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油门踩到极限,自城中心到别墅不过用了十分钟光景。
创造了政府GDP,他现在是唯一在主干道上飙车不会被扣分的人。
打开房门,入眼看见屋内空荡荡一片,看见华光璀璨里一片寂寥,看见精致展柜上空荡荡一片寂寞,这个屋子最耀眼的地方曾经摆放着最璀璨的奖项。
九个小金人奖杯。
而今,却连一个都不曾剩下。
连她本人一同消失在湍急沈江里。
他不是没有试图找她的尸体,甚至直接封锁了整条沈江七天七夜,捞上来的。
不过是几个早就变形的奖杯。
不会错了……有人曾看见她亲手抛下一些什么东西,再随之而去,毋庸置疑。
许梦圆,他妈的这奖杯对你有这么重要吗?!十个!你为什么一定要十个!
你日记里写的那是什么意思,十个奖杯可以完成心愿?!
什么狗屁!
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你要什么老子不能帮你?!
而他……
身为程悦影视太子爷什么狗血剧情没看过,而今再也不相信奇迹。
结实的奖杯都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她一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可能在汹涌江水里长存。
因为阅遍所有狗血剧情而不再相信生活中还有奇迹,记得他总说那些什么死了又突然复活的戏码假的不能再假,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观众愿意看?
他只在乎票房,再不屑一顾也不可能明面上去批判。
而今……才理解电视机前那些观众的心情。
迫切希望从悲剧中能看见完美结局,哪怕明知那不过是个故事也忍不住置身其中,期待一个美好未来。
打开柜子,LV皮包早已被水泡得稀烂,晃眼看来不如地摊货,却唯独有一点。
防水的包,比一般的包确实防水许多。
她总说有什么怕被水打湿做什么都要要求防水防水防水!她怕水,他以前从未在意。
此时却恨这防水,将他的狼狈一点点镂刻得如此清晰。
自防水夹层里摸出已经模糊一半的照片,欧式印花宫廷长裙,像穿了一身春 色百花争艳,那些花都不如那个女人夺目耀眼。
眉目被水迹模糊,却如此清晰地镂刻在脑海里。
记忆在这五年里不曾淡去,反而一日日灼烫加深。
记得她最向往欧式宫廷婚礼,当时的他没心思管她只想糊弄她,钱不是问题,却连拍婚纱照都看得出那般心不在焉不情不愿。
这些照片从来没有出现在媒体前过,因她是隐婚,为了事业。
因他和她结婚只是为了瞒过家里,为了另一个女人。
为了那个离过婚的女人。
为了年少轻狂的叛逆,家里说赵潇潇配不上他,有什么配不上!
凭什么!
他不信。
是不是他也结过婚离过婚,就能将自己碾落尘埃和她并肩而战?
离婚书一开始就是为了和家里较劲。
年少的叛逆要他为了向她接近而放弃一切,那个叫赵潇潇的女人,永远恒垣在他和她之间。
直到他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
直到那孩子离去也不过一瞬,来不及让他知道,也来不及让他感受。
记得医院里临走前她最后哀求:左丞岳,左丞岳,我好痛……
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等等我?
如果那时抱她去医生办公室,不,哪怕是帮她叫护士,不不不!哪怕就是帮她按下床头那个警铃,是不是就不会失去那个孩子!!!
就不会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