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们玩吧，我走了。”
“姣姣姐慢走。”
看着莫姣姣渐渐走远的窈窕背影，小姑娘忍不住露出了艳羡的目光。作舞女若是能做到莫姣姣这份上，那才是真正的出了头。
可人家背后有云家和容家撑腰，跟云小姐那是亲如姐妹，跟他们这种摸爬滚打讨生活的可不一样，来做舞女，说不定只是人家的爱好呢。
跳跳舞喝喝酒，偶尔调戏调戏男人，若是有看不顺眼的连个余光都吝啬给，反正也没人敢对她怎么样，还有银子进账，何乐而不为呢？
而她们呢？来做舞女是为了生存，不然吃什么喝什么住哪里？那些男人油腻腻的双手抚摸着她们的大腿时，谁敢反抗？
她们可比不上她的潇洒。
莫姣姣离开百乐门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门口来来往往的宾客越来越多，认出她来的纷纷都笑着脸上前打了招呼。
她懒得跟他们周旋，随手招来了一辆说了目的地黄包车便离开了，直到她下了车，抬头一看才发现，她刚刚不经意间说出来的竟然是肖盛所在的医院。
她伫立在大门口，抬头望着零零散散亮着的几间病房的灯，不知道这些当中会不会有肖盛的办公室。
想到这里，她倏地笑了笑：大半夜的，肖盛只怕早就回家睡觉了吧，怎么会在这呢。便要转身离去。
“莫小姐？”清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莫姣姣惊喜的回头，发现肖盛拎着公文包正一脸疑惑地站在大门口。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大约是医生的职业病，这种时间来医院的大都是身体不舒服有什么急症的，便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我能吃能喝能睡的，健康的不得了，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你啊。”她笑着眯了双眼看向他，眼神中有着无尽的魅惑和一丝俏皮。
“我今晚临时有手术才这么晚走，莫小姐并不知道此事，怎么确定我就在医院呢？”肖盛一脸淡定的问道。
“和你心有灵犀啊。”
此时的莫姣姣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妩媚妖娆，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着心仪男子下班的少女，心心念念，满心满眼皆是他。
肖盛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你吃饭了么？这么晚下班肯定没时间吃饭，正好我也没吃，你陪我一起去吃。”莫姣姣大约是觉得他们俩之间离得实在太远，便上前了两步说道。
肖盛刚欲拒绝，不知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转而应了下来：“好。”
莫姣姣只是试探性的问一问，可没想到他会真的答应。毕竟自己约他十次，这位忙碌的肖医生能出来两三次就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当下便惊喜的很，转身招来了一辆黄包车便上去了。
“在那站着做什么，上车啊。”
肖盛站在原地不动，淡淡说道：“你坐就好，我再招一辆。”
“这个点了哪还有黄包车啊，赶紧上来吧，我一个女孩子都不觉得吃亏，你怕什么？”云落烟给肖盛配了车配了司机，可他却很少用。
来回多半都是坐黄包车，只有今日他觉得以后还是让司机送他比较好。
“先生上车吧，这个点了这条路可基本没车了，我这也是要回家了才走这条路的，送完你们我就要回家了。”车夫见他久久不上车，便开口说道。
肖盛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人家回家，这才上了车，挨着莫姣姣坐了下来。
女孩子身上淡淡的馨香随着风一丝一缕的飘进他的鼻腔，并不是舞女常用的浓烈的香水，而是淡淡的玫瑰香气，不浓烈却热情，像极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与女子挨得这么近，即便是小姐和女病人，也没有挨这么近坐过，最多也是面对面罢了。
他庆幸现下是夜里，天黑的看不清面庞，否则只怕他脸上的红晕就要被发现了。
若有似无的香气不断地飘向他，一时间有些心神意乱，他微微偏了偏头，想避过这些令他乱了心神的玫瑰香气，让晚风吹散他脸颊的红晕。
短短半刻钟的路程，他却觉得像是走了一个时辰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