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徐徐,是许梦圆多年美好梦境里不美好的记忆。
她和他并肩走在海滩上一言不发,反而是他先开了口。
“回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抿紧了唇,只觉得像是一只大掌狠狠将她的心脏捏紧,下意识抗拒挣扎,无果而终。
他拿捏着她在乎的一切——
“沈杨的公司衣服出了点问题,我想你是知道的。”
她瞳孔蓦然紧缩——
他这般说起,她不由就想起那一 夜沈杨实在等不得硬要让左丞岳送她回去的惊慌,难道是……
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左丞岳似乎毫无察觉又像是尽在掌握,启齿道:
“我说沈杨,你应该要熟悉一点,”
他大掌试着轻轻拢在她肩头,她没有抗拒,他只是微微蹙眉补充道:
“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梦圆,现在来说这些有意义吗?”
她停住了脚步,左丞岳也跟她停下来。
夜色里海岸线上空茫茫一片黑暗,借着稀薄的月光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不满道:
“我不怪你,当初是我不对,你要恨我无可厚非,等你回来想怎么闹都可以,但不是现在,好吗?”
他的语气像是请求,又带着无尽的胁迫。
似乎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却假惺惺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她的嗓音有些干涩:
“所以,电梯那天也是……”
他反而先开了口。
“抱歉,我不想那样。”
她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他答:“你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狗血剧情。”
她顿了顿,转身就走——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她不能欺骗自己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她不喜欢这样被人掌控的感觉,和那七年他不曾跟她商量而做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区别?
哪怕他的初衷不坏,哪怕他故意让她跌落神坛只是想她安安心心做个阔太而不是在娱乐圈风雨拼搏,可是……
那又如何?
他问过她的意愿吗?
在当时如果他能拿出商量的态度稍微问一问她,她觉得依照当初自己爱他的程度很可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可是而今,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她转身迈步,原谅她一时无法做到把沈杨放在第一位,矮人公司出了问题她想得到是怎么回事了。
左丞岳能让沈杨颠覆,能让电梯‘故障’,能让剧组里的人都偏向他,就注定她已经逃脱不了他的掌心。
只是就这样轻易地回去了,她真的甘心吗?
答案是不。
他最后一句话无疑点燃了许梦圆最后的底线——
“一个砝码不够的话,加上白暖呢?”
她停住脚步。
“他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做得到不管吗?”
他以为他成功了。
许梦圆眼前开始模糊——
她的记忆自跳河之后戛然而止,模糊一片的记忆里隐约听见精神失常刺激过甚一类的专业名词,她不懂。
也听见有人在她默默流泪时轻轻擦去眼泪,安抚道:
“梦圆,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记得自己问:“你是谁?”
她已经做不到分清眼前的人,他却只是笑:
“我是顾决,许你一生的顾决。”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心里只清楚地知道——
左丞岳,不会是她的顾决。
她的语声带了无尽苍凉,话语出口成功阻挡左丞岳对她伸出手来的动作。
刹那僵硬在原地,如同被海风吹到凝固的冰雕。
她的语声不再带有一点温度和生气,她只是无比平静的问: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他答得自然:“回到我身边。”
她却冷冷笑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想看我再死一次?”
她转过身,平静的表情终于狠狠砸进了左丞岳心里掀起海啸波澜,她补充道:
“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