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以为我们周家坪的村民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若我们真的要钱,想要寻求富贵,何苦缩在这个村庄里。这个乱世,我们老百姓不过想图个平安罢了。”村长紧紧抓着拐杖,可能因为情绪激动,所以咳嗽起来。
陶桃捶了捶陈旭,让这家伙闭嘴。
“村长,我会注意安全的。城里有我的朋友,我这次回来的突然,就是想去跟他们好好道个别。”她俯身弯下腰,戳了戳自己的脸,“爷爷,我还是那个皮实的小淘气,不会有事的。”
老一辈的人最迷信,湿地森林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被毁,甚至没人察觉,而唯一察觉到的三个人,又死了两个,只有陶桃活了下来。
村长摇摇头,还是认为这是一个不详的预兆。
但是林子在的时候,他阻挡不了陶桃出去;现在林子消失了,他更加拦不住了。只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外面的世界又该动荡不安了。
“你的家,我会帮你看好的。等你回来,记得给我带块城里的白糖酥。”村长从兜里掏钱,只想给陶桃留下一个念想。
“村长爷爷,包在我的身上。小小白糖酥,我还是买得起的。这钱,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陶桃笑了起来,按住了村长的胳膊,“我还欠着您家好多木材呢!况且,我现在又不出发,等明早才走呢!”
想到这里,陶桃扭头看向陈旭,和善的笑容顿时消失。
“明早,最好有车!”满满的都是威胁的语气。
陈旭无语,默默给陶桃竖起了大拇指,这变脸的艺术,他是真心佩服,只想对天嚎叫一句:“农村套路深,我要回省城。”
“好好,你现在需要去处理奶奶的坟吗?我可以带人去帮你。”村长便放回了兜里的钱币,不再矫情。
“不,不用!”陶桃又激动的转过身,紧张的看向村长,“这件事情,我只想亲自完成。昨天晚上,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拦住他们,这才让他们双双落难的。我要是无法安葬他们,一辈子都会内疚的。”
若是村长派人帮她下葬师父和奶奶,一定会发现师父的坟里什么都没有,而奶奶的坟里埋的却是枯木灰。
到时候,她可真是有嘴都扯不清,平白无故让奶奶和师父死了都不能安歇了。
“好孩子,那你去吧。”村长撇撇手,最受不了这种家破人亡的桥段了。他年纪大了,人也容易感性。
“你,给我过来!”村长用拐杖指了指站在后面的陈旭,叫人到跟前来。
陶桃转过身刚要走,就看见陈旭屁颠屁颠的滚到前边去,即将和陈旭擦肩而过的时候,陶桃挑眉,恶狠狠的做了个夹符咒的动作,警告陈旭不要乱讲话。
“村长好。”陈旭无所谓的笑笑,只把陶桃的警告当做小儿的玩闹。
不过,他对这位老村长倒是刮目相看了。原本他以为老村长只是见陶桃貌美,想趁着陶桃成为孤女的时候逼迫陶桃嫁给自己的侄子,谁料人家村长尽心尽力的为陶桃考虑,所求不过是陶桃的安康,只是一开始的方式错了而已。
“哼!”村长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但念在陈旭是康月地产的经理,财大气粗,他也不能表现得太生气。
毕竟周家坪的未来还是个未知数,到时候也许需要康月地产的帮忙,所以他不能得罪了陈旭。
“我警告你,既然要娶了我们白马组的姑娘,就得一辈子对她好,什么姨太太之类的,更是不能有。咱们村就没有男人要娶多个老婆的例子。”村长一开始不喜欢陈旭,就是因为陈旭一看就是浪荡公子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个正经人家的少爷。
“一定,只要陶桃嫁给我,我给她当牛做马都成。”陈旭伸长着脖子,大声的说道。
他侧过头,看向陶桃,发现陶桃停下了脚步,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笑声非常爽朗,正在前面帮忙拿砖头的严小曼听了,却难受的垂下了脑袋。她低头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鞋和灰色的旧衣服,再抬起头看看陶桃光彩照人的打扮,顿时感受到了差距。
“知道人比人气死人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没骨气的丫头!”严婶很清楚的看见了女儿的反应,直接走过来,揪住了严小曼的耳朵,“这选男人,就该挑个有钱的。别像我一样,最后成了泼妇,为了一点钱就得跟你爹大吵大闹。小曼,陈少不错,你得加油。”
“疼!娘,你松手。”严小曼不想听娘亲的胡言乱语,只是感叹自己命运多舛。
穷也就算了,偏偏爹娘也不爱她。
如果有个人能像陈少爱陶桃一样爱她,那就好了。
“知道疼了?知道疼就给我去找男人,光在背地里难过有什么用?只是未婚妻,还没结婚呢!况且,有钱的公子哥多娶几房姨太太,也是正常的事情。你跟陶桃是好姐妹,以后还能住在一起,多好啊!”严婶松开了严小曼,发现村长的眼神飘了过来,赶忙继续工作了。
严小曼却失神的蹲下身,捡起破砖头,脑中回响起娘亲的话。她从小就跟陶桃成为朋友了,一直没有分开过,已经习惯有什么事情就找陶桃。
本以为她跟陶桃会一直在周家坪生活下去,可眼瞅着陶桃就要离开这里,扔下她不管了!
如果……如果她真的跟了陈少爷,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跟陶桃分开了?
那样的话,陶桃也会开心的吧!
“老村长,我去帮陶桃了。”陈旭开心的挥挥手,冲陶桃的背影追了过去。
村长不屑的摇摇头,依然无法对陈旭改观:“真是一条二狗子,口号喊得比谁都响。不过,咱们周家坪的姑娘可不是好招惹的。”
林子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陶桃一阵心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到奶奶最主要的真身,也就是唯一一个用神的根部。
“平时在外面看着,这林子可大了。如今烧光了,却觉得不过如此。”陈旭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布兜子。
他只知道陶桃的奶奶是被火烧死在林子里的,所以走路很小心,深怕踩了奶奶的骨灰。
“你懂什么?谁让你跟过来的?”陶桃皱眉,不太愿意陈旭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