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没事，想起多少算多少。你的那个‘男神’他是不是戴眼镜？”
“你怎么知道的呀！”
“猜的。”
罗川的心头似乎有了答案——关于顾媛口中的那个“男神”。
“罗川姐姐。”
“嗯？”
“祝你跟你男朋友幸福。”顾媛用眼神示意了下徐忆。
……空气刹那间有些凝滞，徐忆颇为期待着望着罗川。
“啊，哈哈哈，啊，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去了。”罗川尴尬的笑了几声，她忽然想起来之前顾媛跳楼那天，徐忆的请求她还没明确答复呢。
经过了大半天的游说，总算没有白费功夫，罗川的内心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满足，她开心地跟顾媛母女道了别，决定拉着徐忆去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再没有什么比在开心的时候吃顿美食来得更锦上添花的事了。
“黏皮糖，替顾媛谢谢你了，今天你功不可没。这些天也辛苦你陪我到处跑了，你才回来应该很多事情要处理的。”
“没事，我自愿的，而且我已经跟爷爷提过了，他同意我先适应下这边的环境再去公司交接工作。”
“黏皮糖，刚才不好意思，拿你喜欢妹子的事开了玩笑。”
“没事，又不算假话。但我只喜欢一个……”徐忆深情地望了罗川一眼，罗川只想回避掉那炙热的眼神，尴尬地假装若无其事的笑笑。
“走，趁心情不错，我请你吃顿好吃去吧，别嫌弃啊。”
“罗川，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变了。”
“怎么说？”
“我看过你之前微博，论坛的那些骂战，咳，我以为你今天也会用你的‘暴力疗法’把她痛批一顿让她清醒呢。”
“啊，我也以为会呢，来之前我就想着那么多人在努力的活着，她却如此轻贱生命，我是真的挺想骂她一顿的。可看到她那样子狠话到嘴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她是懦弱，脆弱，可她得了抑郁症，偏激的想法有时候是由不得她自己的，就算我真的骂了她一顿未必真有效，弄不好还适得其反。而且……”
说到此处罗川顿了顿，她的眼神笼罩了一层落寞的颜色，“而且，人言可畏。我不想她再受到第二次伤害。
再说了我也并没什么资格去骂她，站在自己主观的角度去评判一个人的对错，挺可笑的。”罗川耸了下肩，做了个摊手的姿势。
“因为那些网络谣言么……”徐忆伸手想要拍拍罗川的肩膀，犹犹豫豫又把手缩了回去，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搭了上去，他以一种鼓劲的方式轻轻地捏了捏罗川的肩膀：“罗川，我的小罗川看来真的长大了，勇敢又坚强，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优秀的女孩。”徐忆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呢。哎呀不说这些了，走走走，吃饭去。”罗川拉着徐忆想加快脚步。
“罗川，那个……我。”
“嗯？你有事情不方便吗？”
“不是，那个……刚才顾媛祝福我俩的那事。”
“哪句？”罗川很想装糊涂。
“罗川，那天在酒店我跟你说的话还记得么，这两天看你忙顾媛的事我也没好意思追问你，现在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你，你考虑好了么，做我的女朋友。”
“开导顾媛的过程中我也在重新审视自己——我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那些让我心有不甘，又或是极力想去做的事。”
“我心中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欲望，我想有朝一日还能重回学校，去抗争，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且我还有太多想要去尝试的事情，所以，我现在还不想把精力花在儿女私情上面，对不起，徐忆……哥哥。”
这算是拒绝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我又被罗川给拒绝了呀，哈哈哈哈。”
徐忆转身握住了罗川的双臂，“罗川，再好好考虑下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可以等你，我们可以做个约定吗，比如在你28岁前或是30岁前，甚至……更晚我也愿意等，给我个机会。“
罗川尴尬地笑了笑，没再做任何回应。
”这……很难说啊，如果将来某天我愿意接受的那个人，我希望是水到渠成的，而不是非要加上一个期限。“
“我明白了，我不会逼你的，我会等到你接受我的那天，我不会放弃的。”
看样子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还得尽快想想给顾媛调理身体的食谱，我还是先回家了，黏皮糖，告辞。”
“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忙吧。”
罗川就这么开溜了，留下了原地有些失望的徐忆。
望着远去的罗川背影，徐忆撇了撇嘴：“我也是打不死的小强。”
最近，罗川一边在为顾媛设计食谱而忙碌着，跑菜场、超市、图书馆，趁天气好也会照例去家附近的那座公园里散步，思考。
她还特地挑了一些空旷的地方，神神叨叨地留意周围，哪都没再见到那个高瘦的身影，好像霍汝斯真的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他真的没再跟踪我了？”随即罗川就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神经病，把人骂走还想着没来跟踪。”自从顾媛坠楼那晚之后真的就没再见过霍汝斯的踪影了。
罗川在回想顾媛事件的种种现象，首先是她对“梦境”的描述：像一阵风般充满了温暖的男人；戴眼镜。罗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霍汝斯，学思湖坠湖被救的感受历历在目，那种来无影去无踪，温暖的感觉。上次救助徐爷爷时在旁边的罗川也同样感受到了那流动的阵阵暖意。而且，霍汝斯从照面以来一直就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描述和感受都非常符合。
其次，霍汝斯最后的身影是出现在救生气垫附近，他是什么时候在那的罗川没有注意到。但是，如果是他救了顾媛那又是怎么救的呢，自己是看着顾媛摔到救生气垫上的，并没有看到霍汝斯像超人一样飞过去救她啊——想到这罗川真是觉得自己真是够够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异神论。
可罗川此刻的大脑根本停不下来，她想起在医院时对顾媛伤情的描述：像是被轻轻放到气垫上。这怎么可能！在理论上唯一解释的通的就是在下落的同时还存在着一道阻力，抵消了下落的重力加速度。天方夜谭吧！顾媛坠楼的瞬间自己就已经冲到护栏边几乎是目睹了她整个下落的过程，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也没感受到向上吹的劲风啊！
罗川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她的头发抓成鸟窝了。
她拿出了笔纸把当时的场景用简笔画画了下来。
顾媛在这个位置，霍汝斯在这里，救护车在这里……她忽然灵机一动，如果，可以调看当时商场和路况的监控是不是能发现蛛丝马迹。离事发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周了，她还是打电话联系上了顾媛妈妈询问监控的事，得到的回复是备案后的确是有这段记录，但是画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阿姨，你再回想下，又没有什么画面突然一闪啊，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在里面。”
“小罗啊，真没有，不过那天是晚上拍摄的清晰度不是太好，就看到顾媛坠落的身影，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哦哦这样……”
“小罗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一点疑惑而已。打扰阿姨了。”罗川挂掉了电话。
无功而返，毫无收获。
看着躺在床上的手机，罗川急匆匆地拿起翻了几下，把通讯录停在了霍汝斯的大名旁，犹犹豫豫要不要按下去。这是干什么，把人撵走了，又要打电话？没交集了呀。罗川又把手机扔回了床上。她撑着头目光还是没离开手机。
那时候自己明明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霍汝斯，结果忙忙碌碌一个关键的问题也没问上，就搞到了那张名片……名片！
罗川跳了起来迅速翻箱倒柜地找到了在书桌犄角旮旯的那张名片，一排清晰的地址和那个大名。罗川又抓回了手机，不管了，脸皮厚一次。
这次没犹豫直接按下了拨打键，“嘟……嘟……”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响了一分钟自动断开了连接，又拨打了一遍还是老样子。
“怎么回事，不会是把我拉到黑名单了吧。”罗川这么想着，一边拨弄着那张名片在桌子上翻来倒去，她决定亲自去这个地址找霍汝斯。
他太神秘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顾媛这件事上，就算是以后毫无瓜葛也一定要问个清楚。
捡日不如撞日，反正霍汝斯当初跟踪她罗川也没打过招呼，礼尚外来彼此彼此吧，罗川这么想着拎上包立刻就就叫了辆出租车赶往这个地址。
一路上她在回想年初学思湖的情景，的确是在自己许愿后被狂风吹进了学思湖，现在想想都不可思议，得多少级的风把人吹湖里？真够诡异的，还以为就要被冰封在湖里结束短短的生命，却奇迹般地被救了。当时没有看清楚脸，只有那温暖的感觉还有那把伞，至于后面那个裸男……嗯……这个画面翻篇吧。
罗川对着窗外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