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曜离开了办公大楼,本来是去了好友邝权水那边,询问关于安妮阳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但是刚到那边,就聊到了她小时候的事情,就被一通夺命连环扣给扣回了家。
林玖曜看了看手表,算计着时间,今天是否还有时间去看看安妮阳,但是不想拂逆了妈妈的意思,这便吩咐司机调转了车头。
他的念头是安妮阳在医院里,总不会受什么委屈,但是很显然,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林玖曜回到家中,看到院子里还停着顾家的车,眼神暗了暗,让司机在车上等候,他一走进去,家里的餐厅里,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那一方不大的地方。
晚上九点多的晚饭,可真是晚的,跟夜宵一样。
四个长辈,加上顾笙笙,其乐融融,时不时的传出笑声。
林玖曜走进去,先是冲顾家父母打了个招呼,这才冲母亲说:“妈,我给你买了一条披肩,在客厅里,你一会看看,喜不喜欢。”
林母长发盘起来在脑后,用发卡卡住了尾巴,穿着一身连衣裙,将她的气质显露无疑,她保养的很好,快五十的人了,还像三四十的样子。
她听到儿子说的,心里开心,脸上也笑的开怀,她哪里缺那些,就是喜欢儿子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而已。
“回来啦,快坐下吃饭。”林母说着,给林玖曜盛小米粥,放在林玖曜的面前,一边说:“你这孩子,在外面工作,总是忙着忘了吃饭,也该找个老婆了,这样才记得回家啊。”
“妈说的是,我的确在考虑这个事情。”林玖曜拿了筷子,吃了一口小米粥,又添了一口菜,全部吞咽下去之后,这才说道。
听到这话,顾家两口子以及林家父母,显得都很高兴,林父将儿子的婚事完全交给了妻子打理。
林母笑着凑过去,说:“正巧,我和你爸爸,和你顾伯伯顾伯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你觉得笙笙怎么样?你心里考虑的,是不是笙笙?”
林母是个直性子,一下子就把话说了出来,顾笙笙微微低下头,一脸娇羞。
林玖曜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抽了纸巾,擦了擦嘴角,说:“妈,我有我的考虑,顾笙笙不是我考虑的人选。”
如果换了别人,应该会转弯的说,留三分余地,但是林玖曜不是,他把话说死了,顾笙笙的脸色苍白,一如下午在他办公室里。
顾父顾母闻言,面面相觑,夫妻两个都是温和不过的人,听到这话,顾母叹了口气,却依旧笑道:“是我们没福气和你们攀亲家。”
他们两个之前是听了女儿顾笙笙的,以为他们两个都说好了,这才敢上门的,谁知道,林玖曜竟然就这样拒绝了,一点余地都不留。
好在,两口子都知道林玖曜是什么样子的人,顾母的心里还有些安慰,好歹没有拖着不是。
而顾笙笙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站起身说:“阿曜,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人,但是那个什么阳阳,那么多年了,你都没有找到,不是么?”
她一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听到那句阳阳,林母的脸色变了变,拉着林玖曜,不可置信的说:“阿曜,你还没放弃?那丫头,不是说没消息了么?”
“妈,我找到阳阳了,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林玖曜唯有对着母亲会有那么几分柔软,话语之中带着安慰。
那句阳阳出口,就连沉默不语的林父都放下了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了下,说:“今天不好意思,顾兄,我们过几日再聚。”
这话就是送客了,顾父顾母点了点头,客套了两句,拉扯着顾笙笙就要走,刚走了两步,林玖曜冷如寒冰的声音传来。
“顾笙笙,记住,祸从口出!”
简单的一句话,内里暗含的威胁之意甚浓,顾母心里有些不悦,她是极为护短的,在他们面前,这个林玖曜都没有一丝收敛吗?
但是这是在林家的地盘,顾母拉着不情不愿,一脸要哭不哭的顾笙笙离去。
林父看着失神的妻子,长叹一声说:“阿曜,既然找到了那个丫头,好好照顾着吧。”
“嗯。我知道的。”林玖曜应答了。
而同时,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电话那头就简单的一句话,说:“林总,安小姐发高烧三十九度,已经昏迷了,但是现在联系不上她的家里人。”
“我知道了,立刻急救,我马上过来。”林玖曜神情严肃的说着。
说完,看了一眼林母,略有些迟疑,林父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林玖曜微微颔首,大步离开。
而在他离开之后,林母着急的说:“老林,那孩子还活着,万一,万一……”
“别怕,没那么多万一,别怕。”林父抱着林母安慰着,林母缩在林父的怀里,身子略有些颤抖。
不,她不能让阿曜接触那个女孩,绝对不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要把事情扼杀在摇篮里。缩在林父怀里的林母,下定了决心。
而林玖曜把车子开的飞快,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二十分钟就到了。
来到医院急诊室,林玖曜冷着脸问道:“怎么样了?”
“林总,好在发现的早,只是安小姐好像求生意志不强,一直没有清醒的征兆。”一直守在那边的护士,看到林玖曜来,尽职尽责的禀报。
林玖曜随意的翻了翻病历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问道:“退烧药喂了么?”
“喂了,营养液和消炎的都挂上了,但是还需要物理降温,比较保险,只是医院人手少,安小姐又联系不到家里人,所以我们……”护士说的迟疑,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是够了,她叹了口气。
林玖曜解开外套,丢在一边,接过护士手里的毛巾,说:“我来照顾,你去忙吧。”
护士把毛巾交给了林玖曜,又仔细的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前去查房。
这里是急诊,用帘子隔开的病床,林玖曜看安妮阳的嘴唇干涸,拿棉签沾了温水给她擦拭,语气温和,带着宠溺和伤感,轻声道:“阳阳,我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你不认识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