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红了红脸,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熊祁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就连称谓都变得亲近许多。
这点,不止熊祁察觉到,袁飞也听见了,气呼呼的捏了捏陶桃的脸。
“不许这样,我们都是懂礼仪的人,熊帅算是我们的长辈了。隔着一个辈分,怎么能用平辈的称呼?”袁飞捂住陶桃的嘴,另一只手则强迫陶桃点头。
陶桃无语,就听见袁飞笑嘻嘻的说道:“乖,我就知道你最听话懂事了。”
什么啊?
陶桃直接翻了个白眼,明明她什么表示都没有呢!
“少帅是在嫌弃我老吗?”熊祁摇头,继续划着船,“看来少帅平时都喜欢跟小毛孩一起玩,难道少帅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吗?年纪大的会疼人,不像小毛孩不知轻重,还会丢下新婚妻子。”
一箭穿心,直接攻击袁飞的软肋。
袁飞气得没话说,松开了自己的手,抱着胳膊,闷坐在角落里。
至此,小船终于和谐了,平静的很诡异。
陶桃真心佩服熊祁,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袁飞吃鳖。
本以为熊祁就是一个只懂蛮力,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没想到熊祁还是一个嘴炮高手。
不过,熊祁的脸皮是真的很厚了。
夜深,秋意浓,再加上四周都被水泡着,温度就更低了。
薛方不敢开窗户,便带着人,独自守在二楼的“临时岸口”。
因为这里亮着光,倒是能够看清楚水面上的情形。虽然灾民们没有说话,但薛方知道,除了小孩,三楼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睡着。
除了熊祁,他们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如果熊祁死了,他们的未来就没有希望了。
灾民们认为这是水患,但薛方却得到了内部消息,南方的武邢和封烬才是引起水患的罪魁祸首,并且还扬帆起航,乘船打过来了。
今晚,熊祁就是去打探敌情的。
“大帅回来了,是大帅他们!”有人看见了那艘小船,立即尖叫起来。
熊祁宛如天神一般,沉稳的坐在船头,两手并用,划桨而来。
在他的操控下,小船就像一条鱼似的,快速的游了过来。
“大帅,前方怎么样了?”薛方也不避讳自己知道内情,当面问出了声。
如果熊祁都没有办法,那他也没有理由继续支撑下去了。
熊祁率先跨了进来,将船上的绳索交给守卫,守卫熟练的将绳索绑在一边,伸手扶着陶桃和袁飞上了岸。
听到薛方的问话,熊祁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薛方,这才发现自己小看了薛方。
“我烧了他们的粮仓,将胜率提高到了百分之五十。”言下之意,原本他们是毫无胜算的,但现在有了。
“大帅英明。”士兵们欢呼起来,薛方也松了口气。
随即,熊祁吩咐下去,命令一部分士兵紧急集合,带上武器,坐船去江边设置障碍。障碍的间距要平均,并且宽度不能超过船本身的宽度,这样大船就不能顺利过来。
硬是闯过来,船身就会遭受重创,若是不闯,没了粮草,也拖不了多久。
无论是哪种选择,武邢那边都会受到制约,士气定然不会像先前那样了。
熊祁换了身衣服,原本想要跟着一起出发,却被薛方拦了下来。
“大帅,你早点休息,明天的事情更加重要。”
晚上,双方都会重新考量,他们这边有了对策,说不定武邢那边也会拿出解决的办法,毕竟武邢的身边还有一位厉害的道长。
熊祁看见袁飞和陶桃进了同一间卧房,心中不爽,便听了薛方的建议,只是目送士兵们离开,便回去休息了。
他和尤西子住的屋子是最大的,两张床中间拉了帘子。尤西子到底是大姑娘了,他必须守护尤西子的名节。
回来后,他都没有见到尤西子,想必尤西子已经睡着了。
熊祁轻手轻脚的进屋,刚躺下,就听见隔壁床翻身的声音。
他害怕吵醒尤西子,愣是不敢动弹了。
“大哥,你回来啦。”尤西子看着帘子,却没有勇气拉开。
她害怕熊祁还在生她的气,从此不再理会她。江城的未来她根本不在乎,她也不想当这个劳什子的大小姐,她只想每天可以看见熊祁。
偏偏,连这个愿望都很难实现了。
熊祁没有回应她,想必不愿再理会她了。
无声的泪水打湿了枕头,尤西子慢慢拉起被子,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熊祁松了口气,果然小丫头是在说梦话呢!
平时尤西子可是个小懒虫,睡眠质量贼好,怎么都叫不醒,今儿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醒着?
况且这几天尤西子确实累了,也吃了不少苦头,需要好好休息。
想到这里,熊祁也闭上了眼睛。
明天,才是真正的对决!封烬,你还有什么招数?
江面上,封烬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他吹着凉风,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士兵。这群人负责看守粮草,那是大军的命脉。
“说吧,你们错在哪儿?”封烬朝远处望去,摆放粮草的那艘船已经支离破碎,靠着连接其余船只的铁链子才没下沉。
原本的宝贝粮食船,如今却成了拖累。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起火,要么这伙人里有内奸,要么有人入侵。
“长老,都是我们不好,我们松懈了。”
言尽于此,封烬也无话可说。
“扔下去喂鱼,你们到地狱去忏悔吧!”
明知粮草重要,还擅离职守的人,他不要。
“啊,长老饶命!”士兵绝望的吼叫声响了起来,他们被迫站在甲板上。
黑漆漆的江水泛着波澜,就像张开大嘴的巨兽。
“大帅救命啊!”得不到回应的士兵,集体怨恨起来,“封烬你这个妖道,你不得好死。迟早有一天,你会死的比我们还惨。”
忍无可忍的白无垢上前,将他们全部推下去,不允许他们咒骂长老。如果不是长老,他们还要在山上过着苦日子,是长老带他们享受到了荣华富贵,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活着。
“咚”得几声,船上恢复了安静。
武邢穿着黑袍,大大的帽子遮住了他已经腐烂的脸。
臭味弥漫开来,武邢空洞的双眸凝视着黑漆漆的江面,似乎在惋惜。
“我累了,算了,我们回去吧!”封烬转身,看向呆滞的武邢,这话似乎就是对着武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