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只见过一次。”
“一次?真让人伤心,你居然忘了,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蓝若飞自顾戏谑调侃,敛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算了,再说一次,我叫蓝若飞,这次可别再忘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武翎羽凌乱了,莫非这人脑袋让门挤了,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真让人困惑。
武翎羽依旧一头雾水,摇摇头,不理会这莫名其妙的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别在这瞎扯,出去,出去,别打扰我做生意,看到你就让我很不舒服。”
“那可怎么办,我看到你可是心情好得很。”痞痞地勾起唇角,眼眸微眯,一副“任你打骂”的无赖样。
遇到这种极品妖孽,武翎羽真的是没办法,不得不降啊。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以静制敌:“要怎样你才出去?”
“我们约会吧。”蓝若飞似笑非笑地抱着双手,好不自在。
“约你个头,给我出去!”武翎羽觉得肺都快气炸了。血气猛地上涌,脸一下子红了。拿起一旁的扫把,胡乱挥舞一通。这该死的妖孽,以为约会跟吃饭一样啊,随便个人,随便个时间就行?真他妈混蛋。
这个混蛋,流氓,地痞,妖孽……武翎羽在心里问候了不下百遍,将所有她能想到的猥琐词语统统一股脑往蓝若飞身上扣。
“我是认真的。”蓝若飞一边皱着眉头直直后退,一边尽量不失风度地摆正脸色。
“居然把我当成野花来采,以为我和你的那些女人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姐姐送你一个字——滚!”
“砰——”重重摔上门,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武翎羽呼了一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总算给撵出去了,这下安静了。这个混蛋居然敢拿我开荤。”定定神,又吸气呼气了一番,怎么还这么热,武翎羽摸了摸依旧通红的脸,“怎么回事?心跳得厉害?”
“不想了,不想了。”武翎羽甩甩脑袋走进去。
真是千古头一遭啊,第一次蓝若飞灰头土脸地被赶出来。好看的俊脸像被抹了一层灰,暗了一大片。路人投来好奇又探寻的目光,让这位自诩英俊十足的帅哥脸由灰变白再变红,真是“生动色彩”啊。
“真是只小野猫。”蓝若飞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我喜欢。”
蓝家别墅
蓝若飞扫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用餐的蓝若腾,顿了一下脚步,不言不语地继续走。这边不理不睬,那边蓝若腾动作优雅地品酒,也没有抬头转眸。明明客厅安静得很,却有一股气流在涌动。
佣人云嫂歪着头疑惑,这二少爷今天怎么来了,他可是很久不曾回来过。尽管心里疑惑重重,还是本本分分地冲进门的蓝若飞点了点头:“二少爷来了,需要用餐吗?”
“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蓝若飞举步上楼。
“站住!”蓝若腾慢条斯理地放下餐具,举止优雅地擦了擦嘴,转过身,抬眸,目光却似利剑,灼灼地投向背对着的蓝若飞,“你还知道回来。”
“有事?”蓝若飞懒散颓废地转身,妖娆的桃花眼染着几分不屑,几分不耐,语气不痛不痒,漫不经心的很。
“这是你三个月来,第一次回家,没什么要说的?”鹰似的眼眸寒光乍现,蓝若腾平平淡淡的语气却气势惊人,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有什么好说的吗?”蓝若飞双手插进兜里,眉眼微挑,无声的冷笑,“我并不认为这里是家。”
“那哪个女人的温柔乡才是?”
“哪也比这好。”
“那你回来干什么?”蓝若腾脸色越沉越深,眼里的愤怒席卷,一张与蓝若飞极似的俊脸像极了一块冰冻三尺的寒冰,面无波澜,寒气逼人。
“以后不会回来了,拿了东西就走。”云淡风轻的语调,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你以为我愿意有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大哥吗?”蓝若飞眼里冷漠无谓已全数褪尽,染满了厌恶与不屑。
一句话,两相无语,血脉相连的亲人在两条不相交的路上,渐行渐远。
蓝若腾黑眸颤了一下,骤然愤怒凌烈涣散一空,只留下落寞无奈。紧握的拳头无力地松开,垂下。深沉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悲哀与自嘲。
他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从他接手了义父的位子,从他第一次手染鲜血时,他就知道他在唯一弟弟心里被染黑了,再也漂不白了。可是当曾经最亲的人这么决然地说出口时,还是让蓝若腾心里一滞。曾几何时,他牵着弟弟的手,信誓旦旦地说:若飞,长大我要像爸爸一样,当一名警察。命运弄人,他走上了与儿时的梦想截然相反的路。
是他变了吗?蓝若腾曾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可是他还清晰地记得曾经嫉恶如仇的自己,还清晰地记得一身警服正气不阿的父亲。只是记忆没有选择性,他同样记得他与弟弟被人殴打驱赶,记得他们饥寒交迫地缩在角落里。不是他变了,只是生活不放过他,从没给过他选择的权利。
沉默、沉默……
“原来你已经不把我当哥哥了。”蓝若腾似叹息,似无奈,眼眸暗得没有一丝光点。
“在你坐上那个位子之前,你一直是我最敬重的大哥。”转身之际,厌恶冰冷的眼神顿时染上了浓浓的悲凉。‘如果哪天你回头了,我也会回头的。’没有说出口的话在蓝若飞心底,酿出满满酸涩。
那个丝毫不留恋转身的背影刺痛了蓝若腾的眼,他曾经的兄弟啊,已经放弃他了,这条黑暗的路上只有寂寞的他了。他怔怔出神,半响,轻声低叹:“我的手如果不沾血,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