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那一摔只是欧阳梦圆摔落神坛的第一步。
左丞岳淡漠离去,已经近乎明令封杀。
日久见人心,她倒是没想过这些年疏于人际关系忙于事业荣誉,竟然也有人火中送碳。
那日送她来医院的甚至不是左家的人,而仅仅是一个曾经照顾过两次的小师弟,或是师兄,还专门招呼认识的医生朋友对她的腿伤上心一点。
曾经她师出无门,进入娱乐圈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反而多得她人指教。
这许多年来隐退的隐退隐婚的隐婚,当年那些伸出援手的人一个也不在身边,她一个人站在娱乐圈顶端,高处不胜寒。
面前医生含笑,也笑这白大褂衬托气质,只要是个人看起来都很帅。
眼前小男生三分腼腆,叫她一声姐,也不过是看在白暖的面上。
白暖,许你一生中饰 顾决。
没想到最后站在身边的竟然是从没想到过的人。
没人看见她鼓鼓的LV限量版挎包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走出医院,却看她带着释怀的笑意,自包里摸出一板精致药片只剩最后一颗,被她一抛~扔进垃圾桶,不过‘咚’一声响。
她甜甜一笑,也像是放下一个曾经放不下的梦。
博乐欣静静躺在垃圾桶里,证明这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无药可救却放过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满怀释然走向冰冷沈河,诉说无尽凄凉。
直升机的灯光在夜空中交错出绚烂轨迹,而她看着沈河波光粼粼,看见自己掌心刻画的痕迹鲜血淋漓,看见这华灯璀璨像一个梦。
不如就这般更深的沉入梦里。
天桥上车来车往,天桥下人群渐渐聚集,看见一个个金光璀璨的物体落入满是磷光的河中,也像是星空里的梦境悠然洒下,扑入她的胸臆。
那一个个奖杯而今既然失去了意义自然就不再有存在的价值,既然他不喜欢看到,不如就和她一起离开。
长发迎着晚风悠然飘扬,是他素来喜爱把玩,却吝于夸奖的柔顺。
许梦圆闭上眼,脚边吹落的早报经久不息刊登欧阳梦圆跌落神坛的消息,她毫不留恋,倾身向前。
却有人目呲欲裂,猛然惊呼一声!
“喂!许梦圆!!!”
另一边。
夜深,左家别墅。
左丞岳疲倦丢下随意搭在肩上的外套,脸上衬衫上大红唇印他看着烦不胜烦,狠狠扯开衣领。
镶金纽扣崩落,跌在亮如明镜的地板上咯咯有声,回荡屋内寂静。
他出去鬼混一圈,多少女人投怀送抱挨挨擦擦,早就有了反应他却不肯将就,此时不过一如往常往沙发上一陷,强忍着身下胀痛道:“许梦圆,给我滚过来。”
竟然不自觉有些怀念她的味道,只是想想,就越发酸胀难忍。
回应他的却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自何时起,她连虚伪都懒得假装。
他满身酒气,跌跌撞撞踹开卧室的门,险险将自己掀个踉跄,听他怒喝道:“许梦圆!看清楚,离婚协议上写的是一年以后,你现在还是我的女人!敢不听话了?”
快过来让我抱一抱,他永远压在心底不愿暴露对她的贪恋,借狂暴伪装。
踹开的大门里空空如也,看不见她的惊惶神情令人忍不住发了狠的柔躏,而今却终于后知后觉,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左丞岳也愣住。
许梦圆……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