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何莞便在张忠和一众保镖的保驾护航下回到了别墅。只是何莞没想到,司泽还在家里。而现在,距离正式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又十八分。
“你在等我?”何莞看着司泽,开口问道。虽说让司泽在家里办公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何莞更觉得此时此刻的另一种可能性更加可信。
那就是司泽的确有事找她,想跟她说些什么。尽管何莞觉得跟司泽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但他既然有这意思自己也不会拂了面子。
到底何莞明白现在自己还是寄人于篱下,总有诸多事情没法顺自己的心之类的。在得到司泽的点头颔首后,何莞坐在了他跟前不远的一把桃木座椅上。
“你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想说,我能看出来有心事。”司泽看着何莞,笃定的说道。很多时候其实他都看不懂何莞,但他知道何莞的心中似乎总有疙瘩。而且看起来,这疙瘩还不小。
“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何莞不是赌气,她跟司泽之间的确是没什么特别值得交流的事情。毕竟她想跟他谈合同,他却似乎不愿意说这件事。
左右都是无解的结果,何莞觉得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思考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既然是无用功,再花什么心思也是没劲的。何莞不愿意去印证这样的结果,就这样吧。左右自己还是颗棋子不是吗?起码,能被作为一颗棋子也间接说明她还不是一无是处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毕竟他现在已经开始信任你了。就算是怀疑,也暂时不会对你有所防备。”司泽坚信这个节骨眼上让何莞当这个挡箭牌是最合适的人选,即便他心中有一丝丝不忍。
“那我可能要令你失望了。他把那两份我做的东西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将我骂了出来。”何莞知道司泽心中的小九九,但眼下也只能是实话实说。
何莞不知道顾城这样打击羞辱她的目的是什么,但何莞想应该跟司泽有关。按照司泽说的:自己进入那份名单是特意的安排,不过顾城选择自己却似乎是将计就计了。
而后故意放自己鸽子很久,做些没什么意义的活计大抵也是为了如此。为了让自己在这些平常的小事中渐渐粗心以至于犯个小错把自己给趁机丢出部门丢回秘书处?
或者是,犯个大错直接丢到最底层的部门去坐冷板凳?可是顾城应该没想到自己并没有犯错吧,更是没有因此在他的诱惑下与之有进一步的发展。
何莞现在仔细想想,其实她跟顾城的初遇就透露着几分诡异。只是当时并没有注意这些,想来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把突然间如神祇一般出现的顾城当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吧。
可能,自己跟他之后的一步步接触也是他的设计?何莞不明白为什么眼中的好好上司会突然成了这般模样,心中突然不安起来。
“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说看吧。”何莞走神了好一阵,这状态不集中的样子司泽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其实说起来,他很好奇顾城当时为什么会选择何莞。除了将计就计以外,难道就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原因吗?是不是,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情?
关于这个问题,司泽心中一直有疑问。不过倒是一直都没有问出口。因为怕那个答案让自己失望。尽管知道此时的何莞或许确实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但他却突然没有勇气开口问是什么事情。
“我想,自己或许能理解你为什么说顾城不是个好人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的布局居然真的谨慎到让我信以为真。说起来真是可笑,我曾经待过的秘书处竟然有他的下线。”何莞似是自嘲式的开口。
那天晚上顾城会出现在秘书处这件事本就很奇怪,更何况当时只有她一个被困在储藏室的倒霉鬼而已。
那个房间,是只有先进入部门里面才能够看到的。而她声音的穿透力,不至于让恰好在门口经过的顾城被吸引进来。
更别提她的那些个同事们应该给秘书处的大门上了锁,他是怎么不费一点力气就破门而入的?难不成有备用钥匙存在自己身上吗?可一个堂堂公司副总存一把秘书处大门钥匙,真的有些奇怪。
“什么意思,你怎么发现的?”何莞的话,让司泽吓得一懵。就是他自己,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顾城不太对劲。何莞她,又是怎么发现的?这才进了公司上班没多久她的福尔摩斯技能点就点满了?有些奇怪。
难不成,是因为在副总办待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可这也不对啊,画风有点不太对。司泽记得,昨天何莞还一口咬定顾城是个绝对勤勤恳恳认真工作并且待部下像朋友般亲近的人。
怎么今天,态度反而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真是匪夷所思,让人费解。司泽狐疑的看了何莞一眼,后者去突然点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其实,我跟顾城是在秘书处认识的…”何莞将当时她被关在秘书处然后被“恰巧”经过的顾城给救了的故事来了个简化的版本说明。
司泽这本来有些不解的神情,在何莞的逐渐叙述中渐渐清明起来。而他也是在这时才知道,怪不得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这样的密切。原来,秘书处的帮忙便是一切的原点。
不过既然何莞已经充分的认清楚了顾城的动机不纯,那么说服她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吧。毕竟何莞这样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应该是不会助纣为虐的。
司泽正思索着是不是要再给何莞打预防针让她配合自己,后者却突然开口了。
“说吧,怎么帮。”何莞看着司泽,说道。想明白这些并不难,只是之后的行为到底是取决于她自己。现在她选择了站在司泽身边帮他,自然也是因为顾城的人品不值得相信。
对于一个人品有失的人,任何的相信都不具有意义。毕竟,没有任何用处。
“我需要你去他办公室的拿走一样东西,是一个芯片。芯片中记录的,应该就是你听到的日文内容。”司泽看着何莞,说道。
对于那个芯片的内容,他是势在必行的。即便没有何莞的配合,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拿到的。毕竟那是个绝佳的证据,最好的佐证。
“我知道了。”何莞说完,便起身准备上楼。虽说今天她的精力已经好了许多,但也只是相对于昨日好了些而已。
刚吃了早饭的她,倒是突然困倦的想睡觉了。跟司泽匆匆道别后,何莞便换上舒适的棉拖上了楼。
等哒哒哒的声音渐渐消失,司泽才像是回神一般看向了眼前的电脑桌。桌上还有几份待批阅的文件,电脑上还有几份资料没有审核。司泽揉了几下太阳穴,强打起精神开始奋斗。
一直到下午两三点钟,司泽才批阅好手边的这些东西。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去睡个觉养养神,苏尘却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本想着挂断,但一个没留神就按下了接听键。不过奇怪的是,今天这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的不是嬉皮笑脸的声音。
“泽,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她的邮件。里头说,她最迟下个月月底就回来了。如果她回来了,别墅里那位怎么办?”是一个略微有些严肃,却又带着认真的语气。
还是苏尘的声音,只是却让司泽觉得不太一样了。这样莫名严肃的开场白,让他很不适应。那个她,司泽知道是谁。只是她的突然被提起,还是让斯尔有些不太适应。
毕竟,那个名字已经被他遗忘了很久。只是他知道,自己心底深处或许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毕竟,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任何男人的初恋,都会有着特殊的意义。
“如果她想回来,我想没有人有理由去阻止。不过如果到时候真走到那一步,我也会做出选择的。无论是选择哪一个,我都会从心底里承认另一个同样重要。”即便是放弃何莞,司泽也不会让她吃亏。这正是司泽当时定下那个合同的原因,算是保护何莞的权益吧。
为了预防某些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司泽在跟何莞进行婚姻登记之前便已经签下了那份合同。并且,一式三份。
“好吧。既然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那我就不干涉了。不过还有另一件事,何莞的事情你还要继续保密吗?之前我送何莞去医院的事情,公司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虽说他苏大少不在这些流言蜚语坚持清者自清,可是杜若可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觉得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而已。
从她那刨根问底的心思看来,下一个让她感到好奇的大概就是那个从未见过却已经成了司泽女朋友的人。毕竟,这也是好玩的未知数?
“还不到时候公开。目前,对小若也保密吧。”司泽对着听筒说道。
苏尘闻言答了声好,而后电话便被挂断。司泽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顿了顿后起身上楼。现在的他,可能很需要睡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