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我额头撞在他下巴上,他疼我也疼啊!只是他闷哼了一声,我直截了当地叫出声来了。
我用手捂着额头,邵奕然也直起了身体,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用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抬头瞄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眼神,心里一阵尴尬,估计他现在肯定很后悔答应来帮我假冒男朋友了吧!
“你的西装……”我突然想起来,张晨辉他妈刚刚用茶水泼我,要不是邵奕然用身体挡住,估计那一杯茶水就都泼我脸上了。
我慌忙站起身来,就去查看邵奕然的后背,只见他西装的后背上湿了一大片。
他的西装可都是定制的啊!市面上都买不到第二套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他要是让我赔的话,我可没钱赔他!
于是在邵奕然还没开口说话之前,我率先开口,抱歉地说:“脏了……我个你洗干净吧。”
邵奕然用淡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直接脱掉了他的西装,然后送到了我的手上,淡淡地说了句:“好。”
我见他没提赔偿的事,乖乖地收了西装,心想我这都是第三次给他洗西装了,我干脆开个干洗店得了,估计就邵奕然这一个客户就够我吃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和邵奕然一直在互动,完全没有去注意站在桌对面的张晨辉他妈,以至于她之前准备好的台词半天都没用上,于是她很没有存在感地用力拍着桌子,对着我们俩大吼道:“田思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不承认你背着我儿子在外面勾搭野男人,这都带到我们面前来了,还有有什么话可说!”
我原本以为她是来找我说杨景飞敲诈她十万块钱的事,结果没想到她开口就说我和邵奕然背着她儿子勾勾搭搭什么的,这不是跟我开国际玩笑呢吗?
“这位女士,请您注意您的措辞。”邵奕然站在我身边,一边玩着白衬衫的袖口,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我注意到,他白衬衫的袖口上,也有我之前设计的那个标志,看来他全身上下穿的衣服都是订制的。
“你谁啊!我在跟田思语说话,哪有你搭腔的道理!”张晨辉他妈完全不把邵奕然放在眼里,说着,便狠狠地白了邵奕然一眼。
“你都说我和田思语是一对了,你这般辱骂她,我怎么能袖手旁观?”邵奕然说着,便把我拉到他身边,仔细地检查我裙子有没有湿,身上有没有受伤,动作虽然不大,却自然亲密,暧昧是十足。
“啧啧啧,跑到这来秀恩爱来了,也不怕让人恶心。”张晨辉他妈说着,狠狠地白了我们一眼,便梗着脖子,双手抱胸,看向了一边。
“女士,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邵奕然见我没有什么异样,就拉着我坐旁边干净的椅子上,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张晨辉他妈,“今天是你儿子二婚的日子,既然能公开结婚,就足以证明田思语和他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既然如此,你刚刚那番难听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视为你在诽谤我们?”
“什么诽谤!我说的是事实!”张晨辉他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既然是事实,就请拿出证据来。”邵奕然说着,便向张晨辉他妈伸出手来,“若有证据,我认!若无证据,我保留诉讼你诽谤我们二人的权利。”
张晨辉他妈很想对着邵奕然说点什么,可是她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就把话又憋回去了。
“今天既然是你儿子二婚大喜的日子,您这做母亲的为什么一定非得给自己儿子的脑袋上扣绿帽子?恕我目光浅薄,实在不能理解。”邵奕然的话清清冷冷,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来,甚至连语调的起伏都不大,他的表情也是很淡很自然,看不出喜怒,可是这句话却有责强大的杀伤力,让张晨辉他妈的脸色立马就绿了。
邵奕然说的没错,如果张晨辉他妈再继续纠缠下去的话,那就是她自己要给自己儿子扣绿帽子了,甚至邵奕然那不以为意的眼神在告诉她,如果她想扣,她就尽管扣,看到最后,谁丢了脸面。
张晨辉他妈气得鼓着脸,她使劲使劲地喘着粗气,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倒会影响到他儿子的婚礼。
尤其刚刚邵奕然一口一个“二婚”,估计这么好面的女强人,听在耳朵里一定刺耳的不行。
“好!这个事儿咱们放一边先不说了!”张晨辉他妈想了想,便又故意大声地质问我道,“田思语,我问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在今天这个好日子里,你居然让杨景飞来敲诈我们!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等我儿子的婚礼一过,我就去法院告你们敲诈!”
“别你们你们的!”我皱着眉头看着张晨辉他妈不悦地说道,“杨景飞是自己要来的,跟我没关系。钱也是他跟你们要的,也是你们自己主动给的,跟我又有何干?再说了,在场宾客这么多,谁也没看见杨景飞对你们怎么样,他是持刀抢劫了还是怎么了?你要是真不想给,大可不必给他啊!何必事后后悔了,来找我这个老实人撒气?”
刚刚被邵奕然强行按在椅子上,所以我现在很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张晨辉他妈,虽然是仰视,却底气十足,很有架势的感觉。
“还有,找你要钱是杨景飞,你把钱给的人也是杨景飞,就算你去法院告他,麻烦你也认准了杨景飞这个人,别捎带上我,好吗?”说完,我便对着张晨辉他妈礼貌地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其实不笑还好,这一笑反倒让人觉得生气了,和张晨辉他妈接触这么久,我太了解她这个人了,她凡事都要占上风,什么事都要自己掌控,哪怕这件事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有。她更不允许别人挑战她的霸权主义,她总觉得她就是老佛爷,她说什么就得是什么,所有人都得听她的。
在我发现张晨辉出轨以前,我事事顺从,从来没有忤逆过她的意思,她已经习惯了和我的这种欺压式的相处模式,所以每次我反抗反击的时候,她都会气得跳脚。
这次也不例外,她虽然生气,可是完全找不到反驳我的话,只能气得拍桌子,气急败坏地对我说:“如果不是你告诉晨辉结婚的时间地点,他会来?!”
“这件事啊。”我笑看着她,轻声说道,“这件事你就得问您新过门的儿媳妇了!如果不是她为了找我麻烦把她们的结婚请柬邮寄到我家里来,被杨景飞签收了,他还真就不知道你儿子结婚的时间和地点。”
张晨辉他妈听了我的话,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就像是憋了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似的。
“所以这件事,你就算找人算账您也算不到我头上,该去问问您的新入门的儿媳妇。”我说着,又对着张晨辉他妈灿烂的一笑。
我现在算是明白,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慌张,也别自乱阵脚,让自己冷静地分析一下什么事对自己有利的,什么是不利的,然后保持好仪态,给对方最美的微笑。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话音才刚落,不等张晨辉他妈完全反应过来,邵奕然便站在我旁边,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将那件被茶水泼湿了的西装拿起来,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晨辉他妈说:“说到赔偿,您看看您怎么赔我这件西装吧。”
“一件破衣服有什么好赔的!”张晨辉他妈白了邵奕然一眼,小声嘀咕了句,“真是穷不起了。”
“破衣服?”邵奕然忽然挑了下眉,深邃的眼睛掩去了星辰般的光亮,剩下的就是无尽的黑暗与狠戾,“您要是不认识的话,就找个识货的过来看看,看看我这件衣服,值多少钱?”
“你什么意思?”听了邵奕然的话,张晨辉他妈突然很警惕地看着邵奕然,语气生硬地说,“我警告你,你别吓唬我!”
“我没必要吓唬你,也没时间这么做,我只是告诉你,我这件西装的价值,远在你刚刚说的十万块,如果你继续对田思语纠缠不休的话,那我们就好好算算账,看看到最后,是谁赔偿谁的钱。”
“当然了,如果您现在就此打住,专心去参加您儿子的婚礼,不来找麻烦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不追究。”邵奕然说着,便将西装轻轻地往旁边一丢,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看着张晨辉他妈。
声音不大,却气势十足。
“你……你们……”张晨辉他妈用手指着我们,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她现在又奈何不了我们什么,只好气哄哄地转身走了。
“这么大岁数了,何苦自讨没趣。”邵奕然看着张晨辉他妈的背影,低喃了一句,便轻轻落座在我旁边。
“谢谢你啊。”我笑着看向邵奕然,“我真没想到,冷面怼人邵郎君的男友力居然这么强大!”
“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话音刚落,邵奕然突然转头凑近我,我们脸对脸,距离近得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这一秒,我明显地感觉到我的心脏漏掉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