么,不一会儿一个人被他硬拖了出来,嘴巴还被塞了一块布,不断发出啊啊的闷叫声。
石头吓了一跳,再细看,可不就是他已经憎恨到极点的陈非吗?!
石头发出一声怒喝,捏着拳头往前冲。
“等等!”
那人及时喝停了他:“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事。”
话刚落音,他顺手扯开陈非嘴上塞着的布,同时松开手。
陈非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嘴里尖锐的喊了一句:“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不是自己……”
话还没说完,黑暗的巷子里头突地响起“砰、砰”的闷击声音。
紧接着,几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在石头的脸上。
石头往前冲的脚步倏然而止,怒目圆睁又呆滞地看着陈非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几个血窟窿。
其中脖子上的血窟窿特别大,有一大块的肉还被翻了出来。
再一看那个人,他的手捂着陈非的口鼻,大概是要阻止陈非继续说话的。
石头呆呆地抬起手摸了摸脸,然后他看到自己的手指也是红色的。
距离太近,陈非的血都溅到他这边来了。
“笨了,”
那人这才慢慢开口:“我忘记不能把一个活人交给你,否则他对你乱说话怎么办?”
石头呆呆地消化他这句话,好一会儿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照片呢?”
梨子的照片底片他还没拿回来,陈非就被杀死了?
“这个嘛,”
那人松开手,陈非的尸体顿时软软地滑落到地上,黑暗中看上去像一块被用尽后被遗弃的破布。
“照片在我手里。”
“给我!”
“你别急,”那人不高兴的截断他的话:“我不是陈非这个变态,这些照片对我没用处,我自然会给你的。”
“但是,是要有条件的。”
那人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掉匕首上残留的血:“这里你负责处理干净,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我,承认陈非是你杀死的。否则,”
阴恻恻的笑声仿佛毒蛇一般在石头耳边、脑海里循环响起。
“你的家人朋友,还有这些照片,全都会以特别有趣的结果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