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他并不听蔷薇说话,让丫头进来将被褥换好,吩咐丫头照顾好她便离开。
男人在于理性,女人在于感性,他们更容易放下东西。沈离另外置了别院以让九夫人去养身体为由将她送去了那里,在离开的时候九夫人也质问沈离。“为什么?”
沈离道,“那你告诉我,你顶替了别人的名字,得到了别人的幸福,你有没有觉得良心不安过。”
他偶尔开始去蔷薇的放里面陪她吃饭,夜里也不留宿,只是睡在书房里面,蔷薇并不理他,每日喝药,越多的时间躺在床上,沈离唤她阿九,第一次将她抱在怀里,“阿九,是我对不起你,伤了你的心,可是我还是会等你,等你原谅我。”
他离开之后蔷薇在床上坐了许久,她虽说不想再去祈求得到什么,但是当一份幸福来临的时候,她也想抓住,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后面紧接着的是悲痛。她还有一个大哥,知道她生病许久之后来看她,寻了名贵的药材来看她。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获得的疼爱自然多。
当看见她病怏怏的躺在病床上面的时候,蔷薇的大哥还是心疼的,勃然大怒。“好歹你也是名门闺秀,如今却受到了这样的待遇,蔷薇,今天我就替你去好好的教训这个臭小子,哥哥把你接回家,就是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哥哥也养着你。”
蔷薇摇头,“哥,我过的挺好。”
而大哥却坚定,并且不由分说告诉她。“蔷薇,有些事情我知道不该你去承担,但是我不得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他握紧拳头慢慢说道。“在父亲病危的时候我多次写信告诉沈离,让你务必回家一次,看看父亲,后来你却说没有接到。”他看着蔷薇,“当初沈离不愿意娶你,是父亲要挟他,拿全家的性命来要挟他,所以沈离才答应了下来。他恨父亲,原本我以为沈离会因为你是他的妻子而会善待你,看来他还是因为记恨父亲将那份恨施加在你的身上了。”
天似乎又凉了几分,她觉得背后有一股寒意,全身都是冰冷的。
她不在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生活的凉薄让她对一切都持于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其实作为一个女子,无非只是想嫁给一个好丈夫,但是自古以来两情相悦的甚是少,蔷薇也没有其他所求,她没有进宫,却还是没有逃过跟宫里面的女人一样的下场。
永远用漫长的时光等待着那个男人回头来看自己,明知道自己永远看不见却依然还是等待。聪明人看的开,执迷不悟的如同被困在浅滩上面的鱼,依然在挣扎。
春天第一道惊雷响起来的时候蔷薇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但是她已经是病魔缠身,时好时坏,药也没用离过,她已经习惯了屋子里面的一股药味,也习惯了将一碗碗苦涩的药喝下去。
沈离依然过来看蔷薇,带她去看过烟花,看过雪景,也抱着她给她取暖。蔷薇被他搂着也不动,只觉得怀抱陌生又温暖。她想过沈离心狠,从来没有想过沈离会沈离那样绝情。孝字为先,而沈离却让她做了一个不孝的女儿。她没有能在父亲的病榻前面照看过,只是看到了他的最后一面。
哥哥最后一次来看她的时候,执意要将她带走,蔷薇不肯此事也就作罢,沈离那夜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她,像是要失去了一样紧紧的抱着,迷迷糊糊的说。“蔷薇,不要离开我。”
沈离第一次留在了蔷薇的屋子里面,半夜醒来的时候却见到蔷薇打开窗户光脚站在地面上,春天的时候春暖花开,夜里的气温跟冬天没有多大的区别,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在斑驳的树枝间挂着,清冷的泛着凉气。
他紧张的将她搂在怀里面,她的脚冻得没有一点温度,沈离心疼的很,将那双冰冷的脚放在自己的怀里面替她暖着,生怕她受了凉,又怪她不爱护自己的身子,“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为什么不好好爱护。”
蔷薇只是笑。“睡不着,就起来站了一会。”
屋子里面只留下了少许的蜡烛,光线昏暗,但是还是看得见他的眉眼的,好看的轮廓,坚毅的神情里面带着一些疼惜。沈离抚上她的脸,“蔷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病。”
这是他的第二个诺言,可是蔷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心无旁骛的去相信他。
第二日早上他亲手将那只玉兰花钗子插在蔷薇的头上,笨手笨脚的为蔷薇画眉。惹得丫头们小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