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歌儿一边尖声惊叫着,一边把那些葡萄籽葡萄皮什么的从自己的头上扫下去。
“田思语你疯了是不是!”我婆婆见状连忙过去搀着谢歌儿,紧张地问她肚子疼不疼。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一个孕妇啊!田思语你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张晨辉也皱着眉头,一脸责备我的样子。
见有人给她撑腰,谢歌儿哭闹得更凶了,一会说肚子疼一会说脸疼,反正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谢歌儿,你别嚎,也别叫,你要是还长着脑子你就听我说几句!”我懒得理我婆婆还有张晨辉现在都是什么反应,表情平静,目光犀利,直视着谢歌儿,冷静地说道。
谢歌儿还在哭,但从她的眼神中明显能看出来她听到了我的话,而且也可以将哭声压低了,想听我会说什么。
“谢歌儿,你现在虽然住进来了,但凭借的是你的肚子。你别忘了,我和张晨辉一天没离婚,我就一天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个家里的一切,大到家具,小到一张纸都是我的,你这个外人没有资格碰什么,你懂吗!”我说着,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见我走近了,谢歌儿捂着脸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下。
我将手里的纸兜展开,看着上面的铅笔画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心里一阵难过,用手小心翼翼地把画纸展平,弄干净,然后仔细地夹在绘画本里。
“有些东西不要想当然的你觉得没用了就是没用了,这个家我还是女主人,还是我说的算!你别忘了!”弄好这一切,我抬起头来,看着谢歌儿冷笑着说,“别以为我离开了就是你赢了,我离开了并不是因为你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我面对你们觉得恶心。”
说完,我再次返回书房和卧室,把一些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搬走那天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都一一收拾好。
我说了那样的话,张晨辉有些无言以对,谢歌儿挨了打也不敢再闹腾了,倒是我婆婆的气焰一下子被我撩起来了,一个劲儿地骂我不孝,没有教养,不懂得老幼尊卑,还说这个家里的每个物件都是她儿子挣回来的,我怎么有脸说是我的东西!
见我收拾东西,更像是捉贼一样扣着我的东西不让我走,还喊她儿子过来,说我要造反,还说我偷他家东西。
我真知不知道我现在该用什么眼神看待我婆婆了,我甚至有些同情张晨辉。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妈妈,他可能也不会渣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将我的背包往桌上一放,对张晨辉和我婆婆说:“来,检查下,看有没有你们老张家的东西。”
听我这么说,我婆婆一把就把我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样一样仔细地检查。
就算不问张晨辉,看着这些东西她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拿走的,都是跟我大学话设计图时有关的东西,当初我是打算闲着在家没事画上几笔的,结果到现在也没动上一笔。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云姨没有给我准备什么嫁妆,也不允许我爸准备,说别人家嫁女儿都是收钱的,哪有还有往外送的道理。
对于这点,我婆婆当初是相当不满了,所以什么彩礼聘金,什么三金首饰,统统没有给我。
这些我都不在乎,反正我嫁的是张晨辉,又不是嫁给彩礼。
当初干干净净的进门,现在我也干干净净的出门。
“检查好了?”我见我婆婆盯着那堆老旧的东西垮着脸,轻声问了句,见她没答话,就自己动手,把东西都一一放回我的包里,背上,对他们说:“既然没有问题了,那我走了。不耽误你们母慈子孝,尽享天伦之乐了。”
“田思语,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依旧有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你在外面是否真的有了别的男人,我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见我要走,张晨辉便追到了门口。
“什么?她,她还在外面有野男人?”我婆婆听了张晨辉的话瞬间就炸庙了,嗷地一嗓子问张晨辉是怎么回事,骂我臭不要脸,不守妇道。
我低头平静地换好了鞋,然后转头对张晨辉说:“你准备下吧,我们尽快离婚。”
说完,拉开门就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屏蔽了里面嘈杂的声音。
我不知道临走前,张晨辉为什么要那么说,故意说我在外面有男人,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直觉告诉我,张晨辉那么说是故意的。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一边走在小区里,一边奇怪地想,最终掏出手机,给金美玉打过去电话,问问她的想法。
金美玉听了我的叙述之后,直接骂我是弱鸡,说那女人蹬鼻子上脸,你就给了一巴掌也太轻了吧!
我说人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我总不能上脚踹吧,文明社会了,就得文明解决。
金美玉呸了我一声,说你丫文明个屁,文明你还动手甩人嘴巴。
我说没办法,情致所动,身不由己啊!
金美玉说,你家那个张晨辉还真是个人中渣品,算计人还真是算计得有板有眼的。
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听我给你分析下。”金美玉在电话的那头摆起了谱,“你之前跟我说,现在张晨辉死守着不跟你离婚的原因不是因为舍不得你,而是因为医院最近要评选了,他很有可能被提升为科主任,如果这个时候传出来他出轨的丑闻,他多尴尬啊,不光丢脸,很可能连科主任都要拱手让人。”
“对,他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耗着我,说什么都不肯离婚。”我一边握着手机跟金美玉说话,一边低着头往前走。
“但是他今天接着你们吵架,有意无意地把你在外面有男人的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你婆婆和谢歌儿,你觉得这两个女人会怎么样?”金美玉问我。
“怎么样?”我问。
“你婆婆不是省油的灯,本来看你就不顺眼,现在一听你在外面有男人了,会跟加觉得他儿子委屈,就算在外面找女人生孩子都是迫不得已,都是受害者。”金美玉笑着给我解释说,“谢歌儿呢,更是耍手段的人。她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在医院里制造舆论,说张医生的老婆出轨了,张医生好难过,好无辜,好可怜,然后我处于同情就每天安慰他,渐渐地我们互生情愫,但张医生还是没有接受我,也没有和他出轨的老婆离婚,简直是重情重义的典范。但他老婆死活都要和张医生离婚,现在他们已经协议离婚了,张医生也愿意接受我了。”
“所以你知道了吧,只要这个流言传出去,就算离婚,就算你去医院披露张晨辉,你都没有任何优势了,在外人看来只是个水性杨花的悍妇罢了!”
“还重情重义的典范,一对渣滓狗男女,明明就是最不要脸的典范!我呸!”
我紧握着手机,听了金美玉的分析简直气到爆炸,原来张晨辉的小算盘打得这么响啊,还有这么一个后手。
由于是在太生气了,所以“呸”的那口不论是从动作上还是力道上,都有点大,我甚至感觉到了我的口水从我嘴里沿着某个完美的弧线被喷射了出去。
然而……
落点有点不太好……
正好喷到了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人的身上。
喷上去的时候,我和那个人都同时一愣,我下意识地就伸手去给那人擦,那可是一件高档西装,看着上面我被喷的星星点点的,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张晨辉和谢歌儿一顿,心想我一定是那对狗男女的诅咒了。
我刚伸过去的手突然被那个人的一直手臂给挡住了,同时那人用低沉磁性又冰冷的声音对我说:“田小姐你是故意的吗?”
这声音……我心里一惊,连忙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邵奕然那张面瘫帅脸!
我心脏咯噔一下,心想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碰上谁不好,偏偏遇到他?
“美玉,我这有点事,晚点打给你。”我有点生无可恋地对着手机说了句,就听金美玉在里面好奇地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手机。
“咳咳……”挂了手机,我尴尬地站在邵奕然的面前,用力地咳嗽几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邵奕然说:“对不起邵总……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说我正在义愤填膺地吐槽呢,顺便呸一口,谁知道你就正好从我身边过去啊……”
“听你的意思是,这事还得怪我自己喽?”邵奕然单手插在裤袋里,身姿挺拔地站在我面前,他目光冰冷,映射着路灯,看着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
“不不不……”我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这是个意外,纯属意外!”
“意外?”邵奕然看着我挑了挑眉,“我们之间的意外是不是太多了点?田思语,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