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去参加这个会,正好自己也要找霍汝斯问个明白。
为什么要问?罗川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拿笔写下了一堆疑问:1。顾媛是不是他救的。2。为什么总要追问自己的愿望。3。真的会超能力吗……
罗川的目标很明确,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找可靠的人带她去营养学大会。
如果找徐忆,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但罗川不是徐氏集团的人,况且这次连徐晴都没去,凭什么轮到她这个外人。罗川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最不想欠的就是徐家的人情,况且还有徐忆向自己表白那档子事在,像是在利用别人的好感帮自己办事,她做不到。
思来想去,她拨通了营养学报主编的电话,希望看看能不能帮忙引荐,罗川毕竟是老熟人,学报的胡编辑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跟胡编辑约好了B市碰头的时间,到时具体联系。
前面嘀嘀咕咕懊恼那么久,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罗川很快便订好了提前一天到达B市的机票,以及营养学会附近的酒店。
“太好了,终于有机会能参会了。”
兴奋过后的罗川心中忽然有个疑问:“我到底是被大会吸引去的,还是霍汝斯那个家伙?”
不管了,等到了那天再说。
罗川挠了挠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一个仰八叉又躺倒在了床上,五味杂陈地望着天花板。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那天到来。
一个月前霍汝斯就收到了去B市的简易纸质机票,然后还有一大叠的证件,材料准备清单,他只觉得头大没太当回事,只到某天坐地铁……的尴尬经历,他才意识有必要好好研究下这个世界各种交通工具的使用方法。
当然还有那个什么大会的参会守则,注意事项,据说会见到很多很多的人。
这个世界的事情真是太复杂,太麻烦了。
霍汝斯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行驶实现愿望的职责,唯独不用他去学习了解的是他的名字和身份,一到就有,像老天安排好了一样,所以什么外界宣传的国外成长的经历那……那大概都是上一任伙伴留在这个世界的印记,他不过是借由这个身份继续下去。
很多东西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唯独“学习”本身这事与生俱来,而且他简直堪称天才,不久就把这个身份所担当的职责和业务水平发挥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简直像换了个人,可不就是,只是心性如白纸——外在的表现就是单纯,傻白——不甜。
霍汝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了,依旧是那件灰色长风衣——加厚款的,外加一副黑框眼镜。
“这样去参加那什么大会没问题吧。”霍汝斯望着镜子左转右转地瞅了两眼。什么“穿得庄重,肃穆,得体。”好像意思都差不多呀。
身份是继承的,但是脸可是自己的,这张脸好不好看他不知道,反正除了……除了那个女人凶过他,别人都对他很友好,尤其是那些年轻女性,有些人看到他还会脸红,搞得他紧张了半天,“我、我也没施展什么法术呀。”
为此他还特地去查了资料——人为什么会脸红。
霍汝斯一定是大人口中的好学宝宝。
虽然营养学的关系霍汝斯对人体的消化系统相关的结构早已不再陌生,可是别的某些系统就没那么清楚了,这一查不得了,差点没把人体特性查了个遍,唰得一下他自己的脸也红了。
“事实再次提醒他,上次闯入了女厕所……而且男女差别……还、还蛮大的。”
霍汝斯忽然想到了初遇罗川在宿舍的那个场景——“那个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霍汝斯这么下了结论。
还是有必要再好好确认下她的身份,只是还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面要到什么时候了。
“哼,还会再见的!”霍汝斯挑了挑眉,推了下眼镜。
召唤阵的感应在P市,虽然很微弱,霍汝斯确定无疑,虽然迟迟没找到,这么久以来他都选择在P市的范围内活动,项目交流也基本以视频会议的方式进行,更别提什么乘坐火车,轮船,飞机了。
他拒绝离开P市,编了各种理由。
最后团队对他的结论是——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交通工具恐惧症,逼不得已坚决不乘飞机之类的。
离开P市是万万不能的。
……
然而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所长几乎是软磨硬泡地劝霍汝斯去参加营养学会。
“我的小霍啊,该出去走走了。大姑娘也得出闺房啊。”
“要、要去多久?”霍汝斯才不明白姑娘闺房是什么意思。
“一周左右吧,你呀,你呀,到底怎么回事,真像他们说的你害怕坐那些交通工具,还是这边有什么重要的人物不能走的。”
“可能……都有吧。主要是‘人’——很重要的人,我怕一离开就找不到了。”
“找人?找人发寻人启事啊,找警察啊。”
“这个人只有我自己才能找到,而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所长有些无语,端着茶杯的动作停滞了好一会——大概这就是“天才”跟“疯子”一线之差的佐证吧。
“你到底去不去!”
“去!”
“怎么突然这么干脆了?”
“您,您能把我的牛奶放下来么。”
要挟,赤裸裸的要挟,对象——霍汝斯的牛奶。
全所人尽皆知的事,视牛奶如生命的男人,大家都叫他“牛奶男孩”,顺口地就演变成了“奶酱”,当然正式场合绝对不会这么叫就是了。
霍汝斯并不在乎,他却因为种反差萌还挺有人缘。
别人献殷勤,手制便当、男士领带、手工围巾什么的,他倒好,经常桌子上莫名出现各种牛奶,亏他的工作并不会经常来所里,所长吐槽他可以开店了。
所以偶然来这里喝到一盒牛奶他都无比珍惜。
霍汝斯就这么妥协了,在老所长的身上他仿佛感受到了长老般的威严,他想起了长老问他如果有人把他的牛奶都扔掉是什么心情,现在他想了想:心疼啊,怎么舍得。
前车之鉴,霍汝斯这次学聪明了,他早早地就把坐飞机的事宜看了个遍,换领登机牌,托运行李,要提前2小时到机场之类的,他想了想不如再提前一段时间算了,让寄票的同事又给换成了提前两周的票,打算提前去B市了解下。
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学着前面排队的人,好不容易通过层层关卡后顺利上了飞机,却发现他的手机丢了……
衣服口袋,包里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不久后飞机已经开始滑行准备起飞,他已无法确认手机丢在哪,也没法再借别人的手机打过去确认了。
到了B市在说吧。
飞机起飞瞬间的失重感让霍汝斯有些吃惊,同时也让他的耳膜一瞬间有点失聪的感觉。
上次是地铁站有人自杀,这个飞机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去,这世界要借助这些事物出行真是太可怕了。
当飞机飞到三万英尺高度后开始逐渐趋于平稳,霍汝斯才终于静下心好好地欣赏机舱窗外的风景。
白云像一朵朵大棉花悠闲地飘着,如果不去想那些是水分混合的杂质,真有种想躺上去云间嬉戏的冲动。
云层上端的天空蓝得更加的纯粹清澈。
霍汝斯从没有见过如此干净的天空,淡雅肃静,明亮而神秘。仿佛有种直击心灵的魔力,深邃而不可阻挡。
纯色的天空,霍汝斯看得有些出神。
他从没有感受过如此接近天空的更顶端,他的修行不够,飞不到这个高度,却借由人类发明的工具办到了。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也许他们才是更接近神明的物种。
霍汝斯看过夜晚的星空,晴朗天气下的蓝天白云,雾霾阴雨天的灰色天空,然而三万英尺高空的天让他无比震撼。
这个世界还挺美的。
飞机顺利着陆,一段滑行之后,霍汝斯早已没了最初嫌麻烦的感觉,他心里想着:下次有机会还要多坐几次飞机。
在等待行李的过程中,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嗯,确切地说是——他见过。这个人正是徐忆,他也在同个传送带前等待着行李。
“是跟罗川上次一起吃饭的人。”霍汝斯突然很想上去接触下这个人,他灵机一动推了推眼镜,走了过去。
“你好,抱歉,我的手机丢了,能不能借我用下你的手机。”
徐忆打量了下这个男人,自己的手机有很多重要的联系方式,不能乱借。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快没电了,要不先生您问别人借下或者直接找机场工作人员吧。”
“哦哦,好,打扰了。”霍汝斯微笑回应,又恢复了等行李的状态。
这个人,手机明明是有电的,他在撒谎。霍汝斯刚才无意间看到了徐忆手机的电量。他内心嘀咕着并没有再纠结下去,他已经渐渐体会到如果有人不想说实话,无需刨根问底。
——除了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