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晓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程晋南说过，在认识她之前就已经知道程国栋会给百分之八的股份。
果然，程国栋脸色变得很疑虑。
他沉吟半天，最后还是摇头没有跟晓晓说实话：“没有其他的理由。”
他绝对在隐瞒什么，而且他也知道晓晓已经看出他的隐瞒，但他仍然这么做了。
看来程国栋不能说出来的秘密恐怕不是好事。
程国栋聊起最近FR发生的事情，顾晓晓一一告知，她也算是有点私心地把自己做的事情都告诉了程国栋。
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老董事长赞赏有加，不过RJ的股市开始下滑的事情也让他很头疼。
“程叔叔你就安心养病，这些事情由我们去做就好。”顾晓晓道。
程国栋嗯了两声也不再多说。
三天之后，刘兰投资FR的事情就被媒体曝光，只能说花的钱不少，按照程晋南的说法，这老太婆身家搭进去一大半。
因为FR小提琴产品油漆散发有毒气体，产品遭到大量退货，很多订单还没开始就已经黄了，刘兰的这次投资说真的很失败，赔了不少。
但顾晓晓发现一件事，刘兰在三天之前投钱给FR的时候根本不知道FR小提琴出事，她竟然是在这次媒体曝光之后才知道。
所以当她知道的时候，她的钱已经在FR了。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肯定是程晋南搞得鬼。
不然这么大的事情，刘兰作为RJ董事怎么可能会到最后一个才知道。
刘兰找程晋南理论的时候，顾晓晓恰好也在程晋南的办公室。
“晋南，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刘兰一改平日里的优雅，眼眉之间变得凶狠起来，她大步走到程晋南的办公桌前把手上的一份资料狠狠砸在程晋南的办公桌上。
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顾晓晓的存在。
“怎么了？”
对方大动干戈，可是程晋南却丝毫没有半点的波澜。
“阿姨到底做错什么，让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对付我！”刘兰声音虽然大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气势，“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做对？”
“刘总监在说什么胡话，我和您之间私下倒是真得没有不愉快。”程晋南双手交握，身子往后一仰淡定自若。
顾晓晓瞥见他又有那种若隐若现的笑意，得意又讽刺。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小提琴出事？”刘兰语气竟然也软下来。
她不是一向都很强硬吗？
怎么现在反倒是这么软弱了？说话语气像是很怕程晋南。
“您是误会了吧，我已经把这件事通知您女儿女婿，他们没及时告知您，您怎么反倒是怪起我来了。”
“你……不可能，潇眉要是知道肯定会跟我说。”
“产品有问题，我当然会找程成和刘潇眉。刘总监要是不信，我这边还有电话录音。”程晋南从抽屉拿出手机丢在桌上。
刘兰一下就被怼得没有话说，怒不可遏地的瞪着程晋南，十秒之后离开程晋南的办公室。
顾晓晓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安静喝茶。
“你可以回去了。”程晋南低着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
顾晓晓皱眉冷笑，“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出戏？”
“是。”
“这出戏很重要吗？”顾晓晓放下茶杯，压根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
程晋南哼笑一声：“当然重要，这是我人生很重要的一刻，你作为我的妻子必须在场见证啊！”
“什么重要一刻？”
“无论如何，现在RJ都是我的掌中之物，不久之后FR也会是。”程晋南面露笑意，可是这种邪魅又可怕的笑真的让她毛骨悚然。
像是一个杀手已经完成他追逐已久的任务。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顾晓晓没有跟他多说，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知道只要他拿到RJ赶走刘兰，就是她离开的日子。
所以，她没觉得有多高兴，倒是有点矛盾——释然和不舍的矛盾。
“怎么，你看上去很不高兴啊！”程晋南语气冷硬。
“你拿到RJ又不是我，我高兴什么？”顾晓晓起身走向门口。
“……”程晋南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
没错，她至始至终都是一枚棋子，现在她快被利用完了，可以离开他了，她该高兴才对的。
顾晓晓没有半刻的停留，直接走出办公室。
回到FR的二十八层，她看着还在兢兢业业的员工，突然觉得异常的可笑。
这些人拼命努力在做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别人手中的蝼蚁，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
顾晓晓深呼吸一口气，昂首回到外码部门。
黄倩看见她出现，脸色非常阴郁，看上去很不高兴。
“组长。”她喏喏地叫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她的身前，手上拿着一信封，上面写着辞职信三个字。
“你做什么？”顾晓晓脸色凝重。
黄倩说话虽然心直口快，但人好能力也强，外贸部能这么快走上正轨她的功劳不亚于顾晓晓。
所以她的突然辞职，让顾晓晓脑袋一懵。
黄倩低着头，咽了咽口水，“具体理由我就不说了。”她直接把辞职信塞到她的手中，“工作我都已经交接给Ken，我下午就会离开。”
“看你的样子，并不是很愿意离开。”晓晓无奈地叹了一声，“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黄倩抬头，眼里婆娑，“谢谢这些天的照顾。”
虽然共事的时间不长，但是黄倩的脾气晓晓很清楚，她做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其实何止是黄倩，整个办公室甚至是整个FR都有点人心不稳，她索性打电话给程成，让他尽快开个会稳定人心。
但是程成并没有答应，直接挂断电话。
下午下班之后，程晋南又带着顾晓晓去看程国栋，才几天时间，老头子的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他躺在床上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想在我爸去世之前举办婚礼。”
在回公寓的路上，程晋南这么跟她说的。
顾晓晓没回话，算是默认吧。余成跟她说得一句话，她一直记挂在心上，他要的都给他，然后离开。
晚上，程晋南亲自列了婚礼用品清单，新房清单等等，翌日开始两个人就开始忙活婚礼的事情。
其实这些事情可以让其他人去做的，但是程晋南说结婚的东西要自己挑自己选自己买才有感觉。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个恶魔一直在利用自己，她一定会感动，可现在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