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给大家也改善了伙食,可能也是累了,吃起东西来都埋头苦吃,谁也不怎么说话,这时我的电话响起来,是楚依依打来的,说她要给我订伴娘服,给我发几张照片来让我选,选好告诉她。
挂了电话后,她果然发来三张照片,是三个伴娘服的款式,我看了看都不错,就有些犯难,于是把照片推在子同面前说:“我一个朋友结婚,让我给他当伴娘,你看看,哪个裙子好看,照我说,我就穿牛仔裤就行。”
她听了白了我一眼说:“谁家当伴娘的是穿牛仔裤的?你傻呀?我看看,嗯这个粉的好看,不过不适合你,太嫩了,你又太阳刚。”
我伸手在她手背上抓了一下,她立即收回手去打量我说:“我说错了吗?你看看哪里像女孩子?头发这么短,又不化妆,成天穿的跟男人似的。”
“可是我就是爱这样的风格怎么了?我要是男人,肯定也是男人里最帅的那个了。”我卷起下唇吹了一下额上的头发,子同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又小声说:“你还能有白宇帅?”我一怔垂下头去摇了摇头,她立即捂嘴笑起来。
“你俩这嘀嘀咕咕的说啥呢?”坐在对面的李城探过头来问我们,子同指着照片说:“给小杨看伴娘服呢,你说哪个适合她?”
李城看了看说:“不都一样吗?就是颜色不一样,紫的好看,我喜欢紫的。”
我探头看了看,紫色是个斜肩的中长裙子,裙身上全是绣的小花,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于是我摇摇头,子同又指着豆绿色的一件说要不就这个吧,我看了看,样子简单了一些倒还行,我立即点头说:“嗯这件行。”
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楚依依发来一条消息说:“你是不是选了豆绿色那件?”
子同看了又瞪了我一眼说:“你这个朋友,叫楚依依?名字还挺独特的,她还真了解你,知道你这么没品味,豆绿色这件太简单了吧?还不如这件紫色的呢。”
我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来给楚依依回了句:“是的,就这件。”
对子同说:“你懂啥,你们女人的眼光跟我可不一样滴。”
她立即切了一声说:“我们女人,你不是女人?”
我冲她做了个鬼脸拿了餐盘起身放到回收车里跟着子同一起走出食堂,刚走出来她惊呼一声说手机没拿又冲了回去,我走前两步站在院子里等她,这时有人在后面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楚依依怎么会请你当伴娘?她怎么会原谅了你?”我一看正是白宇,他刚才是听到我们的说话了?
他问我时眼里并没有带着憎恨,只是迷茫,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这时子同从后面拍了他一下说:“你也吃完了?走,散步去?”
我赶紧一捂肚子说:“我肚子有些疼,我去上厕所。”说完我扭头就跑,子同在后面喊:“你是直肠子啊?慢些别掉进去。”说完嘻嘻哈哈地笑。
我一头撞进宿舍里背靠着门长长地吁了口气,脑袋里乱轰轰一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要不是子同,我该怎么回答他?我说出我是谁的话,他会不会当场就向我开枪?
我不知道,也不敢肯定,还是别这么冒失,而且,也许他正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陷进更加矛盾的境地,他应该已经在准备和子同发展了,那么我这一开口,会不会又让他去伤害了子同?不不,这太复杂了,我不能细琢磨。
第二天是周末,我们一早就到了体育馆,我们跟另一个区的派出所的同事们进行比赛,什么跳高跳远接力赛,障碍长跑扔铅球,项目很全,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一项运动,我们办公室四个人提前已经安排了接力赛,和其他派出所的资料室的四个人比赛,他们也是两女两男,倒也算公平。
“出了,出了校门就再也没有上过体育馆参加这样的比赛了。”我本来想说出了医院的。
子同说:“我们每年两次,春季一次秋季一次,正规的要命,去年我们还去别处参加比赛,没排上名次,还让我跑个了八百米,气快断了,不是我跑的慢,是对手太强大了,肯定是天天追小偷追出来的。”
我们坐在一旁的看台上看其他人比赛一面闲聊,白宇跟高向林他们去参加的是跳高,倒是占了上风,子同跟我们聊天的同时还会呐喊助威。
他们的比赛结束,得了第一,等下还有决赛。
赛场上还有障碍赛,短跑和长跑,也是所里其他部门的同事在跟外队比,有输有赢,看的人惊心动魄的。
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我们上场,白宇远远冲子同抬了抬拳头示意她加油,子同也向他挥了挥手,我悄悄地看看他又别过脸去了。
我们四个人男女相隔着,先是男的跑,然后是女的,再是男的,最后又是女的,子同第二棒,我最后一棒。
其实对于跑步来说是我的弱项,不管在什么身份里我对跑步都是敬而远之的,但现在我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我之前也跟他们打过招呼,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是尽力了的,别怪我就行,他们嘴上说就是比赛,参与第一,可我知道我要是输了,他们一定会在心里骂我没用,我太了解这些人类了。
李城第一棒,跑的很快,看不出来这小子是哪吒啊?足足超了对手小半圈,今天是不是在屁股上装了推进器了,子同也不赖,几乎是跑的面目全非,依然和对手保持着小半圈的距离,接下来是小姚,别看他人高马大,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我们办公室里最容易被忽视的就是他,但是他真的不负众望被对手甩了半圈,后来他解释说他腿上有伤跑不快。
我自以为我们胜券在握了,有他们打底,我只要不让对手超过应该不难,可是他这么一来,我可就傻眼了,这结局太意外了,太反转了,小姚是跟我有仇吗?早知道让他跑最后一棒了。
此时对手已经接了棒跑走了,我看见小姚还远在他乡,我抱着头蹲下身心灰意冷,李城和子同站在空地上直喊他快点,他一副快要气绝的德行吐着舌头一步一晃地向我跑来,我恨不能把胳膊伸长两米去接棒。
终于等他跑近了,我一把接过来,他已经倒在直喘的跟牛一样让李城和子同上前踢了几脚直骂他废物点心。
我看着和我相差越来越大的对手,不过好在那家伙比较胖,跑的并不算快,此时回头见我跟他相差半圈时一脸的得意,我心一横,奶奶的,今儿就今儿了,我跟你一决雌雄!
我一咬牙发疯似地就往前冲,很快我就快追上那个胖子了,可是他离终点还有二十多米,见我追来也开始发足狂奔,头上的汗像水一样往下流。
没想到啊,这个胖子居然还是很有实力的,提起速来不比瘦子差,虽然我觉得他可能就要爆炸了,但他就算爆炸在终点线上也是他赢啊,于是我偷着念了句咒文,说一句:“真身助我!”
接着,我觉得一大股猛力将我往前用力推着,我似乎觉得我双脚都离了地似的,真身在背后推着我往前跑,我身轻如燕,脚底下还得假装紧倒腾,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用了外挂。
果然还是真身给力,他托着我一下就超过了死胖子,我永远记那胖子的眼睛和嘴一下变成三个圆圈的样子看着我从他面前奔过,就在快到终点时真身将我向前一推便归入我的体内,我猛地带着那根红带子又冲出去十多米才停下,然后仆倒在地假装急喘着。
我听见了惊呼声,子同跟李城向我跑来都大瞪着眼睛弯腰看向我说:“小杨,你真厉害啊。”
“小杨,你换新电池了?”我摆摆手说:“为了,比赛,我,可是拼了,老命了,快看看,我的腿是不是,不在了?是不是飞上,观众席了?”
他们乐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自然,我们这场比赛赢了。
我一头一脸一后背的全是汗,然后听见那胖子支着膝盖喘着粗气跟自己的同事在说刚才的奇观,还一面抬手指我。
子同拉着我坐回去,拿纸巾给我擦拭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我向后依着靠背,将纸巾盖在脸上,李城拿水回来的时候一把将纸巾从我脸上拿来说:“你别这么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死了呢,来喝水。”
我坐起身吹着前额的头发接过水习惯性地往地上倒了些这才仰头喝了几口,再去看别人的比赛,回头,见白宇还是用那种迷茫的眼神在看我,子同也回过头去,对他挥挥手,他冲她笑了笑很快地回过头去了。
我跟子同说去洗把脸,她冲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双眼睛去看白宇他们上场,我这是失去了利用价值了呗?态度要不要变的这么快啊?我鄙视着她的背影嘴里低声咒骂着她,结果她猛地回头来看我,我忙冲她笑了笑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