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接到厉修夜的电话之后,就一直在厨房忙碌,她刚把煲好的汤放到餐桌上的时候,夏初便回来了。
“少夫人回来的正好,快吃饭吧。”
这几天在外面来回奔波,夏初也没觉着累,可刚回来就觉得异常疲惫。
“李婶,我不饿,我想先回房间收拾一下,等会再吃。”
“好,我给你再去热热饭菜。”
夏初躺在浴缸里,想放松一下,可是,脑子里的片段一直循环闪过。
自从她知道妈妈是被人陷害找寻真想开始,她的神经就一直绷着,不敢有一丝的松动,直到吴烟如落网才敢放松。
事情也才算告一段落,虽然吴烟如精神有些疯癫,但是该有的罪责是一项也逃不掉的。
莫名的,夏初又想起了韩胥在车里说的话。
夏初不敢想,也不想想,小时候她看到妈妈为情神伤,每日也是以泪洗面。
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丈夫,可是回报给她的永远只有冰冷和背叛,就是死还被别人陷害。
遇见陆尘的时候也是没什么感觉的,不过是觉得陆尘能够帮助他夺回夏家的股份,慢慢的觉得可以依靠,她是愿意尝试的。
可后来的劈腿让夏初真正的意识到,这世上哪有什么真心,有也不过是利用而已。
她看不懂厉修夜,不明白他的所想,他帮助她,她自然是万分感激的。
至于韩胥说的那些话,她权当笑话听了。
不是不信,而是,像厉修夜这般的人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于他而言,不过是他人生第一次碰到的钉子罢了。
人嘛,总是这样的,猎奇心理,喜欢自己的大都不屑一顾,不喜欢的拼了命也要得到。
她不想做他的试验品,所以,只能远而观之。
“咚咚”两阵敲门声传进来,伴随着李婶的催促声。
“少夫人?你还好吗?”
夏初扯过浴巾,起身往外走。
门刚打开,李婶一脸喜色:“少夫人,少爷让我告诉你,快点下楼,看看是谁来了。”
夏初一顿,不解:“谁来了?”
“少爷说你最想见的人。”
难道是小瀚?
“好,我知道了。”夏初急忙穿戴好,照照镜子一切妥当之后,疾步跑出去。
“姐姐!”熟悉的声音先穿进夏初耳朵里。
定眼一看,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乌黑微卷的头发,眼睛明亮,只是身量微微瘦小些,因为先天不足导致身体比较孱弱的缘故。
夏初紧紧的抱住他,眼中有些许的潮湿,在看到小瀚身后站着的厉修夜时,眼里满是感激。
回来的时候他说有事情要出去,没想到竟是去把小瀚接了回来。
“姐姐,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想陪在姐姐的身边,永远不离开你。”小瀚天真的脸庞上满是慕汝之情,搂着夏初的手不肯放开。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厉修夜轻轻勾起唇角,看到餐桌上的饭菜:“他没怎么吃东西,先吃饭吧。”
夏初闻言带着小瀚在餐桌旁坐下,两人依偎一起。
看着夏初对他弟弟无微不至的照料,她脸上的笑意从未下去,厉修夜心中有一丝丝的不舒服。
在他的印象里,她对所有人都是客气疏离的,即便是笑,也带了三分的客套。
他努力的向她走近,却始终未能打开她的心房,让她卸下防备。
像今天她嫣然含笑的模样是他从未曾见过的。
夏初姐弟俩这顿饭吃的很是开心,很是温暖。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厉修夜,则是吃了一肚子的酸涩。
李婶看得出来自家少爷的不开心,指着餐桌上炖的鸡汤对夏初说:“少夫人,胃不好的人多喝点汤好。”
夏初看到李婶朝着厉修夜看了一眼,明显是意有所指,可厉修夜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仿若没有听见李婶的话。
想起他前些天还闹胃病,夏初默默起身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厉修夜的面前:“这几天你辛苦啦,要是胃病再犯,那可就是我的过错了。”
厉修夜心里的酸涩奇异的退了下去,脸上虽说还是冷的,可眼里有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小瀚扑闪着眼睛,在夏初和厉修夜的身上来回打转:“姐姐,你对姐夫真好。”
“咳咳咳。”夏初被小瀚的语出惊人给呛住,憋得脸色通红。
连忙接过厉修夜手里的水顺了顺,瞪着小瀚表情有些严肃:“谁,谁让你这样叫的?”
“这样叫不对吗?”小瀚不明所以,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因为自小没有父母的缘故,再加上身体不好整日和医院打交道,比同龄的孩子心思成熟很多。
他知道姐姐结婚了,因为身体不好,他没有能参加婚礼。
刚开始他见到这个姐夫后很怵,可是慢慢的他发现姐夫对姐姐很好,他也觉得没有那么的害怕。
厉修夜不动声色地看着夏初,眼中意味不明:“这样叫没错,我确实是他的姐夫。”
可是,他们只是表面上的好吗?
这些话夏初没有办法在小瀚面前说出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厉修夜。
可落在厉修夜的眼中,竟有几分的可爱。
夏初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劲,轻咳一声:“小瀚快吃,吃完我带你去休息。”
小瀚不明白姐姐脸红什么,但是也不敢再乱说话,点点头加快了速度。
吃完饭后,夏初拉着小瀚直接略过厉修夜进房了。
等到夏初给小瀚收拾好,再等他睡着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厉修夜书房的门虚掩,透过缝隙依稀可以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随即感到一道凌厉的视线投过来。
“谁?”
夏初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缓缓走到厉修夜的面前。
“有事?”
“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医院上班,在这里住有点远,不太方便,所以我要搬回去住。”
夏初斟酌再三,还是觉得像以前一样比较好,再加上小瀚回来了,她总不能一直麻烦厉修夜吧。
“理由。”房间里的气压一下低沉了下来,厉修夜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似是结了层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