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得一声火辣的脆响,狠狠打上了木玲央的脸!!
木玲央尖叫了一声,踉跄了两步扶住墙,手颤抖着捂住了疼得发颤的脸!
火辣辣的剧痛,瞬间蔓延开来……
伴随着脑子里嗡嗡的响声,木玲央猩红含恨的目光望向了这一巴掌的来源,那个清美白皙的女孩子,她木玲央从来都瞧不起的亲生妹妹,给了她最狠的一记耳光!
与此同时,走廊的尽头闪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司封权眸色冷冽淡漠,出现在距离她们十几米远的地方。他刚好看到那一幕,那个巴掌甩上去的时候,他清晰看到了那个柔美的人儿眼里迸发出来的清冷恨意!
他眼皮顿时跳了跳。
“你敢打我……”木玲央捂着脸,颤声说着,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出来,尖声叫喊,“木风晚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她清冷的眸子里有着嗜血的味道,淡淡说着,却字字带血一般,“没有人替我讨公道,你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你就不用得到报应是吗?……我贱?到底是我贱,还是你这个连自己亲生妹妹都要活活弄死的人贱?”
木玲央羞愤到了极点,尖叫着扑了上去。
木风晚料到她会恼羞成怒,可还没想到应对的策略,直到那她奢华的包包狠狠甩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抬起手臂去挡,铆钉甩在她骨头上,疼得发颤,她倒退着,蹙眉躲闪不及,只好想狠狠甩开自己的被钳制的手腕,没想到木玲央用力一推,她就跌撞到了身后的长椅上!
“……”她痛吟一声,苍白着小脸咬住了唇,手狼狈抓着长椅的靠背,却还是抓不稳,跌落到了地面上。
司封权的眉重重一跳,脸色倏然发冷,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去。
“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我就是要杀了你!!!”木玲央脑海里涌起所有的怨恨,含着泪狠狠得用包抽打着她。
“你给我住手。”司封权脸色铁青,有力的大掌攥紧了她镶着钻石和铆钉的包。
木玲央的歇斯底里被破坏,她猛然回头,在看到司封权的那个瞬间顿时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也噎在了喉咙里!
司封权冷冷将她扯开,俯身将地上的木风晚抱起,她蹙着眉,不知道是哪里疼得她窒息,他彻底紧张起来,贴着她的额头问道:“摔到了哪里?哪里疼?”
木玲央看得呆了,傻了,火气四溅的模样僵住,她根本就不知道炎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炎……炎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刚刚……”她赶忙解释。
“闭嘴!”司封权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木风晚,手掌捧起她的脸,半是关心半是复杂的哑声道,“木风晚,你给我说句话,肚子有没有摔到?我在问你话!”
木玲央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浑身颤抖,眼泪闪烁着凝聚在了大大的眼睛里。
“炎……炎你有没有看到刚刚!是这个贱人先打我的,是她先甩我耳光的,我才会跟她打起来!!炎你为什么先顾着她,为什么?!!”她尖锐的喊起来,被他的漠然弄得失控了。
木风晚咬唇,睁开了长长的睫毛。
她的手臂上有被包包链子刮出来的血痕,而眼前这个男人目光炙热得凝聚着,只为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受伤。她小脸苍白,哑声吐出一句话:“司封权,我没有不护着他……只是如果是你的女人伤害了他,你能不能,不要把这笔帐算到我头上?”
她眸子里闪烁着泪水,哑声却平静地问他。
司封权的心脏,被紧紧揪了起来。
“炎……”木玲央颤抖着叫了一声,她生怕这一声过后,他还是不会离开她身边,就以为内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他回转身过来,跟她分手,跟她离婚!认为她木玲央是个阴冷狠毒的坏女人!
她怕……所以她的包包都掉落在地上,指尖颤抖起来。
司封权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眸色深邃复杂,压抑着一股剧痛覆在木风晚耳边,哑声道:“不要以为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就可以随随便便对玲央动手,我只警告你这一次,如果有下次,我会替她,双倍地打还回去……记住了吗?”
木风晚呆呆的,白皙柔美的小脸宛若遭遇重击,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血液,替换成为眼里腾起的泪水,一点点颤动着,紧跟着浑身都颤动起来。
他接着起身,压抑着情绪的眸冷冷看她一眼,转过身跟木玲央淡淡说话。
木玲央的声音依旧尖锐,愤恨,却被他的冷漠无情镇压了下去。
木风晚深深吸气,再吸气--
她葱白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腹部,在心底颤声问,宝宝,你疼不疼?
她闭上眼,很想问医生,当她觉得窒息,觉得心脏痛得快要炸开的时候,肚子里的宝宝回不会跟着疼……
他还那么小,还没有成型,应该不会的,是不是?
手术室的门,就在此刻打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来,后面跟着几个护士,木风晚的眸缓缓睁开,随着动静看了过去,医生看了看这守候的三个人,却只认识那个常来的小脸苍白的柔美女孩,对她轻声说:“手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种病如果再多犯几次很容易没救,接下来的呼吸机再也不能停了,一切的营养和药物跟上,也许还能多维持些日子。”
木风晚清澈的眸子里,水光颤动了一下。
医生走过去,轻轻拍拍那女孩子的头:“我这是说最坏的结果呢,你要往好处想,别担心,知道么?”
而她则静静凝视着前方,手在身侧缓缓握紧了。
医生又多说了几句,带着几个护士离开了。
车子被推了出来。
木风晚走上去,纤弱的身影让人心悸,她接过推车,眸子里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望着病床上的父亲,她唯一的亲人。
“炎,我爸爸最后的这段日子在特护病房,一直都是你联系的,我们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人反正都有这么一天……”木玲央圈着他的手臂,含泪颤声说道。
司封权却从她怀中冷冷抽出了手。
他挺拔的身影走过去,一手轻轻扳开木风晚的肩,一手扶住滑动的担架车:“你自己身体都这样,这种事交给……”
木风晚却淡漠而坚决的拂开他的手,让自己的父亲离他远一点,哑声道:“你不要碰。”
病床上的这个人,他老了,他无法清醒了,他不能动了。
他也是她最后的圣地。
她说完就跟护士一起,轻轻将木兴安推回了病房。
而司封权被拂开的那只手在空气中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抬眸,看着她的背影,清晰体会着这种被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有多痛。
而他背后的木玲央,双拳握紧,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落寞,竟是为了那个贱女人一个小小的动作!!
*
沉寂的夜。
公寓之外便是江面,偶尔有油轮滑过,有着深深浅浅的汽笛声,Z城就只有这一处地方临近江面,他给她选择了这里,她却从来都不看,安静得宛若就是在这里心无旁骛地等待。
等待一场降临,和一场生离。
“你打算就一直这么睡着吗?除了睡,你什么都不做。”柔软的大床深处,司封权紧紧抱着怀里沉睡的人儿,浅吻着她刚刚有些清醒的惺忪而柔美的脸。
木风晚这才察觉到是在他怀里睡着,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响着,强而有力。
“我可以做什么?去工作,去上学?还是好好学习母婴知识,保护好你的孩子,不出差错?”她淡色的唇瓣动了动,轻轻吐出几句话来。
司封权眸色逐渐冷冽,渐渐俯首下去,跟她眉眼相接,深深凝视。
“你是不是很恨我?有多恨?”
她清澈的眸子也回望过去,淡淡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人类语言没办法形容出的那种恨。”
司封权静静凝视着她的眸,捏住她的下巴,哑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在手术室外的时候,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希望木兴安索性就这么死掉算了,这样我就再也没办法威胁你,你就可以自由,可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了?”
木风晚小脸苍白,凝视着他,眸子里有着更深更浓的一层清冷。
司封权捏紧她的下巴,执意要问到结果,眸色冷冽逼人:“说话,你有没有这么想过?”
她静默了许久,许久才淡淡开口。
“我有过希望,”她淡淡承认,唇边露出一抹清美的笑容,看得他有一丝恍惚,“只是我希望看到死掉的那个人是你,这样就什么都好了。”
这一句话,让司封权蛰伏在心里许久的怒火,再次被她激发出来。
他冷冷看着她几秒,倏然俯首咬住了她甜美柔软的唇瓣,他恨,恨得想掐死她,可是却始终不肯咬得太重,在单薄的辈子里跟她纠缠,她挣扎,唇瓣里发出低吟声,他却只咬到她浑身微微颤抖,再也没有更深地咬出血来。
木风晚的眼泪,却还是下来了。
“我早就说过你是没有心的,司封权……”她流着泪,颤声说道,“你不是我,也从来都不会直到爸爸和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为什么要抉择,我凭什么咬抉择?我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他们?谁逼了我,还是我命里注定要如此?上帝就算不公平,可为什么要不公平到这种地步……”
她苦笑,那么凄冷,眼泪在微冷的空气里迅速失去温度,冰冷了她的脸。
她从没有这样哭诉过。
明明知道这个人不懂,这个人不会怜惜,不会有半点愧疚和心疼,可她还是哭出来了,她不是没有骨气,她只是忍不住,再也忍不住了……
司封权心脏被撕扯一般得痛,痛得连呼吸都阻绝住了。
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刚刚的问题有多冷血无情。
他轻轻松开她被咬着的唇,改做吻,轻柔细腻的吻,带着铺天盖地的柔情和压抑的爱与恨……他尝到了她的眼泪,清冷而苦涩,刺得他心脏微微地痛。
“对不起……木风晚,对不起……”司封权捧着她的脸,薄唇在她脸上流连,魔怔一般哑声说着,一直重复,重复这三个字。
她的眼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止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开始快要沉沉的睡过去,到那个没有伤害喝不公平的睡梦里去。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长久的震动起来。
司封权本来轻轻拥着她的身体不想让她受到打扰,等待那震动停止,可是没用,手机一直在震,震得怀里的人儿睫毛颤了颤,险些醒来。
他的手掌摸过去,淡漠的接起来:“喂?”
“炎……”温柔如水,却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司封权微微蹙眉,知道了是谁。
“炎,你还在办公室开会吗?已经这么晚了,要不要我开车去接你一下,然后顺便带夜宵给你吃?”木玲央柔声问着,声音有些飘渺。
“不用。”他没有任何解释,淡淡拒绝。
“那炎……你真的是在开会?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她声音慵懒而绝望。
司封权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不对,淡淡开口:“很快。”
“哦……这样啊……”她笑了笑。
“炎,那你早点回来,记得我一直在家等你呢……我爱你。”木玲央贴着手机说完最后一句话,笑着,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挂断了手机,握着手里的杯子,仰头又灌下去一杯酒。
她此刻,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司封权的办公室里面,看着他桌上处理到一般的那些公司文件,看着他开着的电脑上开着的女人最初怀孕时期需要注意事项的网页,看着他抽屉里面那些未拆封的服装--里面都是白色的纯棉孕妇装,精致漂亮,她记得的,她那个可爱的妹妹木风晚,她最喜欢这种纯棉的长裙,柔软的,纤细的,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