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的风很大,大到陆如茵迷住了眼,看不见自己的来路和归途。她就像是个木偶一般,总是呆呆地坐在病床上。
医生说她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以导致精神有些失常。而至于这个病什么时候会好,医生也拿的不太准,直说是她自己的心理原因所造成的。
顾泽琛原本是想要将她接回家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如茵只要一看到他就唯恐避之不及。或许是他以前真的做了太多的错事,才造成了现在这般的恶果。
他苦笑着,将手中为陆如茵准备的午餐放下。而就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原先在病床上发着呆的陆如茵忽然开了口。
“牧……乘……风……”
这是那件事发生这么长时间以来,顾泽琛第一次听陆如茵开口说话。他连忙跑到了她的身边,就见陆如茵的眼泪大滴的从眼眶里落下。
她的眼睛里恢复了些许的清明,不再像是往常那般呆滞。
欣喜从顾泽琛的心上溢出,他出声喊道:“如茵……”
“顾……泽……琛……”陆如茵看向她,声音里仍旧是一片沙哑,她问:“牧乘风呢?牧乘风他人在哪里,我想要见见他……是我害了他”
“牧乘风他……”顾泽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他已经走了。”
“走了?回新西兰了吗?”
“不是,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可我……可我都没来得及跟他好好的道别。都怪我,是我的错”陆如茵的哭腔更重,泪眼婆娑地看向窗外的蓝天,“你说,他在那边是不是会过得很好?”
“一定会的。”顾泽琛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道:“你也会过得很好。”
“顾泽琛。”陆如茵出声喊道。
“嗯,我在。”
“顾泽琛,我想去新西兰。”
陆如茵的话让顾泽琛浑身一颤,却还是带着笑回道:“嗯,我带你去。”
“我想要一个人去。”陆如茵定定地看着他。
“为什么?你现在根本不能一个人出行。”
“顾泽琛,我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你的照顾。这段时间以来真的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多到让我已经完全的崩溃。不管是你,还是这座城市,给我留下的都只有伤害。”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陆如茵打断她的话,“顾泽琛,我祝你余生欢喜。同时,我也希望你能这么祝福我,能够让我带着祝福活下去。”
陆如茵话语里面的认真让顾泽琛为之一愣,好一会儿,他才满是忧伤地问道:“我们之间,真的是再无可能了吗?”
“或许以前有吧,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有那么一个男人,为了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又如何能够再跟别人走到一起。她欠牧乘风的,用这一辈子的时光都没办法还得清。
而听陆如茵这么说,顾泽琛的心上涌起了大片的苦涩,他亲手造就的一切,失去了他最爱的人,失去了他的好兄弟,心里有一道跨越不去的鸿沟:“好,陆如茵,我祝你以后没有了我的生活,都能过得欢欢喜喜。”
“谢谢你,顾泽琛。”
“这是我欠你的。”顾泽琛抬眼看向她,“如果说有一天你想回来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家里的那扇门,我将永远的为你开着。”
“真的谢谢你了,顾泽琛。”
有时候,我们总是会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却发现这一切都不能够再回到过去。有些爱情,可能开始是个错误,而结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陆如茵想,她对顾泽琛这么多年的执念,终于能够在这一天彻底的放下了。
她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所有的碧海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