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快跑啊!”
一栋摩天大厦通通燃烧着熊熊烈火,在四片黑暗的穹底之下,如同一根树在地面的火炬,伴随着无数凄厉的惨叫声。
十三道高大的身影来回穿梭于火焰之中,不时会从某个地方跑出来成群结队的逃难者,随后那锋利的武器便会立刻隔断他们的咽部,直到身体被火焰吞噬。
“阿塔!阿娜!”
一个小男孩看着面前一男一女两个背影缓缓倒在了地上,大声喊了出来。
“哟,这边还有一个小鬼,老四,去把他结果了!”
背对着冲天的火光的几个高大的身影,看见了这个蹲在地上哭泣着的小男孩,并朝他挥起了屠刀。
“乐意之至!”
被唤为老四的杀手迈过地面上的尸体枕藉,朝着小男孩快步走了过去,而小男孩已经被吓傻了,就这么蹲在地上纹丝不动地盯着那个人。
“小东西,这是你的命,下辈子投个好胎去吧!”
杀手老四已经站在小男孩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一把镰刀,说话之间就要朝着小男孩挥斥下去。
“啊!”
小男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就准备接受眼前的这个现实。
“不要怕,他们都是一群偷米的老鼠,将他们赶跑就好了!”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如寒冬般的声音在小男孩的耳畔回荡了起来,等到小男孩睁开了眼睛,面前的那个举起镰刀的杀手已经失去了意识,在他的身旁站立着另一个身影,那火红色的头发将火焰的明亮都压制了下去。
“你是谁呀!”
小男孩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睁到了最大,眼角还带着未风干的泪痕,问道。
“我是韩淼啊,魂淡丁炎,赶紧醒过来吧,上司,姜神医都在等着你呢!”
那个明明有一头火红色头发的男子转过身来,可他的一双眼瞳却散发着冰魄般的色泽。
“韩淼?丁炎!我是……”
小男孩站起身来,双臂自然下垂耷拉着,嘴里重复着刚刚听到的这几个名字,忽然猛的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小眼睛里焕发出熊熊流动的火焰。
“姜神医,丁队他醒了!”
灵榻的四周,有个医疗员注意到了丁炎的眼皮微微颤动,随之流溢出两注浑浊的泪水,惊讶地大喊道。
“看来一定是韩淼的灵力在他的体内发挥作用了,他感受到了韩淼在召唤他,太好了!”
姜神医的手指扣了一下响指,皱纹遍布的脸上难掩孩提般的笑容。
“丁炎,你这混蛋,作战队的队长就是你这个水准吗?我看你还是早点腾位置让我替你接管吧!”
另一旁手术台上已经完成断臂面包扎的韩淼,扭过头朝着丁炎兴奋的喊了一声。
“别做梦了,如果缉录部你干部下去了,可以来我手底下打个零工!”
就在一片寂静里面,丁炎的双唇微微贴合,一段苍白却十分稳重的话语音发了出来。
“快去同同司徒上司,韩淼丁炎两个人均已脱离生命危险了!”
姜神医松了一口气,从来没有觉得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是这么轻松。
“你这坏东西居然活了下来,看来我还得想个办法发你一下!”
韩淼扭过来头,面对着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庆幸地说道。
兰东市郊外的市道上面,一辆贴有关家家徽的汽车正在急速行驶。
“张超,回到兰东的第一站你打算去哪里?”
小清打了一个哈欠,这一路上她虽然不时闭上一会眼睛,可是始终没有睡着。
“姜神医的延年堂!”
张超目不转睛地回答道。
“可是那个张余歌不是说延年堂已经被袭击过了,姜神医下落不明嘛!”
小清咬着嘴唇说道。
“是啊,而且在兰东彻底平静下来之前,他肯定是不会回去的,但是凭着我对他的了解,他在那里已经会留下信息!”
张超露出一副对姜神医十分了解的模样。
“什么信息?”
小清问道。
“自然是对我有用了信息了!”
张超眯着眼睛笑了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小清白了张超一眼,然后扭头看向窗外,在介于灰暗与光明之间的玻璃窗上,小清看见了投影在那上面的自己的面容,竟然是在笑。
在郊区外的郑家别墅内,十几个佣人守在一间卧室的门外,随时等待着里面传来的吩咐。
“熊儿,这姑娘你是在哪里遇到的?”
郑天虎皱着眉头,盯着病榻上的胡湄儿看着,心如刀绞。
“我是在去兰江的公路上遇见的,当时她躺在马路中间,要不是司机开车留神,恐怕就直接压过去了!”
郑熊毫不夸张地说道。
郑天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胡湄儿的榻边,将手覆盖在了她的额头上,颌下已经花白了的胡须随着喉结的颤动缓慢摇摆着。
“爷爷,您难道认识她?”
一旁的郑熊看出来了一丝端倪,试探性地问道。
“不认识,只不过和你小时候有些像,身子骨弱,一生病身体就凉的跟冰块一样!”
郑天虎的右手苍劲有力,可是按在胡湄儿的额头上的动作却特别轻,生怕按惨她。
“好暖和啊,师父,是你吗?”
昏昏的胡湄儿的喉珠上下哽咽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胡湄儿的那句话被在场的郑熊听的十分清楚,可刚刚爷爷明明已经否认,他便也不好再去问,只得在一旁看着缄默不语。
“熊儿,这个人天生患有不治之症,无药可医,但也因此任何病魔都伤不了她,所以不用担心,休息一段时间她自己就会醒了,你去命人准备一碗红枣莲子粥,记住多放点冰糖!”
郑天虎怜爱地看着胡湄儿,转身便坐在了榻边,却背对着郑熊,连头都不转直接对他吩咐道。
“是!”
郑熊虽然有点吃醋,可也不敢忤逆什么,只得微微躬身退出了卧室,去吩咐下人煮粥。
“湄儿,好久不见,师父也好想你啊!”
郑天虎苦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