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这下罗川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在抽搐了。
“刚才那个博主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一襟洛川’。”
“霍汝斯！”
霍汝斯被罗川的这一声轻吼楞住了，“怎么了？”
“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博主就是我。”
“什么？”霍汝斯直接打开手机搜到了一襟洛川，他反复看了下这个id，“洛川，罗川，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发这种视频？”
罗川把霍汝斯从排队等候的椅子上拉起来，扯着他的袖子尴尬地走到旁边人少的地方。
“唉，这视频是编辑找外包公司做的，说是做了个集锦，跟我一千一万个保证不会出问题，谁知道弄出来这么个东西，之前我也没仔细看现在头都大了。”
“你怎么找人替你做视频了？你这不也是弄虚作假了么。”
罗川有点哑口无言，突然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好像毁于一旦。
“是我一时大意了，所托非人。这不是最近都没时间么，又被罗小河的事弄得焦头烂额的，只能拜托编辑帮忙找人做视频了。”
霍汝斯听了罗川的话迟疑了下，“你的原因我理解，但这好像是两回事。”
“什么两回事？”
“你没时间亲力亲为是一回事，现在有问题的是视频，这又是另一回事。”
霍汝斯纠结地看着微博，又说到：“这不行啊，那个视频你也看到了，里面很多关于减肥和饮食的建议都不正确，万一要是有人去尝试，后果就更严重了。到时候就会直接说你罗川骗人，而不是像现在我们还能说这是视频本身的内容有问题。”
“这有区别吗？别人已经认定这视频是我做了的啊。”
“35号，两位在吗，35号！”
纠结间，饭店的服务员已经在叫号了，35号正是罗川和霍汝斯。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罗川瞬间松了一口气，先吃饭再说。
霍汝斯还没反应过来，一脸不情愿地被罗川拉去进了大厅，“我的霍专家，先吃饭好不好！”
在等服务员上菜的间隙，霍汝斯忍不住又去翻看手机，直到菜陆续上来了他仍然一副焦虑的状态没有丝毫要动筷的意思。
“罗川，这个转发量还在持续上升，这会像病毒一样扩散的，要不，你把这微博删了吧。”
“你不是吃饭不说话的嘛。删不了，微博上的视频也是关联的直播平台的路径，再说了要是删了，我怎么跟平台交代啊。你就别管了，回头我自己重新做个然后再把这个替换掉。”
“罗川，我觉得视频有问题你以后可以跟粉丝解释，道个歉，但是现在的转发量这么高影响的可不是一点点，你得考虑孰轻孰重啊！”
“大部分的粉丝都是因为信任我才关注我的，现在站出来说这个视频有问题不是在打我自己的脸吗。我怎么跟粉丝解释，没得解释啊。”
“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美食主播，之前是不知道视频有问题，现在发现了应该及时指证错误，告诫大家。他们应该能原谅你的。”
“呵，霍汝斯，你怎么这么天真，人人都像你想的这么宽厚大度，母猪都要上树了。”
霍汝斯还是一脸不置可否地望着罗川。
罗川不打一气地倒了一杯可乐给自己，去你的碳酸饮料，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行，霍汝斯，你想发就发，发完什么后果我来承受，咱们到时候看看事实结果是什么？”
“服务员！35号桌来两瓶啤酒！”罗川还是想换酒喝喝给自己点痛快。
这顿饭吃的鸦雀无声。
霍汝斯几次想劝罗川少喝点酒都被她拦了下来，幸好只是啤酒，还不至于喝的酩汀大醉。
“霍汝斯，你要不要也喝点，上次在B市你就喝了那么一点，你是不是男人。”
“罗川，你别喝了。”
“哼，你发了么？等等，你是不是又吃完了？”
“……还没发。”霍汝斯看到罗川这个样子又有些犹豫了。他未曾有过被网络黑粉攻击的惨痛经历，自然也无法真的理解罗川为什么会这么极力地反对他。
“发，我让你现在发！”
霍汝斯始终觉得第一时间发现错误就应该第一时间纠正，否则诱发了蝴蝶效应可就为时已晚了。
霍汝斯索性就顺着罗川所说的，对着手机打起字来。
他的记忆力本就过目不忘，完全不用再重看视频，直接对着视频中有问题的剪辑逐条对应发在了罗川微博的评论栏里。
“发完了？你满意了？学术操守保全了？”罗川的脸泛着红，啤酒她几乎是用灌的，有些微醉。
“罗川……”
“服务员，35号桌买单！”罗川没理霍汝斯直接自己把钱付了，起身就准备直接回家。
霍汝斯连忙扶了下她，罗川抽出了手不让他碰，“各回各家吧，会有什么结果，你自己后面瞧瞧好了。”
说着把霍汝斯留在了原地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
——微博又炸开锅了。
然而这一次，跟昨天在车上收到的反馈来了个180度大反转，叫骂声此起彼伏，评论和转发数丝毫不见减少的趋势。
不少网友还跑到直播平台的录屏下面给予视频差评。
罗川微博和直播帐号下的私信也都是对她的人生攻击。
“还自喻美食减肥领域的打假斗士，可要点脸吧。”
“不要告诉我下一秒就对外公布是被盗号了，你是想要笑死我继承我的遗产吗。”
“打假打到被人打假，什么玩意儿，骗子！”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取关了，再见！”
罗川根本不想理这些评论，有了之前的经历她还怕这种场面？关闭了离线提醒，退出了登录模式。
霍汝斯，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罗川刚把手机放回包里，忽然想到了徐忆。
这会才过中午，她的心情也因为视频的事搞得很糟糕，既然徐忆跟她心情都不好，不如交流下也许能“负负得正”了呢。
她又拿出手机果断地拨打了徐忆的电话。
“喂，黏皮糖，我的事处理完了。”
“哦想去哪散散心吗。”
“别提了，我现在心情也很糟，没法开导你了。你有没有什么能让咱俩都觉得兴奋，高兴，有满足感，又不麻烦的娱乐措施啊。最重要的是能让人分心，自然而然地不去想那些烦心事的。”
“啊，去唱卡拉OK？”
“无聊，现在对着手机就能唱还用找你特地去。”
“去酒吧蹦迪？”
“我才不去那种地方，有没有健康无公害的。”
“游乐场？”
“就半天时间玩不了什么了。你再想想，以前你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有挺多花花肠子的么。”
“嗯……我倒是想到一个，你之前一直挺瞧不起的，觉得低俗，玩物丧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啥东西？”
“跟不跟我玩会网游，我带你刷怪升级。”
“啊……”
罗川想起来了，当年快高考那阵班上好多男生还要去网吧打游戏，她内心可没少鄙视他们，玩物丧志，浪费时间。
随着时间的迁移，在大学里她发现很多人都会玩这个，但是真正玩物丧志的人却不算很多。这东西也在于个人自律，不能一竿子打死。
既然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接触过，不如就接受徐忆的建议玩一次吧。
“好，玩，那要找个网吧吗？”
“不用，你回家咱们网上聊，我教你下载安装。”
“好。”
罗川兴奋地打了辆出租朝家里赶去。
与此同时……
霍汝斯在打出那些评论之后一直在关注着罗川微博的变化，他的评论因为大量的点赞被推至置顶的位置，所有观看这则微博的人都能一眼看到他的指摘。
然而转发并没有如他所预期的有所收敛，反而大有不降反升的趋势。
不仅如此，一个个不堪入目的辱骂罗川的评论层出不穷。
霍汝斯看的心惊肉跳，他想不通网友们居然会有如此重的戾气。
那些话简直不能算是批评了更像是在出气，有些话语甚至不留一点口德。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设想的好意提醒，亡羊补牢换来的却是狂风暴雨般的咒骂，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罗川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了吧，所以才阻拦自己。
现在所有的辱骂都要一个女生来承担，霍汝斯感到无比的后悔自责。
还以为自己已经懂得很多人情世故了，还是太天真，他太不了解人性了。
思考片刻他立刻起身决定去找罗川向她道歉。
——
“黏皮糖这个要怎么弄？”
“你想玩什么职业，近战，远程，辅助，进攻，坦克？”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介绍个容易玩的吧。”
“那这个吧，适合女生还漂亮。”
罗川眯缝着眼瞅了瞅徐忆截图给她的职业图片。
“好就这个吧。这是什么？”
“捏脸，就是让你的角色的样貌按自己的喜好来。”
“这么麻烦，有没有好看的让我一步到位？”
“你等等，我给你找找数据。”
罗川头一次玩网游，没想到在正式进入游戏世界前居然还有这么多繁琐的步骤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