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见你对我这么认真!”
胡湄儿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结印,不多时,她的眉心浮现出一株印记,粉红色的三块花瓣,而这正是凝聚灵力,形成的相思惹标记。
“第二次?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张超开始布阵,不多时,地面上闪现处一圈圆,将病床正好完整地囊括在其中,随后一朵闪着光的巨大的睡莲图案,也出现在了圆圈之内。
“就是狞兽那次,你甘愿一人带着萍儿姐冒险,让我赶紧滚蛋!”
胡湄儿说完这句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原本纯黑色的瞳仁中,出现了一棵繁盛正茂的桃树,桃花绽放,枝叶蓬勃,细细看去却有一种窥探深渊的恐怖。
安静了几秒钟,张超还是没有作答。
“你说让我怎么配合你吧,反正我的功力平常也很少用得到,釜底抽一次薪或许没什么坏处!”
胡湄儿转眼看着张超,尽管眼神里的那棵桃树和张超四目相视,可是没有了主观意识的控制,相思惹便不会发作。
“因为接下来我会通过闭莲阵,来为她修复体内已经损败的器官内脏,而这就需要大量的灵力,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又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相反会加速她的死亡!”
张超向病床上的癞子母亲那边,抬起右手,掌心正对着她的腹部,随后一股苍翠色的灵气从他掌心聚散出来,谁知道刚一飘过去,戳碰到癞子母亲的身体,就看见她身体痉挛,嘴里哼哼着,一副饱受痛苦的模样。
而门外的癞子听见这副动静,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可是因为之前张超叮嘱他,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能推门进去,否则只能后果自负。
癞子咬着牙齿,伸出的想要推开门的手在半空颤抖着,一会握拳,一会松开,脑门上的青筋都快爆了出来。
“不就是麻痹嘛!这种事情,你让一声给她注射一针麻醉剂不就行了,有必要通过相思惹来压抑她的痛苦嘛!”
胡湄儿听完张超这话,随即抱着臂,歪着脑袋完全不解的看着张超。
“这个当然不行!看来你还没弄明白麻醉剂是什么!它通过注射到患者体内,麻醉血液中还有整体或局部的神经系统,让患者感知不到疼痛,但这其实也是通过扰乱人体内与外界灵气的共鸣,一旦这样做,那么我的施治将没有任何的作用!”
张超在姜神医身边长时间呆着,对这些东西自然是耳濡目染,包括那次给李老将军续命,当时张超的技术并不成熟,而能成功也是完全靠着李老将军的毅力,以及他作为半个修行者,对灵力并没有多少的抗拒。
“细胞的活性降低,的确失效的是灵力那部分,可是相思惹不也一样吗?”
胡湄儿以为张超是让自己给癞子母亲种下相思惹,让她的意识暂时处于失控状态,大还是想要通过这样来减轻癞子母亲的痛苦。
“原理一样,你的相思惹是依托精神力,然后经由灵力辅助,可以将对方体内的灵力最大化,从而初级达到催眠,高级达到掌控思想的作用,而这样你的相思惹和我的闭莲阵相配合,正好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张超闭目养神,开始调动丹田之处凝聚的灵力,不多时,一股淡青色的流焰包裹了他的全身。
“照你这么说,这俩个招子还蛮匹配的嘛!对了,如果只是对她种下相思惹,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会严重消耗我的灵力呢!”
胡湄儿没有明白开始之前,张超对自己说的那句十分慎重的话,遂问道。
张超没有立刻回答,但是在胡湄儿的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原本张超体外流动的十分流畅的淡青色流焰,出现了一瞬间的摇曳,心神不定,灵力式弱。
胡湄儿怎么会知道,这相思惹和闭莲阵本就是共生共存的招子,和自古至今掌握这两套能力的人都是一男一女,虽相互配合,可是最后难免要承受化蝶之殇,当然,对于这一点,张超也是到了后来才明白过来的。
“因为癞子母亲生命垂危,又不是修行者,所以你的相思惹必须严格控制一个度,以能够承受我的灵力为标准,还有一点,那些强加给她身上的痛苦,会暂时转移到你的身上!”
张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白和瞳仁之间浮现出一圈苍翠之色,让其泾渭分明,加之游丝状耀眼的光泽,看一眼便如同一些瀑布从眼前飞泄而落。
胡湄儿抿着嘴,嘴唇上的彩色唇彩略带湿润,显得无比俏然,而她听完张超的话,望着张超一脸凝重的表情,倒是表现的毫无所谓。
“就这啊!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当时又是白雪皑皑的冬天,那样的痛苦我都捱了过去,如今又怎会在乎这一点!”
胡湄儿冲张超摆摆手,只不过是洒洒水的小问题。
“可是你的心脏与常人偏离数寸,这也就是你不能受伤的原因,而且这样的痛苦,无异于是拿绳子绑住你跳动本就微弱的心脏,所以湄儿,你的命……”
张超说话及其哽咽,其实在来兰江市之前,他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可是他认为这并没有无可厚非,既然都是修行者,什么痛苦都能挨过去。谁知现在真真正正站在这里的时候,这么近距离地望着胡湄儿,张超却迟疑了。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来都已经来了,但愿就是上天不会这么早收回我的命,还有,我愿意跟你来,就是想要看看你能否医治我的病,你也别让我失望!”
此时的胡湄儿,求生的欲望及其强烈,而这也是她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
张超看了胡湄儿一眼,然后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随之双手结印,而胡湄儿也对病床上的癞子母亲,种下了相思惹,在胡湄儿的掌控下,面容憔悴的癞子母亲脖子一歪,倒是十分解脱的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