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虎,你离开京城,遁迹兰东已有数十载,消弭之程度深刻,使得当今世人只知天子七门,皆不知还有一个九门提督!”
关太凌空立在结界的上空,迅猛的晚风吹拂着,将她身上漫长的青色旗袍拨撩的猎猎作响。
“什么九门提督,不过是一个临时的名号罢了,要知道临时工的名号永远不能盖得过那些生下来就有铁饭碗的人,不然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饭碗!”
郑天虎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唐装,搭配着一条亚麻棕色裤子,看起来十分的低调,只是颌下那一咎山羊胡子,在烈风中犹如较劲的流苏。
“是啊!世人皆道激流勇进,而你在国安局计划成立天子九门,想要以你来节制其余七门发展的时候,却选择了深藏功与名,最终使得七大家和国安局都正想拉拢你,将你从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在短短的数年之内变成了如今四大家族之一郑家的掌门人!”
关太眯着眼睛,双手揣在腹部,语气里的轻蔑及嘲讽十分的露骨,而她眉心处的四瓣朱砂莲印变得更加明亮了。
“哈哈哈!关太说起话来还是那么的泼辣,不错,我脚踏两条船确实为我的家族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但我想即便是关太这样刚正不阿的人,如果站在我那时的角度,肯定也不是选择一方与另一方作对吧!”
郑天虎被关太如此羞辱一番,脸上却丝毫不带怒色,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关太。
表面看上去一老一少,都可以被人当成爷孙俩了,可事实上关太的年纪还要比郑天虎大上一些。
“如果你这次过来只是跟我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的话,你可以跟公园里提笼架鸟的老头子大摆龙门阵!”
关太脸上冷冰冰的,对这郑天虎她没有丝毫的好感,说罢就转过身,作势想要离开。
“我这披星戴月的赶来,关太如此待客之礼,实在有失关家的风度吧!”
郑天虎连忙抱拳颔首,将语气拖得无比漫长,一双比鹰隼还要尖锐的眼睛盯着关太的背影。
“关家与郑家素来无联系,再说了,关家可从来不会对梁上君子施以地主之谊!”
关太侧过身来,瞥了一眼脚底踩着的幽泉领域,暗示着郑天虎此举无异于鬼鬼祟祟的行径。
“圆通天下四方客,这是上一代关家家主关德钊的待客之道,如果德钊老爷子知道他的后代如此轻慢他的家训的话,想必会何等的失望啊!”
郑天虎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一脸兔死狐悲地看者眼前的关太。
“郑天虎,你这话什么意思,今天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关太被他的这句话给激怒了,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其中隐晦着一个惊天秘密。
“瑛君姐姐,你和关大佑同为关德钊的嫡系子嗣,亲兄妹通婚,这若是传出去了,那可得惹出多少牛鼻子老头对簿啊!”
郑天虎压低了声音,他甚至隔墙有耳,哪怕这是在半空中。
“你找死!”
关太忽然转过身来,一双天蓝色泽的瞳孔越发的明亮深邃,盯着不足数尺的郑天虎,悍然发动了幽泉领域。
流风静止,云雾凝滞,明月高悬,万物定格。
“我的天,只是要杀我一个一只脚踩进棺材的老头子,如此大规模的幽泉领域,老姐姐,您可真是舍得啊!”
郑天虎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就仿佛被扔进了一副为他量身定制的模具当中,只有嘴还勉强能够上下贴合说话。
“将你挫骨扬灰了,我可不想让你的骨头渣子脏了我关宅的地界!”
关太胸前那挺拔的胸脯被停下来的气流团簇,显得无比立体匀称,她冷哼了一声,对着郑天虎说道。
“瑛君老姐姐,咱们可不是二三十岁的小孩子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烂在肚子里我很清楚,这老胳膊老腿的,能蹦跶一天是一天!”
郑天虎很清楚关颖君为什么突然起了杀意,她与关家家主关大佑是亲兄妹,但因为传承了十二仙诀录,无奈为了家族只得牺牲自己的一生,这个秘密就算世界末日也不能公布出来,可是郑天虎却无意当中打听到了。
“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不管你会不会说出来,怀璧其罪,必须要付出高昂的代价,郑天虎,你怎么老了老了愚蠢到这个地步了?”
关太质问道。
“关家至今没有子嗣,天子七门之一,不可能说没就没了,江湖上多少人盯着这件事,关太你不会不知道把!”
郑天虎倒也聪明,连忙将称谓也改了,对着关太说道。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关心我的家事?”
关太抬起手臂,手掌微微一捏,顿时郑天虎的身形就被从两侧进行了挤压,轮廓棱角十分明显。
“不仅如此,我此番前来,一共为了三件事,我认为关太最好还是让我把这三件事说完再选择是否杀我,不然的话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郑天虎已经很清楚地能够感觉到自己一身的老骨头被挤压的痛楚,如果关太再轻动一根手指头,那么结局可就真的玄乎了。
“哦?是吗?”
关太眼睛一眯,额前的四瓣朱砂莲印此刻减少了一瓣。
兰江市医院的急诊大厅内,张超按照那护士的指示老老实实地在椅子上坐着,只不过眼睛来回在大厅流转,看见漂亮护士就对其吹口哨。
“小姐姐,你脸上有点东西!”
张超双手搭在靠背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派头,冲着一名从面前走过去的护士说道。
“什么东西?”
那护士停下脚步,还很认真地用手在脸上摸索着。
“有点漂亮啊!”
张超哈哈一笑,那涉世未深的小护士脸蛋一红,立刻就跑开了。
过了大概几分钟,大厅内的值班护士便对张超放松了警惕,而这一切也都在张超的算计之中,此时他已经找到了那血腥味的来源处。
“医院有血腥味很正常,可是这股子浓度明显是刚死了人不久,而且还不止几个那么简单!”
张超提溜着小眼睛,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