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刚刚木家和陆家一同派人送来了请柬,您用不用看一眼!”
郑熊抱着两本子红色封皮的婚礼请柬,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别墅后面的花园,而年逾七旬的郑老爷子正赤裸着上体,仅穿着一条棉麻长裤,光着脚盘腿坐一光滑的湖石上面闭目打坐。
郑熊跑进来以后,看见郑天虎的背影比年轻人还要坚挺,而白皙的后背上光洁无暇,除了生有几处不可避免的老年斑。
“什么时候!”
郑熊的声音消去了长达十秒以后,郑天虎突然就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这让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后背的郑熊,有些措手不及。
“哦!六天以后,在兰江市的定风波星级酒店!”
郑熊这才反应过来爷爷询问的问题,连忙回答道。
“六天?兰江……”
郑天虎正面对着一泓荷塘,此时荷花已经败落,只剩下一些睡莲保持着翡翠色的光泽,而郑天虎在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关键词以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爷爷,兰江怎么了?”
郑熊这些天一直侍奉在郑天虎的周围,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也是充耳不闻。
郑天虎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就那么端坐在湖石上面,任由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唯有颌下的长须随风而动,郑天虎本人却不动岿如山。
“原来是这样!”
郑天虎自言自语了几个字以后,沧桑的面容上挤出了一张志得意满的笑脸,左臂微微颤动了一下,是要站起身来,郑熊连忙上去搀扶。
“爷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日子一直守在这后花园,难道说您知道些什么?”
郑熊脸上浮现出一股担忧,而这担忧则正是他寸步不离的缘由。
“熊儿,家族的生意如今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是这还不够,景城及东南沿海的班子已经成熟,不用再怎么干预,所以是时候继续开拓新的市场区块链了!”
郑天虎转过身来,不远处的侍女见状赶忙送来了一件大氅,伺候着郑老爷子披在身上以后,又迅速离开。
郑天虎对于一周后木陆两家的联姻没有什么兴趣,事实上他早已经将那背后的利益驱使看的明明白白,所以他必须要借此抓住机会,一个为今后的蓬莱计划铺平道路的机会。
“爷爷您的意思是,想将咱们郑家的势力渗入兰江?可是兰江向来是关家的场子,就算关家的家主关大佑死了以后,这木家耗费了那么多的人力财力才勉强拿了下来,仅仅与关家平分秋色,如果郑家再插一脚的话,利润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郑熊的经济头脑要远远超过他的社交头脑,基本上他对商业建设的看法,都已经成为了金科玉律很少出错,而兰江这块地则是他最不看好的。
“是吗?那我考考你,兰江作为兰江地区的首府,经济已经趋于成熟,各种形式的商业活动已经很难再从内部进行撼动,那么木家为什么偏要执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郑老爷子扭头看了看郑熊,随之踏步向前走去。
“这个……”
郑熊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吞吞吐吐的。
“熊儿,趋之若鹜那是一般商人的眼界,未雨绸缪是中等商人的代名词,而创造价值才是真正的商业奇才应该做的事情!”
郑天虎笑了笑,给了郑熊一个不言而喻的眼神。
“那您的意思是……木家有他们自己的打算,而并非如疯狗一般乱咬?”
郑熊有点明白爷爷的意思了,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
“我命你现在携资带人前去兰江,进行大规模的医疗器材供应机构建设,以及名贵中药材收购与加工产业链的部署!”
郑老爷子没有回答郑熊的问题,而突然站定脚步,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对他吩咐道。
“爷爷,这些都好说,可是现在我走了,这里谁来照顾你,家族里的那个众口相传的箴言,万一……”
郑熊一听爷爷说这个节骨眼让他离开这里,顿时就慌了,想要拒绝,却被郑老爷子一口怼了回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快去吧,一个月之内将这件事办好!”
郑老爷子背过身去,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是!”
见爷爷如此坚决,郑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含泪答应。而为何会变成这样,则是因为郑家祖辈相传的一句话:郑家人,财与望,命不短,也不长,气数尽,实应当,八十不到头仰望!
郑家人祖祖辈辈,没有一个人能活得到八十岁,俨然已经成为了命中注定!
“张超,你背上的伤……”
坐在副驾驶上面的小清,不用转头过去,仅凭眼角就能扫到张超身后的靠背上面,已经被鲜血彻底洇透,而张超的后背,伤口还在止不住的流血。
“我没事,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到关宅!”
张超咬着牙回应道,虽然装着一副强硬无所谓的模样,实则他的视线已经时不时地会出现模糊,眼底也布满了黑线,舌头感觉到异常的干燥。
不知道那金发男子究竟做了什么,张超的后背凭空爆炸,而造成的创伤竟如此严重。
“现在距离关宅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你的伤已经不能拖了,就近去市医院吧!”
小清在兰江呆了好几年,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的熟悉,而市医院也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眼看着张超随时有可能昏迷过去,她可不能坐视不管。
“不用了,我能坚……”
张超想说自己能坚持的住,可就说了这么几个字,眼前突然一黑,一头就宰到了方向盘上面,若不是小清眼疾手快及时将脚踩在了刹车上,恐怕凭现在的车速就直接冲出护栏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味的要强装给谁看啊!”
小清叹了一口气,准备将张超扶到后排躺好,然后自己驾驶车去市医院。
小清下了车从另一边绕了过来,双手夹着张超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发力,谁知张超就像故意似的猛地探出手,将小清的手很用力地握在掌心。
“湄儿,你在哪呢!”
张超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心凉透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