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
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木玲央失神落魄地在座位上坐着,一想到他们两个在一个全然避世的地方躲开所有人亲密相处,她整个脑海都嗡嗡作响,手机掉在地上她也没发现。
“木小姐,没事吧?”助理看着后视镜担忧地问道。
“快点……”木玲央嘴里吐出两个字,含着泪的眸子里充满滔天的怨恨,冲着前面吼起来,“我叫你快点!快点到机场!你看我干什么!”
助理吓得抓紧了方向盘,大气都不敢出,慌忙加快了速度,朝着机场赶过去。
木玲央颓然倒在后座上,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那天自己割腕时候满浴缸的水和血,他走进来的时候明明是紧张焦灼的,明明是心痛害怕的!可是为什么转眼间又会这样……
木风晚……你到底被他藏在哪儿……
你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
伤口整整缝合了五针。
木风晚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医生缝合,一张小脸都白得没了血色。
“是已经麻醉过的,不会疼,你怕就不要看。”司封权深邃的眸望向她,淡淡说道。
木风晚咬唇,眸光闪烁,偏过了小脸。
他白色的衬衫沾了血,宛若盛开的玫瑰,妖娆动人。
“……对不起,”木风晚抬起清冽的眸,眸子里有一丝虚弱,小声却清晰道,“我害你钩伤了。”
司封权靠墙站着,微微苍白的俊脸衬着衬衫上妖娆的嫣红,魅惑无比,深邃的眸扫过去,淡淡道:“过来。”
木风晚一僵,站着没敢动。
“我现在负伤,没精力强迫你做什么……过来。”他淡淡命令。
木风晚只好走过去。
他的胳膊穿过她的腰,缓慢却坚定地将她搂住,贴在自己身上,俯首与她额头相抵,察觉到她呼吸乱了一些,想动弹,这才出声:“别动,小心扯到我伤口。”
木风晚长长的睫毛抬起,眸色清澈:“你不要以这个为借口对我胡来,我告诉你不可能。”
司封权一张俊脸终于扯出一抹笑来。
手掌拍拍她的后脑,他哑声道:“算了,磨了一个晚上才换来你一句对不起,我还不想破坏。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晚上好好陪陪我,乖一次,别跟我闹。”
木风晚身体微僵,说了一句“我不要”,下意识地想躲,她腰间的臂膀却收紧了些,“我说陪我,没说要做什么。”
他在头顶淡淡解释,手掌压着她柔软的发丝,让她安心埋在他颈窝里,安定养神。
木风晚皱眉很紧,却最终慢慢慢慢松开了。
夜里回到酒店已经很晚。
木风晚已经很困倦,却不敢睡,司封权嘴角浮着笑,能了解她的心思,索性一直在沙发上看文件,一直到床上的小女人困倦袭来只能沉沉睡去,一片宁谧中的睡颜毫无防备,她睡得偏床边,腾出了一大片的地方给他来。
司封权放下文件,避开受伤的肩膀,将她往床中间带了带。
她果然是倦了,竟没有醒。
可是谁知道,清晨迎接他们的竟是一场对峙。
木风晚看着凌驾在自己上空的男人,清眸里有一丝防备,艰难问道:“司封权,你想做什么?!”
“抱了我一个晚上,我索要点回报不行吗?”司封权深邃的眸带着魅惑的味道,淡淡道,“给我一个早安吻,我放了你。”
木风晚歪过小脸:“我不会。”
司封权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像我平时吻你一样吻我,也不会吗?”
“你……”
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真的连床都起不了,木风晚压着心里的澎湃,眸光闪烁,起身轻轻贴了一下他的唇。
“这样就可以吗?你以为我肩膀受伤,所以没办法对你胡来是不是?”
床头的电话持续地响。
“……”司封权强行顿住,俊脸一片铁青,犀利的眸光看着电话,像是恨不得将清晨打扰的人狠狠撕碎。他抓起听筒,暗哑的嗓音淡淡道:“喂?”
“您好请问是司先生吗?我们大厅这里有一位木玲央小姐找您。”
宛若一盆冰水浇下,淋得人瞬间清醒。
“木玲央?”他冷漠地念着这个名字,以求确认。
“是的先生,刚刚木小姐已经上去了,我本来想让她在大厅等您的,可是她没有听我说,直接上去了,司先生……”
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还在继续,司封权却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玲央已经跟了过来。
电梯的门打开,木玲央小脸一片苍白,快步走过去到房间门口,伸手就想猛敲!因为在楼下看到他们两个登记名字的时候,她几乎已经疯了!可是……
葱白的手指颤抖着,艰难地蜷缩起来。
木玲央忍着不崩溃,忍着胸膛里滔天的怨恨和杀气,眼眸猩红,身后缓缓敲了敲门,淡淡的声音说道:“……炎,是我玲央,你醒了吗?”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听到了这个听似温柔,却实则颤抖的声音。
木风晚唇瓣被吻得嫣红,清透的小脸一片苍白,她清冷的目光望向司封权,眸光有着从震惊到平静的转变,那些他一直避开和遮掩的事情还是来了,再也无法避开。
她冷笑了一下,清晰感受到了这种偷情被抓的感觉。
是羞耻的,无措的,剜心一般。
“怕了?”司封权深邃的眸有着冷冽的味道,凝视着她,淡淡问道。
木风晚的清眸睁开,虚弱地望着他:“司封权,你够了,到此为止吧。我承受不起这样的羞辱……你也请仁慈一点,难道你想让姐姐再自杀一次吗?!”
最后这句话,让司封权冷冽如寒潭般的目光松软了一下,薄唇淡淡抿紧。
他没忘记玲央割腕那天,满浴室淌出的水和猩红的鲜血。
俊脸一点点苍白,司封权淡淡命令她:“起来。”
木风晚忍受着这种强大的屈辱感,抓起自己的衣服起身,他已经背过了身去,修长的手指冷冷地系着扣子,身影已经走到了门前。
如果有些事必须面对,他不会瞒着玲央。
门就快被他拧开,门外竟又传来了木玲央的声音,是温柔的,带着歉意的。“对不起炎,你现在还睡着被我吵醒了是不是?那我去下面等你,我来的仓促,又没提前告诉你,你别生我气……我先走,就在下面等你。”
说完外面就是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远。
司封权的眉,缓慢地蹙起,凝视着这一扇门,像是一念之间,就隔绝了那些罪孽。
可他很清楚,聪明如木玲央,不会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可是她不愿说,不愿再像上次那样激烈地处理这件事,索性选择避开。他就算猜也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是多么落寞伤痛的表情。
眉头更紧地蹙着,这个自己从一开始便爱上的女人,委屈得让人心疼。
“如果她问起,知道该怎么说吗?”司封权冰冷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听到他的话小脸猛然一白,清冽的嗓音颤抖道:“……我不知道,你最好教教我。”
司封权冷冽的身影转身,走过去双手撑开在桌前,圈住她,冷冷道:“我的确不能再让玲央再受一点伤害,所以就算她自己已经猜到了事实,在我这里也不能给她半点刺激,所以木风晚,你最好闭嘴,你如果敢当面提这些事,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小脸愈发苍白,眸光闪烁,对着桌前镜子里倒映着的男人,开口问道:“那如果她问,我是不是要说是我太贱,贱到哪怕你们三四天后就结婚,我还是不要脸地从Z城大老远跑来,勾引你,把自己送上你的床?”
司封权冷冽如冰的目光看着她,胸腔里爱恨交织,心情降到了冰点。
他一声冷笑:“你可以这么说。”
一丝尖锐的心痛袭来,眼泪猛然蓄积在眼底,木风晚转身就要给他狠狠的一巴掌,却被他用力地攥住,拦在半空!
她力道很大,他很用力才能抓住,可见她的羞愤和恨意。
深邃的眸冷冰冰的,司封权凝视着她泪水蓄积的小脸,寒声道:“你猜的没错,我爱玲央,所以一旦有事,在你们之间我会永远护着她,不让她半点伤害……她已经自杀过一次了,我不允许有第二次意外发生,而至于你--”
“既然是杂草,就不怕再被人多践踏几次,不是吗?”
说完他甩开她的手,起身,道:“我会马上叫人多开一个房间,你搬过去。”
他挺拔的身影走出了房间。
眼泪缓缓蓄满了整个眼眶,木风晚用手抓着桌子,抓的紧紧的,指甲都快要因此掰断……她想嘶喊,想尖叫,想把刚刚的羞辱统统丢回到这个男人脸上!!
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要心不再那么痛,谁可以给她?
她只要那么一点点尊严!!谁可以给她?!!
她宛若困兽般呜咽了一声,双手抓紧头发,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桌前,泪流满面。
楼下的大厅内,木玲央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脸色苍白,手指还是颤抖的。
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强压下自己想要破门而入的愤恨和冲动,选择了一点理智!!她知道的……她知道司封权讨厌女人胡闹,讨厌歇斯底里,所以温柔的陷阱永远对他有用,她不必亲手杀了木风晚那个贱人,她只需要让炎愧疚就可以了!
一串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木玲央慌忙收拾好思绪,压下眼泪和颤抖,让小脸恢复温柔和平静。
“来多久了?”司封权在背后沉声说道,手掌环住她的肩。
木玲央错愕转头,看着他,有些歉意:“对不起炎,我没跟你打招呼就跑到这里来了,你不会怪我吧?我刚刚一时冲动上去找你,你是不是没起床?”
司封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