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陶桃很想相信苏豪,但这番说辞实在古怪,简直超出陶桃对封烬的所有认知。封烬这样一个嚷嚷着毁天灭地的男人,会这样好心的放过江城的百姓,甚至故意留下物资吗?
她不想怀疑苏豪,除非苏豪真的能够拿出口中说的那本书,她才会相信。
“先吃吧!”看着正在对视的两人,袁飞举着野兔腿强行介入,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江城的事情早就过去了,遇上苏豪,不过是个意外,他已经彻底放松下来。
苏豪为难的接过袁飞递过来的兔腿,很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你啊!陶桃,你怀疑我是正常的。但是我也不想骗你,那本书我看完了,就自动燃烧了。不过,书里的内容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我反正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也没有保守白无垢秘密的义务。我们本来就是同宗,你想要听的话,我可以背诵给你。”
这应该就是江湖上所谓的切磋了,无所谓背叛,只是共同进步罢了。
“算了。”陶桃闻了闻兔肉,果然加了盐巴后,味道香了许多,“我和袁飞要去黑水镇找陆大夫。你呢,有什么打算?”
她环顾四周,耸耸肩:“你总不能跟野人一样,总躲在林子里,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吧?”
透过苏豪依旧清澈的眼眸,陶桃便知道苏豪永远不会站在封烬那一边。她对封烬的技法没有兴趣,更加不想探听一二。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愿意将苏豪拉拢到自己的阵营。
“我不知道。”苏豪啃了一口肉,目光非常的茫然。
偷偷跑到江城去帮忙,已经是他能够做出最大的改变了。与照顾他长大的封烬长老作对,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样的勇气。
但他真的很怀念从前的师父,不想看着师父继续堕落下去了。
“这样吧,我也不勉强你。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都可以来找我和袁飞。我们先去黑水镇,找到陆大夫就会回来。其实,我就算不说,你也有法子找到我的。”陶桃打了个响指,心情立即愉悦起来。
就跟她寻人的纸蝴蝶一样,苏豪一定也有自己的秘法。
有时候,逼人太紧,反而没有结果,不如欲擒故纵。
纵情山林,绝对不是苏豪的作风。否则,她也不会碰见苏豪了。
袁飞默默的坐在陶桃身边,只要陶桃吃完,他就会送上刚刚烤好的肉。两人吃完,就和苏豪告别了。原本苏豪想送陶桃,却被陶桃拒绝了。
“保重。”看着苏豪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袁飞只是伸手,拍了拍苏豪的肩膀,便愉悦的转过身,去追陶桃了。
外面的男人再多,能够陪在陶桃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袁飞吹着口哨,心情好极了。
“你干嘛幸灾乐祸?苏豪成长了不少,要是能够将他拉拢过来,对我们是很有利的。”陶桃嫌弃的往旁边跨了一步,结果袁飞又凑了过来,还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苏豪可是最了解封烬的人了。
刚刚当着苏豪的面,她没有说,以封烬的本事,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苏豪就在附近。封烬故意放苏豪一马,那是因为对这个徒弟还有感情。如果换做别人,怕是早就被白无垢击杀了。
背叛白无垢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她可怜的师父便是如此。
为什么封烬对苏豪这么好?
陶桃想不通,脑中却幻想出了许多结果。
“有夫人出马,我何须担心?你刚才已经套路了苏豪,我没必要画蛇添足。”袁飞笑了起来,推搡着陶桃快步往前。
“就你聪明,什么都知道。”陶桃瘪瘪嘴。
身边有个机智无双的丈夫,简直让人连吹嘘的机会都没有了。
虽然苏豪没有跟上来,也没有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但他们步行了一下午,总算到了一处村落。两人买了一头驴子,打听到了黑水镇就在附近,便继续赶路。
陶桃坐在驴背上,看着袁飞一边走,一边还要拽着驴子,贴心的拿出了一根胡萝卜,就掉在小驴子的眼前。
这下,驴子撒开腿,跑得飞快。
袁飞险些没站稳,跟着驴子跑了起来。
“我的大小姐,你没事儿逗驴玩,还是逗我玩呢?”袁飞气喘吁吁,显然很累了。
天黑了,光靠着月光,不足以看清林子里的路。
袁飞累点儿没关系,却害怕那头笨驴子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连累陶桃受伤。偏偏陶桃玩心大起,一个嘻嘻哈哈。
“你快上来呀!”陶桃在驴背上翻了个身,冲袁飞喊道。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坑。
笨蛋驴子只顾着胡萝卜,根本不看路,惨叫一声,就这样摔了下去。连带着陶桃也跟着掉进去了,比起驴子,陶桃稍微好一点儿。
毕竟,陶桃有这头笨蛋驴子当肉垫。
“哼,看你这次还不老实点。”袁飞追了上来,赶忙将陶桃拽出了坑。
不过,笨蛋驴子受了伤,已经不能载人了。
距离最近的城镇还有一段距离,陶桃不忍心将驴子扔在林子里,更重要的是这头驴子是她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虽然笨了点,但挺贵的。
袁飞牵着驴,决定找个附近的猎户,讨要一点伤药。
只是月黑风高的,找人实在不易。
“黑水镇啊黑水镇,你可真远。”陶桃嘟囔着,心里却想着这次亏大了。
她不应该坑陈旭的钱,应该直接坑了陈旭的小汽车。那样的话,她何苦在这里受罪?
不过,小汽车太招摇了,很容易就被发现的,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你就是缺乏运动。当年封烬偷袭江南的时候,我为了活捉封烬,一连跑了七天七夜。”谈起这段往事,袁飞云淡风轻。
身为少帅,他吃过树根,睡过大街,就差沿街乞讨了。
“七天七夜?切,最后还不是本姑娘出马,才救下了你。”陶桃吐吐舌头,同情的摸了摸驴子。
小驴的腿受伤了,她已经用布条绑住了,可还是在流血。
袁飞凭借在野外积累的生存经验,真的找到了一处住家。只是这户人家已经熄灯了,他不好意思打扰。
“有人吗?”陶桃敲了敲院门。
笨蛋驴子应景的也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