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紧随其后奔来，拉过扑在谭念念身上的少年，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孩子认错人了。”
“没事。”得以脱身的谭念念看了眼自己褶皱的灰衬衣，再次被万鑫拉走。
“老师！你放开我，我没认错人！”
听到身后的嘶吼，谭念念还是忍不住回头，对上那个陌生少年的双眸，不禁被他眸中的乞求与渴望给震住。
“老师，对不起……”
“走了，你的老师远在X省呢！”中年男子拽着孩子上电梯，万鑫则拽着谭念念快速朝大厦门口行去。
电梯门关，彻底隔绝了两人相触的视线。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叫你和陈总再联系吗？”迈出集团的大门，万鑫也没有松手，转头看着身边愣神的女子问。
听到他的话语，谭念念立马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为什么？”
万鑫没有直接回复，反而问：“你进到他的办公室，什么感觉？”
“虽然很奢华很土豪，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暴发户，没什么品味。”
“按照你搜索的风水布局，有什么建议。”
“说到这个也真是奇怪了，”谭念念开口，“他的那些布局我都想不出什么建议，因为……”
“因为一切都已经放在最佳的位置了，是不是？”
谭念念当即点点头。
当时她查看了一圈后，按照网络上搜来的建议根本用不到，正想和万鑫商量该怎么忽悠，不想对方先一步行动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已经请别的风水先生看过还是自己自学地布置……”
谭念念打断对方的话问：“你当时叫他把那些东西搬掉也是你在别的途径学习的布局吗？”
辨别出她的话语，万鑫淡淡开口：“不，我只是看着那么多金光闪闪的东西碍眼，让他处理一部分。”
“……”
在谭念念的无语中，万鑫继续说：“当然，昨晚也临时抱佛脚学习过。”空口说瞎话的事他还真干不来。
“他竟然还那么相信你，也真是见了鬼了，”谭念念拍了拍包中的两沓票票，满足地道，“不管咋样，至少钱到手了。诶，你还没说到重点呢！为什么不叫我和这个大傻子土豪联系了呢？”
两人也不赶时间，就这么慢悠悠一边聊一边朝地铁方向行去。
万鑫开口：“不管是貔貅还是龙龟，不管是水晶还是玉制品，除了招财进宝的功效还有镇宅辟邪……”
“嘶，我、我怎么感觉你接下去的话会有点可怕。”谭念念正想伸出胳膊抱紧自己，却发现对方还拽着自己的手腕。
起先没注意倒没事，现在一看到，仿佛被他握住的肌肤都开始灼热起来，当即悄咪咪地挣脱他，装作无事发生过地道：“你继续。”
“一开始我只是起疑，不过普通看个风水何故出价这么高，又搞那么大阵势专派豪车来接，毕竟有名的风水先生很多，而我和他们比起来不值一提……”
“结合你按照他的生辰八字测算，我发现他办公室的饰品更多的聚集在东北天医和西北伏位，而非在西方的事业财运位。说明他的主要目的不是和一开始说的那样只想招财，更在意的是减灾与长寿……”
谭念念出声：“这也很正常啊，毕竟只有身体健康才有后续嘛。”
“对，我和你想的一样，直到看到窗外不甚起眼的……”万鑫停住话语转身，抬起胳膊指向已经有一段距离的宏达集团，“这里应该看得清了，看到没？他窗边反光的物什。自古以来，重多法宝中铜镜的驱邪能力是最强的。”
此话一出，谭念念不由得毛骨悚然地更靠近对方一点，一副恶寒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他请我们其实是想帮他驱邪，而非招财？所以你最后才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不仅没发怒反而对你更信服了？”
从看到铜镜开始，再到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应抛弃纯招财的摇钱树等物什，万鑫对对方的真实目的才更加确定。
“心里有鬼才会更信这种无稽之谈，”万鑫淡淡地道，“如果你想了解真实情况，我觉得我能在网上帮你搜到……”相关信息。
“不用不用，”谭念念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立马拒绝，“不过这么说起来，墙上那幅朱色的竹子图画，我起先也以为只是普通招财用，现下想想作画的材料朱砂，也是辟邪驱鬼常用啊！”
谭念念主动拽着对方加速前进：“快走快走，以后绝对不和他联系了，省得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直到坐上地铁，谭念念捂着自己鼓囊囊的包包，忍不住疑惑：“那他干什么一开始不明说？还特意出那么大价钱看风水。”
“也许想试探我的能力？”
毕竟网上把他传的和神仙下凡似的——提前预知灾祸解救众生，而那人千方百计地想和自己取得联系，恐怕也是想利用自己的能力，提前解救他吧。
只是可惜了，这预知能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时不时蹦出来个梦来，他就顺手做做好事罢了。
但是他觉得，更多的原因是对方心虚，所以才无法直接明说吧。
想到最后陈老板未说完的话语，谭念念凝重地道：“心理学上有个效应叫补偿效应，类似于拿人手软那种。他如此利索地给了我那么大一笔钱，让我心中有愧，继而好答应他下一个真正的请求。不过幸亏你出现的及时，他还没说完就把我拉走了……”
“听你这么一分析，这人绝对有鬼，我再也不和他联系了，”谭念念拍了拍自己的包包，傲娇地道，“但是他绝对想不到我的一大优点就是脸皮厚，给我的就是我的了，才不会有什么愧疚呢！也甭想我再答应他别的请求。”
瞅见对方如此振振有词的小模样，万鑫略带深沉的面庞浮起一丝笑意，半真半假地道：“烦请经纪人半侠以后接任务多考量考量，不要贪小便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