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远坐在宽椅上,一只脚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放在膝盖上,眉头紧蹙,眸中光芒瞬时黯淡,另一只手放在下巴下托着,丝毫没有要走身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你想赖在这里?”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把玩着手上的结婚戒指,开口冷冷道“难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站在一旁的助理不由得为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捏了一把汗。
“你想怎么样?呵!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蒋月茹也毫不示弱,反正她现在可是安家的女主人,会怕一个毛头小子?不存在的。
许昭远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眸内一片清冷,眉目深而亮,语速缓慢而清楚的说“我不知道你怕不怕,可是你敢动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举动,让你亲自去她眼前磕头认错!”最后几个字,他咬的特别重,眼前的女人不由得心中一慌,却依旧保持原先的波澜不惊。
“哟,吹牛皮的人我可见多了,小伙子,你以为这样可以吓到我!太小看我了!”蒋月茹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
“那我们,拭目以待。”冷清的音色去初春的细细霏雨钻入她的心中,让她遍体身寒。
看着许昭远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心慌,她强迫自己镇定的拿起桌上的花茶,抿了一口,平复着心绪。
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了医院门口,虽然是越野车,但是外形并不张扬。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男人提了一个精致的食盒,黑色的头发,俊郎的侧脸,格外引人注意。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耳边传来的男声略为低沉。
“许先生请放心。令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主治医生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帅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自己得罪不起。他看着许昭远慢慢转为铁青的面庞暗道不好。
许昭远的眼睛微微泛着猩红的光
“皮外伤?这叫没什么大碍?我许昭远的人,必须毫发无损!”
主治医生看着眼前的男人,额头密密麻麻的沁满了细细的汗珠,心都快要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当他正思忖着要不要道歉时,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带我太太去做一个全面检查。”
“是是”医生赶紧答道,生怕再惹他不高兴,万一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搭进去了,这可不值,伤不起啊!伤不起!谁叫自己是穷人惹不起呢。
在医生离开办公室后,在没人看得到的角落,许昭远盯着自己从始至终一直提在手上的精致食盒,嘴角渐渐地勾出一模淡淡的哼唧,面色也柔和了些许。
许昭远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手机紧贴着耳朵,缓缓道“陈律师,有件事需要你处理一下……”
而此时做完检查的安皖正躺在病床上,一脸怨天尤人的看着天花板,似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她跟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病房。
“安小白”熟悉的声音
安皖一个激灵抬起了头,刚好对上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
“你,还好吗?”这句话苏星榆在心里憋了很久,这是他回国之后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他想知道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几年中,这个天真犯傻的家伙是否过得好。
这是在她母亲去世后,第一次有人关心她问她的感受,她还好吗?怎么会好?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遇到委屈会强忍住眼泪,但一当别人问起是,眼泪却去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关不住?这么久来累积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毫无防备的将安皖无情的淹没,在脸上留下点点湿润。
苏星榆下意识的伸手拭去安皖的眼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我去叫医生!”字里行间,慢慢的关切。
苏星榆起身欲去叫医生,却被安皖死死拉住,安皖就这样趴在他的肩头抽噎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钻进他的耳膜,像是要将进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似的,却不知,搅乱了一池春水。
“乖,不哭了啊。”苏星榆轻轻的拍着安皖的后背,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哭岔气了。
这一切,被门外的许昭远看在眼里,他看着她就那样扑进别人怀中。许昭远只觉得气血上涌,额头青筋暴露,他手一松,精致的食盒跌落在地上,露出里面毛茸茸的兔子形状的糕饼,许昭远却管也不管,迈腿往外走去。
病房内的苏星榆与安皖被这不小的动静惊动,苏星榆推开门,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与散落一地的糕点。
“芋子,怎么了?”略带哭腔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
“没怎么。”苏星榆一边应着一边将散落的糕点装进食盒提了进去,
“这是什么?”安皖问道。
“我刚刚出去看,外面没有人,只有这糕点散落了一地,这可是寻芳斋嗯玫瑰酥,一日内只售十二只,而且千金难求,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子,把这么好的糕点丢掉,啧啧啧。”
苏星榆感叹着。
玫瑰酥吗?
安皖托着脑袋想着。
是他买的吗?
许昭远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开车绕了半个A城,还托了大量关系,只是为了买那十二只玫瑰酥。更可恶的是,那个女人竟然还在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他许昭远又帅又多金,只要他随便招招手,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敢这样对他。许昭远越想心越乱。他抬手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待许昭远回到医院,已是入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