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你的小淘气回来啦!”陶桃一边跑,一边高兴的呼叫。
她等着师父跟往常一样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门口,一手摸着胡子,一手抓住煤油灯,慈爱的看向她。
可是今天……门口没有人。
“师父?”她疑惑的站在门口,朝湖边忘了过去。
月光如水,倒映出波光粼粼的湖面,很容易就能看清楚湖边没有人。
直到听见房里的咳嗽声,陶桃才回过神,恍惚的推开房门。
袁飞站在陶桃的后面,打量着这间破旧,却又充满禅意的房间,而房里的土炕上坐着一个男人,正盘着双腿打坐。
一阵风吹了进来,男人睁开了眼睛,凝视着袁飞,随即脸上露出了笑意。
“小陶桃,这是你的心上人吗?确实一表人才,够资格当周家坪的上门女婿。”男人摸摸胡子,双腿依旧盘着。
虽然全身都是粗布衣裳,但那股出尘的气质却掩盖不了。
“见过师父。”就这一句话,袁飞当场就喜欢上了陶桃的师父,郑重的鞠了一躬,甚至比陶桃还要快一步来到床边。
他堆起笑容,礼貌的说道:“你好,我叫袁飞,是陶桃的心上人。这段时间陶桃在省城,一直都住在我们家。”
原本他对白无垢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算陶桃吐槽,他也只是认为这中间有些误会罢了。如今见到陶桃的师父,顿时就明白陶桃为什么会生气。
如此高人都乐意待在一个偏远小乡村多年了,那帮白无垢还要带人杀过来,确实不依不饶的有些过分了。
“袁飞,你说什么呢!”陶桃气呼呼的走过去,将袁飞推到一边去。
也不知道袁飞最近怎么了,竟然变得跟陈旭一样不靠谱。随便说出一句话,都在胡乱撩拨人,一点儿都不正经!她还是喜欢从前的袁飞,一丝不苟,半晌吐不出一个字,至少令她安心啊!
她不满的瞪了眼师父,就要拽师父起来:“师父,你也跟着外人欺负我。”
“小陶桃,你这么晚过来做什么,不回家看看奶奶吗?”可是师父不像往常那样顺着她,依然坐在炕上。
师父用手轻轻在陶桃的手背上弹了一下,陶桃整条胳膊都感觉触了电,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不疼,但对陶桃而言,实在是个打击。
师父一向疼爱她,从来不对她动手的。
“师父,我……我在省城干掉了黄皮子,但是遇见了白无垢。他们要来抓你了,我们已经暴露了。师父,快走吧!”陶桃感觉相当的委屈,眼泪一下子就跑了出来。
袁飞伸手扶住了她,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陶桃的师父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如果让他选择,在逃不掉的前提下,他也会跟老师父一样正面迎敌,这样至少能够死的光彩一点。
“师父,白无垢来了!”陶桃没想到师父竟然面无表情,甚至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她激动的推开了袁飞,心里万分的着急:“我跟袁飞开了车过来,可以很快离开的。不是我不相信师父的能力,而是为首的那个封烬长老真的很厉害。师父?你应该认识的吧!”
“陶桃,这是为师的命。当初我叛逃白无垢,能够在周家坪生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你快走吧,一定要好好生活。”师父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打从上次陶桃使用绝招开始,他就在等待这一天。如今真的发生了,他反而释然得多。
要是他一人的性命能够换来陶桃的安稳以及周家坪众多百姓的平静生活,那他是很乐意的。
“师父不走的话,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等白无垢打上门,我就跟你一起对付他们。我就不信了,这么多村民看着,还有少帅坐镇,青天白日,他们就敢杀人。”陶桃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气呼呼的踢掉鞋子,也盘起了腿。
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当一天白无垢,永远都是白无垢。如果有一天叛逃,所有白无垢们遇见,都能杀之。如此残酷,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人要去终南山寻求真正的大道,莫非真是应了那句话?
大道无情吗?
“哎,你上我的床做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快给我下去。你的未婚夫婿还站着这里呢,休得无礼。”师父这才睁开了双眼,炸毛的往旁边挪了挪。
“师父你也取笑我!”陶桃又急又怒,脸上都不知道该摆出何种表情了。
倒是站在床边的袁飞搓搓手,笑着表示“不介意”。
“噗嗤”一声,师父乐了,再次认真的打量起袁飞,发现此子面相大富大贵,又是个忠义之辈,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淘气出去玩了一趟,竟然捡了个如意郎君回来,为师很是欣慰。”师父当机立断,一张黄符贴在了陶桃的脑门上。
出手之快,连陶桃都没有发觉。
“师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陶桃闷闷的想着,根本说不出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立即冲破师父的束缚。
袁飞怜惜的揉揉陶桃的头发,用指腹掸去了陶桃眼角的泪花。
“袁先生,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丫头。你带她走吧,越远越好。总之,白无垢离开前,都不要回来。”这句话师父是对袁飞讲的,但他从始至终都在看着陶桃。
他几乎是陪着这个小女孩长大的,其实他早就把陶桃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无论陶桃是什么身份,在他的眼里,陶桃只是陶桃,是周家坪的小淘气,白马组的小霸王。
“谢谢师父!”有些话袁飞自不必问,直接将坐在床上的某人抗在了肩上。
看来师父早就料到白无垢会来,而且那帮白无垢很有可能早就发觉了陶桃的身份。陶桃本以为能够提醒师父,谁料正是她给贼人带路。
如果这事让陶桃知道,她一定受不了。
“快走吧,好好照顾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师父将人送到门口,便不愿在看。
远处的夜空出现了一道道发光的金丝,就像黑布被人扯碎了一样。很快,便又消失了,而那个地方正是森林的上方。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封烬师弟,你不该叫封烬,该叫疯狗才对。”他抬起头,面容相当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