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秋期望着他此刻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无味杂陈。“季子楠,事到如今,大家都别演戏了,你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并不是普普通通的王爷,你可是西邻皇后的血脉,既然那一天你放不下王位,那最后的时间里便去争取吧!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再和你纠缠了。”
她在想,事到如今,也总要做些什么了,不是吗?
“以往的孽缘如今,该断则断吧!”
彭秋期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认真,季子楠软下语气,“秋期……你是不是在怪我欺骗了你?”
“我没有怪你啊,凡事都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啊……”
“我会改变的,我会改变的……我承认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喜欢你,可是我现在……”
他还在想解释,却被彭秋期打断了,“好了,你别说了!这些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你有何必这样平频提醒我呢?王爷,我现在配不上你,以前的,大家都将忘却吧。”
“你说的简单,口口声声叫我忘,了我又如何忘记,难道真的只当我与你一时寂寞?可是朝雾怎么办?那是你我的孩子啊!”
彭秋期就这样定定的望着他眼前却毫无波澜,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呀,您说的就是这样,你与我不过是一时寂寞才生下朝雾,只当作黄粱一梦,如今梦也该醒了,大家也都应该作空了。”
“凭什么作空!”他就这样低吼出声。“你把我当做什么?我说过你喜不喜欢我都无所谓,我只要在你身边等着你回心转意便好,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骗你,可是我从来都没想害你。真心是永远会得到证明的,你不用一竿子就让我死心。”
他这样说着,又来到彭秋期的身边,拉住她的手严重满是恳求的意味。“你还记得那时我们那次横穿羌塘吗?你说你爱我,你遇见我都不后悔,所以哪怕现在我伤害你,但是我们彼此之间也可以互相原谅的,对吗?”
他说出这些话显得无比简单,彭秋期静静地望着它,却终究忍住了自己想要哭出来的冲动。“你觉得这样有必要吗?”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相见时季子楠那样冷漠的嘴脸,对她一直抱有着很高的警惕。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准确的来说,他一直都是高傲得不得了的。第一次这样深情地望着彭秋期,看着她几乎马上要放弃自己的抵抗。
可是一想起过往的种种,想起父亲死在她面前的残状,她再也做不到这样的心平气和。
“季子楠……你搞错了,你喜欢我没用,只有我喜欢你,才能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听好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几乎是强迫自己说出这一番话的,果然奏效,季子楠脸色猛然变化,转过头来望着她。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怎么不是真心话了,你旁边的方时弈不就一直都是我的青梅竹马吗?季子楠,有些事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一直瞒住我,我的记忆就永远不会被尘封吗?以前我忘却了,更亏欠了他很多,可是时弈仍旧陪伴在我身边,如今我得了解药才明白自己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我只是一时放下他而已,如今与你这样一时寂寞而产生情愫的人相比更重要得多,如果做出选择的话岂不是太简单了些,所以我和王爷只不过是暂时的寂寞……”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是真心,你就应该早日让我明白一切作出抉择。时弈曾经在柔然战场上和你说过这些事儿,你应该早就告诉我,对吗?”
彭秋期此刻仍旧没有任何退路,一步一步的逼问着季子楠她所疑惑的种种,他也险些崩溃了。
“秋期!你不要再说了。”
“不让我说,可是我偏要说,我忍了将近半年,我心中的疑惑仇恨真的快要把我的内心吞噬掉了。你告诉我,你对我是真心不觉得可笑吗?当时我九死一生,昨晚我差一点死在你父皇的杖责之下。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甚至在我最希望你出现的时候,你也选择置若罔闻。你一直派玄武观察我的动静,那一日我被皇上身旁的公公带走,你应该很早就得到消息,为什么不去金銮殿叫我出来呢?还有我父亲的死因,我与父亲相认之前的诸多种种,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任何了解!”
“秋期……不要说了……”他的语气之中满是落寞哀求。
“行了,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彼此装傻做什么?有意义吗?王爷,我如今记忆既已被找回来,也明白自己心中真正爱的是谁,你又何必这样苦苦相逼?”
“你不要说了!”他再也忍受不住,猛然抬头,眼底都是红红的血丝,看起来极为骇人。
“你和他青梅竹马又怎么样?两情相悦又如何?可是他离开你已经那么久了。当初失意是我陪在你的身边,你是嫁给我的女人!我们经历过那样多的生死劫难,早就应该比他重要吧!那日战场上我原本可以杀了你可是我最终还是闯入火海把你救出来。我冒死哀求父皇让我娶你,你可知道我用了多少心血?你放心,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放弃!”
“你一直喜欢的是我,记忆回来之后便是喜欢他了,你都已经爱我了,又怎么可能去移情别恋?”
“季子楠,你这是强词夺理。”他的霸道劲儿又上来了,彭秋期不想多说什么,只能下意识的后退,可是他却大步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季子楠!”彭秋期皱起眉来,眼神只有望着他充满着警告。可是他却仍旧不吃这一套。走过来把她拉起来。
那种疼痛还记忆犹新,她挣扎不开,只能下意识的求助,而这时方时弈也坐不住,直接拦住了他的动作大声说道。
“王爷,做事要讲理,你还是不要这样了。”
“我做何事,与你何干!我带我的夫人回将军府,和你又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