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祁面不改色的放下空荡荡的碗,胃部已经翻江倒海。为了维持这种镇定,他已经顾不得尤西子说的糊话了。但是听见尤西子提起陶桃的丈夫,他依旧非常的恼怒。
“新婚第二天就抛下妻子的人,算什么男人!知道妻子就在城里,还跟个缩头乌龟一样。陶桃嫁给这种人就是暴殄天物,在袁飞的心里,陶桃估计都比不上张志明的一根手指头。”熊祁一激动,瞬间忘记了被那碗面支配的恐惧。
尤西子跟着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大哥都这样讲,难怪陶桃会出轨一个残疾人。
外面谣传袁飞英俊潇洒,为人正直可靠,并且机智过人,看来都是骗人的,真正的袁飞少帅连个脏兮兮的独臂男都比不上啊!
“大哥,喝水。”尤西子殷切的倒了一杯水。
熊祁这才不慌不忙的接过,一口下去,一杯水都没有了。
“你能和陶桃成为朋友真是太好了,就依照你说的办。封烬为人奸险狡诈,城中怕是不太平,确实需要加派人手。”语毕,不等尤西子加水,他的手已经探向了一旁的水壶。
尤西子兴奋的搓搓手,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她真是没有想到大哥不仅喜欢她做的面条,就连她倒的水都爱不释手,甚至一口吞!
熊祁倒吸一口凉气,亲自下达了一个命令:以后没有他的允许,绝对不能放尤西子和陶桃两个人进厨房。
她们俩不叫下厨房,那叫制造化学武器呢!
尤西子出了书房,就去花园里找暗卫了。暗卫压根没有打理她,她只能去跟门口的守卫说话。守卫没有怀疑尤西子的话,立马吩咐下去。尤西子嘀咕了两句,估摸着大哥早就有这个意思了,不过是借由她的口说出来,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她伸开双臂,看向天空:“蓝天白云,这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也不知道陶桃准备好了没有,可千万不要后悔。
后院的佣人小楼里,陶桃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地,绕了个弯,就来到了袁飞的房前,连门都没敲,就走了进去。
“谁?”袁飞的伪装无懈可击,但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难免有放松的时候。
猛然听见响动,他转过身,敞开的门口以及走廊都是空荡荡的。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配方。
“陶桃……”他低声喊了一句,拉上房门,没有将手重新缩到后背,伪装成残疾。
一声轻笑,陶桃揭掉了身上的隐身符咒,并且向外递出一张:“你收着,跟在我的身边。我已经跟尤西子说好了,晚些时候她会带我们出去。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赶紧收拾好。”
虽然她觉得袁飞身边都是破烂,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但她还是选择尊重袁飞,甚至幽怨的补充道:“至于张副官,熊祁本来就允诺过我,会放人。这次我们出去,地牢那边的守卫会接应我们的。”
看着袁飞松了口气,陶桃心中抑郁,还是忍不住吃醋了。
怪不得一开始认识袁飞的时候,他的身边就没有女人,原来袁飞真正在意的竟然是他的副官!她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原来是个断袖!
真是气死人了……
袁飞干脆利落的将隐身符咒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对于陶桃的建议,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我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从现在开始,我会跟在你的身边。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咱们再也不要分开了。”这段时间他独自在外漂泊,却没有机会混进江城。为了躲避暗杀,他只能将尊严踩在泥土里,完全抛弃从前公子哥的作风。
就算是穿破衣,吃糠咽菜,这些肉体上的痛楚都抵不上他与陶桃分离的痛楚。如果重新回到那一天,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依旧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张副官。
那时候,他兴许就会成为最差劲的少帅。
他不再伪装,撕掉了面具,却发现陶桃的神情非常古怪。
“怎么了?”
难道他的脸上还粘着胶水,又或者那该死的副作用出现了?
当初他走得匆忙,好不容易赶到江城,早已身无分文。迫于无奈,只能跟着一帮江湖艺人打打下手。在城外的村子里卖艺,赚点口粮。就是那时候,他学会了易容术。
但是江湖艺人本就无钱,使用的材料都是最劣等的,胶水在脸上停留时间过长,因此毁容的例子也是有的。他知道陶桃不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可容貌这件事也是极为重要的。
“没什么,就是怀疑你和张副官的关系。你们俩……不会是断袖吧?”陶桃重新将自己隐身,打了个响指,示意袁飞跟上自己。
袁飞“哦”了一声,关上门,刚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等我回去,一定盯着你多看书,免得下次胡言乱语。”袁飞追了上去,一下子就搂住了陶桃的肩膀。
断袖?
他是不是断袖,最清楚的不就是陶桃吗?
“哼。”陶桃有些凌乱,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愤慨。
无论袁飞说什么,她现在都不会相信了。
“等等。”袁飞停了下来,示意陶桃看向花坛那边。
两人已经走出了屋子,大部分佣人都去工作了,剩下的道士们也惴惴不安,深怕自己会跟胖大叔一样被扫地出门,所以都安静的待在房间。
这里本就不会有人出没,花坛那边平白无故的出现人影,是十分可疑的。
“你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出声。”只是一眼,陶桃就认出了那人是尤西子。
毕竟尤西子跟她在厨房待了很久,所以她十分清楚尤西子今天所穿的服饰。那衣角的花纹,除了尤西子,还能是谁。
不过,尤西子过来做什么?
陶桃撕掉了隐身符,大步走了过去。
“别……”袁飞来不及阻止,只能闷声不语。
“尤大小姐,我会听到想要的好消息吗?”陶桃悄悄的走过去,拍了拍尤西子的肩膀。
尤西子吓得叫了一声,转身瞪向陶桃。
她用头巾包着脸,深怕别人看见她来到佣人的住所。
“神经病啊!”尤西子深吸口气,埋怨的说道,“全部妥了,你的那位情郎呢?”
情郎?
袁飞竖起耳朵,忍不住掐住了陶桃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