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也笑，然后说：“其实你不用等我，咱们应该不顺路吧。”
男生说：“你还受着伤，你要去哪里啊？”
陈杨倒是不怎么在意身上的伤，但是反复地被人说起，他倒是不能不在意了。
陈杨抬了抬手，说：“我没什么事，等会还要见一个朋友。”
男生说：“你要去哪里见朋友？”
陈杨不太喜欢这种刨根问底的人，但是他也没什么脾气，只是说：“在中央商圈那里。”
“正好我也要去哪里，咱们顺路。”男生笑着说。
陈杨惊奇地看着他。
男生解释道；“我有一个哥们儿过生日，就在那里——嘿嘿，可以让你们认识认识。”
陈杨对此并无兴趣，于是只是说：“不用了，不过既然是顺路的话，我们可以做一辆车。”
陈杨和男生走到路口，开始打车。
这一车很快就打到了，车子来了，陈杨让男生坐在了副驾驶，自己做到了后排。
手机再次震动，陈杨点开，是一条彩信。
陈杨皱起眉头来，但是还是点开了。
一张照片，是那边的一个咖啡店，看来赵涛在那里等他。
陈杨收起手机，抬头的时候看到男生正在回过头看着自己。
陈杨说：“你干嘛呢？”
男生认真地说：“我总是感觉，你越来越神秘了。”
“神秘？”陈杨忍不住笑了，“我怎么神秘了？”’
男生也笑，但是笑的有些僵硬，说：“你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看不到人。”
“这就叫神秘了？”陈杨还是觉得好笑，但是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一点悲凉，他说：“我只是逃课上瘾，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
男生打量着陈杨手上的绷带，说：“你这是怎么弄得？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啊。”
“你可别瞎猜了，”陈杨严肃起来，“也别给我按什么神秘的人设了，都是你瞎想的。”
男生点点头，说：“我不想了。”
过了一会儿，男生又说：“你对苗青青说什么了？我好像听到她哭了。”
陈杨一声冷笑，冷笑完了，脑海中又浮现出苗青青那张泪眼朦胧的脸，又说不出话来了。
男生接着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孩子到底……”
“他没说。”陈杨冷静地说，“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说我什么都不懂？”
男生做出一个很怪异的表情，说：“这都是套路啊我感觉，这女的背后肯定有事儿。”
陈杨听了，只是沉默不语。
男生有对陈杨说：“陈杨，我跟你说，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我总感觉她会拖累你。”
陈杨疲惫的点头，事实上他也不打算和苗青青有任何的交集了。
接着就是一路无话，陈杨不太像说话，他也不喜欢和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交流，那对他来说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一件事情。
终于到了地方，两个人下车，车费自然是陈杨付，事实上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男生连钱包都没有掏出来的意思。但是这不只是男生的习惯，也是陈杨的习惯。
男生和陈杨道别，陈杨转身去寻找那家咖啡馆。
梁超和李一开车者回到了警局，听好了车，然后进了门。
一进门，就听到了小王的嚷嚷。
“头儿你快过来，李顾问你快过来，快过来看，出大事了。”小王看到两个人回来了了，几乎是有些兴奋的招呼着。
梁超被吵得不行，皱着眉头说：“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你们过来看！”小王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梁超叹了口气，看了眼李一，两个人走过去。。
一看到那个屏幕，李一的目光就凝固了。
梁超皱着眉头看着小王的电脑屏幕，一时间说不话来。
李一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浑身的血液都像是不流动了。
这个图案他们太熟悉了，不仅是熟悉，是有点恶寒的。
那是一只蓝鲸。
梁超沉默了半晌，然后对小王说：“这是你自己弄得？”
小王瞪起眼睛来，连连叫着，“头儿，你觉得我会这么无聊吗？我就是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回来就看到了这个样子，我连屋子都没出啊。”
梁超也知道小王并不会做这种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但是他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超下意识地看向李一，她发现李一的表情比他的还难看，并且面色都是灰白色的。
梁超轻声问李一，“你有什么看法？”
李一回过神来，冷漠地说：“我没有看法。”然后就走开了。
梁超看着李一的背影，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时候，梁超的电话响了。
梁超愣了一下，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个铃声了。
因为上一次的事情，梁超已经把手机的震动调成了铃声，这样能让他更警醒一点，但这也只是一种心理作用。
梁超伸手去拿手机，所有人都很紧张，他们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那起案子，就是因为一通电话引起的。
梁超拿出来一看，是秦思雨的电话，顿时松了口气。
“喂。”梁超对秦思雨那边的消息还是抱有希望的。
“喂，梁队，我去找了苏琪。”秦思雨坐在出租车里，对着梁超打电话。
“嗯，”梁超含糊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说：“有什么发现吗？”
秦思雨说：“有的，我感觉那个女孩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梁超打着电话，然后看到林俊推门进来了。
林俊把尸检报告打印出来，然后分发给各位。李一接过来，只是看了一眼，随手翻了一下，似乎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林俊从来没见过李一这个样子，他看了看李一，决定还是不去惹他。
梁超一只手拿着尸检报告，林俊看了看他，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梁超对电话里的秦思雨说：‘你先回来吧，回来再说。’
“好吧。”秦思雨挂了电话，然后呆呆地望着窗外。
陈杨沿着商业街走着，他并没有一眼就看到那个咖啡馆。
赵涛发给他的图片是从内部拍摄的，也就是说，他的外观需要陈杨自己去脑补。
陈杨很想直接问一下赵涛，他到底在哪里，但是陈杨知道，就算是问了赵涛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陈杨只能从咖啡馆内部的格局来推断它的外部。
这是一个一楼，临街的咖啡馆，绿色的外观，因为能看到玻璃上的倒影，墙壁是绿色的。陈杨只能判断出这些了。
忽然间，他看到了咖啡馆外面的电线杆。
陈杨朝着电线杆的方向走。
陈杨来到了这家咖啡馆的门口，看了看外观，真的有些想要吐槽赵涛的欲望。
陈杨想起来他第一次和赵涛“接头”的地方，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饭馆。不知道是赵涛的注意还是他背后的人的主意。但是陈杨直觉上觉得，这像是赵涛会选择的地方。
赵涛每次都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都是那么的灰暗和不引人注目。
所以就是这么繁华的商业街，赵涛不去找那些热闹的馆子，偏偏都能找到一个小小的偏僻的角落。
陈杨叹了口气，站在外面打量着这家咖啡馆，里面的人似乎不多，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赵涛坐在靠窗子的一边，陈杨狠轻易地就看到了他。他倒是没有坐在角落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
陈杨觉得赵涛坐在哪里都有他的理由，如果是角落里，那一定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把自己隐藏在人群里，如果他选择了引人注目的位置，那么……陈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了。或许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一眼看到吧。
赵涛像是有感应似的，转过头来往外看，正好就一眼看到了陈杨。
赵涛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但是那更像是一种虚弱，身体上的虚弱，而不是精神上的。
陈杨也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推门进去。
陈杨径直走到了赵涛的对面，然后坐下来。
服务员走过来，还没开口，陈杨就说：“一杯柠檬水，谢谢。”
服务员点点头，说了句“您稍等。”就走开了。
赵涛的面前摆了一杯咖啡。
陈杨看着赵涛，然后说：“你怎么找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让我一通好找。”
嘴上虽然是抱怨的，但是陈杨的脸色还是很好，他甚至在笑。
赵涛也在笑，陈杨也看不出他是真的高兴，还是就是随便那么一应付。
赵涛笑着说：“我习惯了。”
又说，“这里的咖啡还不错，你应该尝试下。”
陈杨故意撇了撇嘴，然后说。“我对你这种腐败的小资生活并不感兴趣。”
陈杨的心情简直好极了，那是一种病态的轻松和兴奋，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赵涛依旧只是笑，“你那么有钱，应该什么生活都体验过了。”
“只能体验有钱这一种生活。”陈杨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赵涛的目光撇向陈杨随手放在旁边的书包，说：“至少你还是有的选择。”
服务员走过来，把柠檬水放到桌子上。
陈杨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半，他确实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