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对你永远都不舍
程遇见2019-01-17 02:093,159

  韩弋住所四十岁上下的混血男人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昂贵西服。一副无框的厚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更添了几分学术研究者的气质。这便是美国最权威的心理精神科医生——埃比德。

  埃比德仔细打量了一番夏渴至,用蹩脚的中文细心讲解:“我现在要对你进行精神催眠,只是心理治疗的第一步,也是不可缺少的步骤。”

  夏渴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待会儿会替你催眠,你睡着之后,那些你最怕的记忆便会重放一遍。要克服心理障碍,必须正视那些障碍,才能解脱出来,明白吗?”

  “嗯。”夏渴至重重点头,转头望向眉头拧成‘川’字的韩弋,牵强地勾起唇角,“放心。”

  “我不放心。”

  “还没开始呢?”

  “我现在就后悔了。”

  “不会有事的。”

  “有事就来不及了。”

  “我想治好,真的。所以别担心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挺过去了就好了。”

  “挺不过去也没关系,还有我。”

  叫他如何能放心,不能代她去痛,代她去害怕,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她的世界外,看着她害怕绝望,泪流满面,而自己却只能充当无能为力的观众。这场戏,他注定是局外人,无法陪她一起演绎。

  他知道她怕,她所有的云淡风轻都是伪装的,只是不想他担心,不想两个人流泪,两个人绝望。她想他好,他好就足够。可是他又如何能好,他害怕极了,害怕见到她决堤的泪,害怕看到她深皱的眉头,害怕看到她因害怕而咬紧的唇。而最怕的是,她拉着他的衣角,无望地喊着‘韩弋’时,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他所有的放不下,所有的担忧,她都懂。夏渴至微凉的指尖触向韩弋的眉心,不满地抿了一下唇:“我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手指一下一下掠过,直至方抚平,她才露出浅浅的笑,“这样好看多了。”

  韩弋拉回夏渴至的手,握在手心里,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害怕的话就不要勉强。”

  “有你在,我不怕。如果怕的话,我会喊你的名字,可你千万别应,让我喊。如果你答应,我会依赖的。”

  “你可以依赖的。”

  “我想自己挺过去。答应我。”

  “好,我不应。”他骗了她,不管何时,只要夏渴至喊着他的名字,他都会弃械投降的,所有心疼不舍会像海浪一样,拍打着他最柔软的地方,然后让他溃不成军。

  “又皱起来了。”夏渴至盯着韩弋的眉心,很不满地嘟起嘴。然后眼里坚定一点一点聚敛,然后自顾平躺下来,望向埃比德医生,“可以开始了。”

  埃比德医生绕过韩弋,曲下身,缓缓晃动手里的链条,垂挂着的硬币大小的催眠仪来回地荡着。舒缓柔和的曲调缠缠绕绕,伴着埃比德沉沉的声音,饶进夏渴至耳里:“什么都不要想,看着它,一直看着它……慢慢合上眼,不要再压抑自己,不要可以回避,一点一点细细……”

  朦胧的影像慢慢清晰,一幅一幅画面闪过,然后,如洪水一般汹涌袭来,卷起了心深处已腐臭的片段。

  “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一个晚上。”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我是你的买主啊,你已经被韩家卖给我了。现在我怎么对你,天皇老子也管不了了。”

  “别费力气了,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求你放了我。”

  “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放了岂不可惜,先让我玩过瘾了再说。”

  “来人啊,救救我。”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都是韩家安排好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留着待会叫个够。”

  “别过来,我不是韩家的人,求你放过我。”

  “等我玩够了就会放了你了。”

  “韩弋,救我。”

  “韩弋、韩弋……”

  ………………

  记忆的片段在重放、重放,一遍、一遍。

  脸色一点一点苍白,几乎透明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翘起的睫毛颤动着,像欲飞走的蝶,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模糊了睫下的暗影。紧紧抿着的唇泛白后又染上了血色。像极了快要支离破碎的木偶,脆弱得没有一丝支撑力。

  韩弋却只能远远地站着,深深地望着,陪着她苍白了脸,渗出了汗,抿紧了唇,而这些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别过来。”她颤抖着呢喃,“求你放了我。”

  “你走开,走开,别碰我。”

  “求你,求你不要碰我。”

  “不要,不要……”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该死,你该死。”

  ………………

  一声一声断断续续的低语,模糊的声线织成一张致密的网,,缠绕上韩弋的心头,揪着,缠着,绕着,疼着。她的世界在崩塌,他的理智在涣散。

  “韩弋……韩弋……”泪一滴一滴顺着眼角落下,她嘶哑着不停地梦呓,“韩弋,救我。”

  救我、救我、救我……两个字仿若锋利的剪刀,在束缚这韩弋的那张网上,划出一道一道口子,剪碎了韩弋所有的理智。他只知道,她在喊他;只知道,她在求救。她需要救赎,不能再让她害怕了,不能,绝对不能!

  他做不到,做不到不去理会她的求救,无法忽视她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每一声都像针扎在心上,痛彻心扉。

  对不起,渴至,答应你的我做不到,你在唤我,我没有办法不应。

  “快停下来,不要再继续了,立刻停止。”双目中暗沉的漩涡汹汹涌动,直逼埃比德医生。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所有冷静,对着埃比德医生大吼,额上青筋乍现。

  “现在停止,不会有任何效果。”埃比德医生沉静地回答。手上并没有停下催眠的动作。这是他作为医生的专业素养,十分临危不惧。不过他低估了韩弋的坚决,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强势。

  “她在求救,你没听到吗?她在叫我救她。”韩弋凝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眼里晕染着汹涌待发的怒气。

  “这是正常反应,深度催眠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喊令她安心的名字。”埃比德冷静分析,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不管,我再说一次,立刻停止。”十年前,他救不了她,这一次他定不会再让她害怕了。以后只要他喊‘韩弋’,他就一定会陪在她身边,一定!

  “不能停止,作为一个医生,我有责任为病人的情况考虑。”

  “如果你不停,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个病人。”

  温度骤降,韩弋眸色如那千年伏冰下得寒气,刺骨地射向埃比德,让他不自觉地背脊一凉。他知道这个男人说道做到,他有这个能力。手下动作无意识得就停了,心下暗叹:好强势的男人,太可怕了。诶!算了吧,这个女孩再怕、再痛也能挺过去,可是这个男人舍不得啊!

  屈膝蹲下,韩弋小心翼翼地拨开夏渴至因汗水而浸湿的发,眼里漾满层层圈圈的温柔宠溺。俯下身在她耳边轻柔地唤着:“渴至,渴至。”

  夏渴至睫毛颤了一下,眉宇间缓缓疏开。她听到了,听到了他在叫她,他来了,来救她了,她就知道他不会再让她一个人。

  韩弋伸手揽着夏渴至,紧紧的又不失温柔地锁在怀里。低低沉沉的声音潺潺冉冉,绕进她心头,抚平了动荡不安的涟漪。

  他说:“醒醒,渴至。”

  他说:“再也不要想起那些事了。”

  他说:“我很痛,比你还痛。”

  他说:“对不起,渴至,什么也不能为你做。”

  ………………

  一句一句话语,带着炽烈的感情,如溢出宣纸的字句,无法定格,也无法抹去,暖了夏渴至凉凉的忧伤。

  明晰的声音如黑云中的星星,一瞬点亮了夏渴至暗淡的光景。她缓缓睁开眼帘,灰暗的眸子忽而注进了活水,荡漾出生动的纹路。她的世界因他而不再那么黑、那么冷了。

  “韩弋,我没事,别担心。”双手环住韩弋,紧紧地回抱住他,她知道他一定在替她伤心害怕了。

  夏渴至的声音如一股清凉的泉水,丝丝注进韩弋紧张不安的心海,动荡不平瞬时化为一汪平静春水,安静了、平缓了、温暖了。

  “渴至,我没有做到,你叫我,我应了。”

  “我知道,没有关系,如果是我,我也做不到。”

  “刚刚我很恨我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没有,我听到了,听到了你在叫我。”

  “以后我陪你忘记。”

  “好。”

  “我们不治了。”

  “好。”

  “有我在,不会再让你见到血了。”

  “我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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