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把年纪怎么会来舞厅?要是需要女人,父亲就不会遣散那么多的姨太太了。
响亮的音乐声下,陶桃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特别的魔幻。她以为袁飞失踪了,省城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包括袁不凡也终于发现了自己对儿子的爱。
可结果呢?
仙乐斯照样是车水马龙,有钱人来这里消磨时光,美丽的姑娘搂着一个又一个的有钱客人,笑得比花还艳丽,压根不晓得烦恼是什么,更搞笑的是,袁不凡也在其中。
那她跟那些贫民算什么呢?
“我倒要看看,落在他们心肝上的灰尘有多厚。”陶桃干脆坐在了仙乐斯的门口,堂而皇之的将外套铺在了地上,又将小布袋里的符咒拿了出来,做出摆摊的架势来。
她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大声喊道:“求财算命消灾解惑咯!价钱公道,有商有量。”
光是缩减大帅府的用度还不够,想要赚钱必须两手抓,开源才是最重要的。
仙乐斯的客人都是兜里有钱的主,自然是认识少帅夫人,也知道少帅夫人的老本行就是算命捉妖,顺带驱邪。可陶桃都嫁进大帅府了,应该有取之不竭的钱财才对,怎么会沦落到当街摆地摊呢?
虽然摆地摊辱没身份,更是给大帅的脸上抹黑,但这些人也是不敢贸然上前劝阻的,毕竟少帅可是出了名的宠妻,鬼晓得少帅是不是真的失踪呢?
兵者,诡道也,说不定少帅跟上次一样,偷偷跑到别的地方打探敌情了。
“我的少奶奶哎!求求您,换个地方成不?实在不行,我免费请您去仙乐斯二楼的包间,随便您在里面折腾。”经理在里面给大帅陪着笑脸,猛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提着自己的心跑出来的。
仙乐斯庙小,里面供奉的菩萨可不就是姓袁。若是得罪了袁家,他也就混不下去了。
陶桃摇摇头,抬眼盯着焦急的经理,笑道:“这才多久,经理对我的称呼就变了。咱们是老交情,您这个字显得生分了,实在用不着。我记得,当初在省城赚的第一笔金,就是在这个地方。我对仙乐斯爱的深沉,包厢就不用了,劳烦老板帮我跟客人宣传宣传。”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份变了,还是她看上去没有以前厉害了,来往的客人明明都看见了她,却装作没瞧见,急匆匆的往仙乐斯走。
莫非……是她口碑变了,成了克夫的女人?
“少奶奶,你很缺钱吗?”经理也顾不上去其他,干脆坐在了陶桃的旁边,也蹲在了地上,“不瞒你说,我帮不了你。来这儿的都是可怜人,心里有烦恼,需要的是发泄,怎么可能跑来算卦?除非有所求,才会有所想。如今风雨飘摇的,大家所求无非是平平安安。可这些你能保证吗?”
经理指了指陶桃摊在地上的黄符,无奈的叹了口气。
求神求鬼,最终还是听天由命。
“有道理。”陶桃倒是对经理刮目相看了,只是有一点她不敢苟同,“只能说现在时局乱的鬼怪都不敢出来了,但你要说那些客人是可怜人,简直是笑话!当你们在里面寻欢作乐,喝酒聊天,不知浪费为何物的时候,想过街上的乞丐吗?想过那些吃不饱饭的孤儿吗?”
经理瞬间无话,脸上挂着一丝被戳破伪善面孔的尴尬。
“我也是捐过钱的,仙乐斯也从来不浪费酒水。”他嘟囔了两句,知道一时半会儿赶不走陶桃,便试着说道,“少奶奶,你就不想进去,看看大帅在做什么吗?”
看着经理鬼鬼祟祟的模样,陶桃的耳朵红了,别过脸,语气相当不屑:“男人和女人无非就是那些事儿了。”
她好歹是已婚妇女,虽然就一晚,但也算清楚明了。
“大帅放弃少帅了,少奶奶还年轻,没必要把大好青春浪费在大帅府。”经理同情的看向陶桃,作为旁观者,他太清楚袁飞和陶桃有多在意对方。
情深不寿,所以情深未必是好事。
“念在咱们是老朋友的份上,你就听我一句劝,早点回去注意。”经理起身,吩咐门口的迎宾服务员保护好陶桃,不让任何人靠近,“要是有不识相的上去,你就喊人,反正大帅和那些兵都在。”
言尽于此,说再多,经理自身也会惹上麻烦。
陶桃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经理的那句话,袁不凡已经放弃袁飞了?
怎么可能,袁飞可是袁不凡的亲生儿子,是袁不凡唯一的骨肉。一直以来,袁不凡都把袁飞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在跟武邢的较量里,他津津乐道的也是武邢没有儿子,因此生出了自豪感。
想到这里,陶桃僵硬的扭过头。透过仙乐斯的大门,她看见无数男女在纠缠。
难道袁不凡要在这里撒网,找个女人生孩子吗?
不,不可能的!
“他是大帅,不会这样荒唐。”陶桃小声的说道,艰难的低下头。
视线里到处都是人们来来往往的鞋子,她慌张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快速离开了。
二楼的贵宾室,一个妖媚的女人拉上了窗帘,转身饮了一口手里的红酒。
“大帅,她走了。”她极力的展示魅力,扭腰朝着沙发上的男人走过去。
散落的刘海掩盖了她眼中的锋芒,令她更加的柔情似水。
袁不凡大笑,在女人还未走过来的时候,便伸手将人搂在了怀里。
尽管他表现得很心急,但看着女人的眼光没有温度,就跟打量一件商品似的。
“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害怕见到她。”袁不凡的手放在女人的后背,感受到女人身体一僵,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女人直接搂住了袁不凡的脖子,露出精致的面容。就是这张神似姜末的长相,吸引了袁不凡。
“我当然害怕了,她是少帅夫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女。万一少帅夫人觉得我身份低贱,辱没了大帅的身份,将我从仙乐斯赶出去,我可就没饭吃了。”女人带着哭腔,面上的恐惧也不像作假。
袁不凡这才完全信任了怀中的女人,豪气万丈的说道:“有我在,没人敢动你。要不是我儿子,她做什么少帅夫人,原先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只可惜我儿子命薄,被她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