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安皖跌倒在地,脸上泪流满面,目光呆滞,她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梦,当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只可惜,那只是她的痴人说梦!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推门而入的是手上拿着死亡报告单,面色凝重的医生,空气似乎被凝固一般。他清了清嗓子,缓缓的说道“请问?哪位是林女士的家属?”
“我是”耳边传来微弱的女声。
“医生,我母亲她没有死对不对,你告诉我,她只是昏迷了对不对,没多久就会苏醒的,对吧?”安皖两只手死死的抓紧医生的手臂,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这是她唯一也是最后的一丝丝希望。
医生缓缓的解释道“这位小姐,很抱歉林女士于今天晚上六点三十二分五十六秒逝世,死亡原因脑死亡,导致大脑缺氧,送到医院来的时候,病人气息已经很薄弱了我们也尽力了,请您节哀。”
脑死亡?那一刻,她心中最后的一丝丝希望都被捏碎,猛然间,安皖感觉心里最坚固的那一道防线已经崩塌,那个自己叫了二十年的母亲……死了!
直到医生在她耳边叫了她三声之后,安皖的思绪才回到现实,“麻烦你在死亡通知单上签字。”
她木讷的结果那张白色的纸清楚的看见几个黑体字--死亡通知单,握住笔的手不停地颤抖,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滚烫的眼泪滴下来,一横一竖,她艰难的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签字单上。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讨厌写自己的名字,同样她也明白,在最后一笔写完的时候,那个爱她的女人终究还是离开了她。
笔从手中滑落,她往后退了两步,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眼神空洞,脸色苍白。许昭远走到她的身边,伸出就把她拥入怀中,像哄小孩子似的,一边用手轻拍她的后背,一边轻声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恍然间,苏星榆感觉自己好像只是个过路人看着两人重合的身影,心中蔓延出一丝丝难过,他觉得自己好无能,没有办法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只能在旁边看她默默承受着这一切,难道自己没有能力再保护她了吗?他质问自己。
突然一声电话铃响,打破了病房原有的平静。
安皖摸干脸上的眼泪尽量用平缓语气问道“玲姐,怎么了?”
“小姐,家里来了个陌生女人说自己是安家的女主,还说要把我们赶出去。”另一头传来女管家玲姐急切的声音。
“啊?陌生女人?安家的女主人?”她下意识的问到。
“是的,小姐,你赶快回来吧。”
“好!”
挂完电话之后,安皖交代了几句就坐上了赶往家的计程车,而此时,安家早已被闹得鸡犬不宁。
“难道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们都被解雇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缓缓问道!哪怕她脸上涂了多少保养品也无法掩盖眼角的鱼尾纹。
“抱歉这位女士,你没有权利解雇我们。”玲姐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十分从容的答道,听说过正房找小三,没听说过小三自己找上门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她心里暗想!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蒋月如气的一下子站起来踩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抬起手准备往她脸上扇过去。
“住手”简洁有力的两个字,却让蒋月如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凭什么打我的人?”安皖走到她面前,眸子冰冷,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好像要把她看穿一般。
蒋月如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儿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轻蔑的笑了一下,“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是安天城的女儿安皖!”
“哦原来你是那个刚死的女人的女儿啊,真可怜”蒋月如若有所思的说道,丝毫没有发现安皖,脸上的表情在一点一点的冷掉。
随后啪的一声,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有一片逆鳞安皖可以忍受所有人的冷嘲热讽的目光,却唯独不能忍受自己的母亲,被别人如此轻蔑的提起。
“你敢打我?别以为你是老安的女儿,我就不敢动你。”蒋月如捂着被打的那半张脸。眼中充满了愤怒,她居然被个小丫头给打了。
安皖拍了拍手上的灰,冷冷的说道“我不只敢打你,我还要让你滚出去,还有大妈,你这样私闯民宅是犯法的,难道你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什么?你说我没常识?我说你才没教养呢,敢叫我大妈,你眼睛瞎吗?有我这样漂亮的大妈吗?我告诉你以后我就是安家的新女主人,同样也是你的母亲。”蒋月如看着安皖微缓的,清楚的说,最后几个字她咬的特别重。
安家的新女主人?我的母亲?安皖被搞得一头雾水,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可是表情瞬时而逝。
“可是现在你还不是,所以三秒钟之内你在不离开我就打电话报警。”她故作镇静,手心里却不停的冒汗,她明白,现在只有自己学会自我保护,才不会让别人轻易的伤害自己。
“你…你这个人…”蒋月如话未说完,耳边响起了冰冷的倒数声。
“一二三,玲姐,打电话报警,说有人私闯民宅。”安皖一脸平静地对管家说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算你狠,我们走着瞧。相信以后我们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我未来的女儿。”蒋月如走到她的身边用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清楚微缓的说。
说完,踩着脚上的高跟鞋趾高气昂的离开了安家。安皖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脸上表情凝重,所有人都以为刚刚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她的面前是看不到尽头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