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楠……我……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感受到张小花的身上在颤抖，是因为恐惧吧，季子楠心疼，这样慢慢的也抱紧了她，他声音柔和极为怜惜。
“莫怕，我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满是沙哑疲惫的样子，不过不远处又传来了人马嘈杂之声，季子楠用极快速度扯下了一块衣袍，捂在张小花的口鼻之上。
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向着不远处的山林走去。
大火弥漫在这深夜的丛林里，仿佛黄了白昼。
可是前路似乎并不平坦，一片漆黑，后面是追兵，前后夹击，张小花担忧，可是心里却没来由的踏实。
仿佛觉得，无论季子楠去哪里她都冒死相随，哪怕穷途末路，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他走。
耳畔响起了流水之声，声音越来越大。季子楠带着她来到一处悬崖边上，随即转过头来，静静地望着她。
“小花，我带你离开这里，你会不会怕？”
她虽然被刚才的浓烟呛昏了脑袋，可是此刻也明白季子楠的意思，可并没有任何迟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不怕，我相信你。”
季子楠对着她柔和地笑了起来，耳畔满是瀑布的轰隆嘈杂之音，他一下子拉住她的手，向着水面跳去。
水花拍的张小花身上很痛，冰冷刺骨的水迅速打湿衣衫，还有漂泊无依的惶恐。
可是那抹玄袍却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周围。心跳声越来越快，她的脑海飞速旋转却反应不过来。
季子楠抱住她，生命浮沉如飘萍，抓住她，凑到张小花耳畔，说出了一句话。“我爱你……原谅我好吗……”
过了很久的时间，季子楠抱着她，在这水面上起起伏伏，张小花劳累困顿，再加上恐惧，已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昏迷过去的。
脑海中又是错综复杂的各种影像，终于，一下子醒过来，发现此刻自己正在季子楠的背上。
两个人的衣服都潮乎乎的，张小花就在他的背上难得的安心，他的肩膀还是那样宽阔。
“我们……在逃命吗？”
张小花柔弱的语气传出来，让自己能有些愣神，他顿时停住脚步。“你醒了。”
“是啊。”
“嗯……我们去找援军。”
“援军……是假的……子楠，他们都死了……”
她的语气陡然颤抖起来，仿佛想到了昨夜的生死一瞬间。
“顺溜你知道的吧，他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才那么啊！昨天如果留下没准救他一命，可是现在……他肯定没有活下来。”
她抓住他的衣衫，语气无力，“你……你看到大壮了吗？他出去找你来着。”
季子楠听张小花这样说，脚步停顿了一下，可是片刻后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走，过了良久，他才终于开口说道。
“别问了……他，是个男人，临死之前也算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知道结果，可是张小花还是抱着一线生机的感觉去问的。
结果差强人意，她心中都酸涩，忍不住趴在他的肩头，默默的流着眼泪。
走了很久很久，来到了一处还算平坦但隐秘的地方，季子楠环顾四周，随即把张小花放在地面上。
“你要到哪去？”看他季子楠想要离开，张小花下意识的呼唤住他。
“衣服这么湿，我去林子里捡点木柴。你这阵子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不希望你感染风寒。”
他眉眼温和，褪去了平日里在战场时的冷厉，轻轻扯起嘴角走在张小花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样的转变，让张小花觉得有些不敢置信。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坐在河堤上发呆发了很久。
湖水把季子楠脸上的污渍都刷洗干净，往常的桃花眼那样认真专注的模样，就连检柴的样子都是那样的俊朗，气质出尘。
或许这样才是她真正本来的样子吧。季子楠这样把木柴抱在一旁钻木取火。
一向话多的张小花今天安静的不行，这样静静的望着他，倒是有一种难得的岁月静好之感。
以前她动手能力超强，可今日却不想动弹，这样望着季子楠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出了神。
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只是这次却并不是要人性命的威胁之感，而是温暖，张小花望着火焰，抬眸之际，才发现季子楠也在望着她。
一句话都没说，张小花就这样望着他，良久，季子楠伸出手来开口，“过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手掌上满是薄茧，可看起来却白皙，她心中涌起波澜，站起身来来到他的面前。
细细打量，定睛一看再发现季子楠的胸膛上留有血迹。
她本来就是学医出身，看到这般光景便有些焦急。“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因为带了军队过来，我又着急找你并没有等他们，这一路上有些树枝，没注意便被划到了，不打紧的，看把你急的。”
“那你……伤在何处？”
她看着季子楠的衣服目不转睛，季子楠却就这样拽住她的手。
“你自己看便知。”
男人真是奇怪明明已经受伤，还装出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就这样打量着她，张小花的衣服并没有干透，纤长白皙的脖颈。发梢湿润还隐隐有水珠顺着脖子一路流到衣襟之中。
季子楠有些心猿意马，这如火般炙热的视线让张小花感知，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两个人早有矛盾，已然许久没有这样暧昧的场景了。
“我受伤了，你把我上药吧！”
他笑着递过药瓶，张小花接过去，深吸一口气，随即扯开他的衣衫。心跳很快，脸也不知道为什么烧了起来。
“你都已经看了不下多少遍，为何还像小姑娘一样，要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
季子楠就是故意不在意她的羞涩，桃花眼满是笑意，抓住张小花的手向着胸摸去。
“你可知道……这里，很想你。”
她想挣扎，可是他却紧紧的按着她的手，季子楠以往的声音一向冷酷不清，可是今日他的男声却是那般的清朗动人。
“夫人，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