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
魔魅沙哑的嗓音,仿佛将清晨化作午夜,仿佛令那一缕照入寝宫的阳光化作漆黑中无限的惊慌,伴着沙沙的微风吹乱发丝,浑身毛骨悚然,脊背传来一阵阵冰凉,恰如腊月的雪在其上凝结,令韩歪歪忍不住内心的颤抖。他是个妖精,一个蛊惑人心,懂得催眠,甚至会调情制造暧昧气氛的混世妖精,莫邪温热的气息,一点也不像卡斯那般撩拨起她波浪壮阔的内心情潮,唯有战栗,战栗,喘气不得,就像要窒息,捂住胸口瞪圆那双炯炯有神的骨碌大眼斥责他的进犯。
“怎么?本王的体香不好闻?”莫邪嗅嗅衣袖中的淡香,转瞬递到韩歪歪的鼻尖,强迫抬起她下颚,逼迫她嗅着他身体那骨子迷惑人的清香,不似胭脂味,很清新自然而且舒适特殊的气味。
“王、王爷,请自重!”
韩歪歪慌忙推开他,倒退两步,猛跌到床榻上,支着双臂惶恐谴责他,那双玲珑的大眼睛像懂得倾诉,看的莫邪嘴角邪肆扬起,眸中有抹淡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仿佛既得意他制造的强势效果,又芥蒂她小白兔的模样。他喜欢那个胆子大如天,肆无忌惮敢和他斗嘴,敢拆他木椅,敢和他谈条件的小丫鬟,可并非这副处处防着他,时时戒备他,将他当洪水猛兽的表情。
“是我该自重?还是你该自重?敢情小丫鬟喜欢欲擒故纵的游戏,自个溜到本王床榻上等待宽衣解带?”他的身体,像山峰般压下,顿时压的韩歪歪呼吸不得,感觉眼前一片黑影,阳光被他的阴森吞噬的半缕不剩。
“不要……”
“本王向来来者莫拒,是你自己脱?还是本王帮你脱?”
“王爷--”
听着他轻佻淫亵的话语,韩歪歪又羞又气,两颊憋的通红,耳根烧成红纱,樱红的嘴奴的甚为不满,她那倔强的眼神,刁钻的模样,是他的最爱……
“你是想本王帮你脱喽?”
莫邪接着逗她,非得挑起她的怒气,修长的指顺着她腰带摸索,忽然“啪“被韩歪歪无情打开,用胳膊肘推开莫邪的侵犯,韩歪歪压压熟透的两腮,狠狠剜向他。”王爷,我是丫鬟,不是妓女!”
“哦?”
“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王爷若爱偷,去青楼,去皇宫,总欺负我这个可怜的小丫鬟像什么话嘛?”韩歪歪挣扎地起了身,小碎步躲开莫邪的肢体。”奴婢这就出王府帮王爷抢几个青楼美人儿来,您等着!”
“你想逃吗?”
“不、不是,我怕王爷总面对奴婢这无盐女性情变态,替您找两个青楼媚娇娘。”
“哈哈哈,你前脚跨出王府半步,后脚便替你的心上人和知己们烧纸吧!”莫邪很无情地落下一句威胁,警告她敢逃,后果将不堪设想。妖冶美丽的容颜上,布满阴森森的邪意,吓的韩歪歪一个劲哆嗦。
“奴婢不逃,奴婢专心伺候王爷!”
行了吧?满意了吧?禁锢她,玩弄她,看他这场游戏能玩到何时?看这只妖精何时玩腻一脚将她主动踹出王府。
“把你脑子中所有想背叛本王的想法彻底抹杀,否则,你将知道,背叛莫邪的代价,会让你们所有,全部,粉身碎骨,永生,不得投胎。”
“啊……”
好狠!韩歪歪不自觉撇撇嘴,赶紧抱着双肩斜睇莫邪,她不怀疑他造孽的本事,怕只怕卡斯尚未恢复便被他斩杀。”那个、王爷,奴婢做好分内的事,替王爷打点日常,您、您别再戏耍奴婢了。”
“戏耍?”
“呵呵,王爷身边的女人个比个的天仙国色,和她们站一起,奴婢只有羞愧撞死的份儿,您、您总不能这般寒碜奴婢吧?”
“我寒碜你?”
莫邪听的很有趣,这小丫鬟的词儿很可爱,他不开外表,看内心,难不成也成寒碜她了?顶多霸占她而已!莫邪静静倚在床榻边,凝视韩歪歪的侧脸,嘴角狼狈扬起,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王爷,奴婢接下来收拾什么?”韩歪歪边将桌案擦的干干净净,边问道。”替本王打盆清水来吧!”
“奴婢遵命。”
韩歪歪开始和他客套起来,特地疏远,和他保持一定拒绝,免得被他的魔爪再逮住,贞洁不保啊!匆匆从门外打盆温水,递到榻边,她刚欲转身,却被莫邪轻松擒住手腕,逼迫她正视那张妖冶的绝色容颜。
“替本王洗洗脚。”
“啊?”
“帮我洗脚。”莫邪重复一遍,手改按住她的肩,逼她弯下腰,蹲下身,看着他那双诱人的L足伸入温水中,捣乱一撩,水花荡漾,溅韩歪歪满脸的湿漉。”啊……”她惊呼,忙擦干睫毛上的水珠。
“本王想看看小丫鬟那双胖忽忽的小手,能不能把我脚洗的香喷喷?”
“我哪有胖?”
韩歪歪下意识辩驳一句,便心不甘情不愿将手伸入温水中,在波荡的水花中摸索莫邪的脚小心翼翼清洗,看着她专注温柔的动作,莫邪扬起真诚的笑,为何从前丫鬟替他洗脚时,不是这般的享受?
“王爷……”
“恩?”
“您脚底板冰凉,往后呀,休息前多用热水泡泡脚,或者像这样按摩,揉搓一下,能热乎不少。”韩歪歪边替莫邪撩温水,边轻柔替他按摩脚,撩开衣衫下摆,将他的小腿也撩满温和的水。
莫邪仿佛愣了愣,接着扬起眉说:“日后,本王让你日日替我泡脚,我的腿脚若再冷,就由你替我暖。”
“呃……王爷最好自个注意保暖,下身多穿,厚一些影响不了您的气质。再多食些热量高的葱,蒜,辣椒或者羊肉等等。寒从脚下起,奴婢看王爷的身体还是单薄了些。”韩歪歪絮絮叨叨地发挥医者的老毛病,见不得谁有毛病却不提醒,那双骨碌的眸中漾满关怀和真挚。
“小丫鬟,为何这般关心本王?”
“呃……”
韩歪歪怔了怔,还不是老本行在作祟,论理说,这种坏蛋妖精,该给他两根毒针尝尝滋味才对嘛!”呵呵,奴婢是王爷的丫鬟嘛!”
“那做本王一辈子的丫鬟吧!”
“啊……奴婢得成亲,得嫁人,怎么……”她的话未说完,莫邪却忽然伸出修长的臂勾住她腰身,将她从地上霸道捞起,情不自禁箍入怀中,喃喃自语说:“那就嫁给本王吧!”
“什么?”
“嫁给本王,做一辈子的丫鬟。”莫邪似认真却调谐地抬起韩歪歪的下颚,长臂仿佛一根柔软的绳,缠的她喘不过气来,满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那句莫名其妙的魔魅之音,浑身僵硬的很。
“王爷,你松开、松开……”
“我想栓住你,狠狠栓住你这个丫头!”不惜一切代价!莫邪危险眯起眸,加重手臂的力道,凝视着韩歪歪惊慌的表情。他告诉自己,栓住她,是为了彻底打败蛇王卡斯,为证明他才是天上地下唯一的至尊,是为这场有趣的游戏争取筹码,是为他的游戏……栓住她……不惜杀戮……
“王爷,你别吓奴婢,我们该说好的,做丫鬟有个做丫鬟的规矩样,做王爷也得、得尊重我嘛。”卡斯,我对不起你,韩歪歪狠狠挣扎,吓的七魂丢了六魄,莫邪的眼神好可怕,那是强烈占有编制的豹子般的眸子,从中影射的是他黑暗的坚决……
“哈哈哈,怕了?”
“我怕……”怕的要命,怕被莫邪真缠上,那非死即伤再者惨兮兮,她对这种狐媚的妖精不感有非分之想。
“曾经有人说,男人的手臂等于女人的腰围,来,让本王测一测。”
“啊?”
“测测我的手臂等不等于你的腰长?”他鬼魅附在韩歪歪耳边吹拂,修长的手臂不规矩缠紧她,身体彻底包裹着她,微风拂乱头发,被他衔入嘴角,一幕勾魂的画面,在寝宫中恶劣上演。
“王爷,你给我松开!”
“本王叼到的肉,没可能松,直到,你被我吞干净。”莫邪微咬着她耳唇提醒道:“离开他,你唯一的出路!”
“莫邪……”
忽然,门被“砰“一声踹开,屏风外苏姬聪明停驻,而修罗则气冲冲闪入屏风,狠狠瞪着挣扎的两人,妩媚妖冶的面颊上布满阴鸷,狠狠剜着韩歪歪,仿佛刹那欲将她撕成千片万片一般。
“你这丑八怪,敢勾引我皇弟?”
“我没有。”
韩歪歪赶紧向她解释,却被莫邪轻松箍住,依旧保持暧昧的姿势,手指优雅从她腰身绕一圈。”小丫鬟,结果是,我正好能,抱住你……”
“你们两个家伙,敢忽视我?莫邪,我早和你说过,让你给我收敛点,别弄的满城风雨,你看你,现在整个王府,甚至西海,南海,北海都知你抛弃满王府的佳人不顾,跑去找个无盐女做贴身丫鬟伺候。”
“大皇姐,何必怒气冲天,消消气,弟弟再领你的骂。”莫邪云淡风清地松开韩歪歪,温柔命令道:“小丫鬟,去替大皇姐倒杯好茶,顺顺她的气。”
“奴婢遵命!”
韩歪歪匆忙开溜,躲进内堂咧嘴苦笑,不知她招谁惹谁,弄到满城风雨,人家姐弟不合的地步?
“莫邪,你给我说清楚,和那丑八怪到何种程度了?”
“呵呵。”
莫邪浅笑,走上前替修罗拎起椅子扶她坐下,边替她锤肩,边提醒道:“大皇姐莫气,伤身可不好。”
“你这家伙,和那女的到底到哪一步了?”
“到……到……她朱胎暗结……”
“什么?”顿时,修罗吓的从椅子背后摔了下去,踉跄起身扶住莫邪的肩膀,瞪圆了一双勾人的眸子岔了声。”她怀了你的种?那女的、那无盐女、她、她动作怎么就那么有速?”
“哈哈哈~~~~“莫邪忽然狂肆大笑,瞥向刚返回来的韩歪歪,邪笑更是止不住。”别笑了,你这孽障,败坏我和夫王的脸面,给你好好的姬儿不长进,却让个丑八怪怀种,打掉,打掉,父王绝容不下个丑陋的继承子嗣!未免谣言漫天飞,你趁早断了让她生的想法。”
“大皇姐,何必着急?”
“不急?再不急,她就上房揭瓦了,你可知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脸哪,都被你这太子爷丢尽了。”
“我会调查,是谁传的?”莫邪的笑很柔,很淡,却蕴藏着巨大的危险,冷的屏风外的苏姬忙敛起足,识相地逃离,生怕被剁成肉酱。
“莫邪……”
“大皇姐喝口热茶就找你的男人逗趣去吧!”
“公主,您的茶……”
韩歪歪尽量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过,还未待逃,修罗骤然起身,扯住她衣领,“啪“便是一个狠毒的巴掌,力道之大,足以迫使她的身体不稳跌向桌案,腰背无情磕向坚硬的菱角,痛的眉梢抽起,半响未起来,摸摸红肿的右颊,随性摸一把,嘴角流着血丝,看样修罗想打死她呀。
“你这狐狸精,敢勾引莫邪,你难道不知他是何身份?你是何身份?长的丑,身份卑贱,还是个人类,你配怀我弟弟的种?我劝你赶紧打掉,若我父王得知此事,将你全家杀光光亦不足怪。”修罗忽然凛冽指着她鼻梁斥道,大脑处于休克,腰背疼痛,费半天劲才站起身。”我怀什么种?”
“你少装蒜……”
“大皇姐!”
莫邪一把推开她,扶住韩歪歪,柔嫩的指擦干她嘴角的血丝,眸中迸发着浓浓的杀气,按住她的头,倚上他胸膛,莫邪此时就像那盛怒中的狂豹,对待亲姐姐,犀利的牙也随时能咬断肋骨。”小丫鬟没怀孕,是我想吓你而已!我宠谁,不宠谁,不必你管,也不必父王来搀和……”
“你……”
“滚!”
莫邪的杀气腾腾,满室冰冷。
“你为了个丑八怪,和你亲姐姐这般说话?”话落,修罗欲动手再打韩歪歪。”你敢再打她……”攥紧的拳中,一滴滴血从指缝中渗出,指甲嵌入其中,深深的,阴阴的,将周遭冻结。
“王爷,公主,你们别吵了。”
韩歪歪忽然推开莫邪,捂着腰向外走。”奴婢就是个小丫鬟,没想勾引谁,也不想谁勾搭我,我不知王爷有何目的,为何对我上心?我只想说,对不起,我上不了心,我有一个苦苦等待的男人了。请高贵的你们,别再戏耍低微的奴婢,鱼死大不了网破,奴婢只有命一条,要,就拿去……”她推开屏风渐渐走过去,隔着屏风,冲着莫邪冷冷说:“奴婢挨打,活该,我以后识趣,绝不勾引王爷。王爷,请恕奴婢腰有伤,明儿个再来伺候您。”话落,她捂着生痛肿起的面颊转身跑开,身后传来莫邪的呢喃:“小丫鬟……”有时,宁可糊涂,也不愿精明,这场游戏,仿佛对他越来越不利了……
王府的别苑中,相临的两个房间被侍卫单独隔离,而卡斯,阎翼他们和丫鬟房彻底南辕北辙,莫邪的目的,便是限制他再接近韩歪歪。
别苑中很安静,十几个侍卫轮流看守,围的水泄不通,卡斯庸懒躺在硬邦邦的床铺上,瞥向天花板,双臂撑着头,双腿翘起,惺忪的眸睁开再闭上,闭上再睁开,没有一时半刻的松弛下。正午的阳光射入纸窗,照暖古铜色的肌肤,随着喘息,喉结和胸膛起伏,男性的气味弥漫房间。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呜咽声,耳朵一耸,他听出这声源从何而来,慌忙赤着脚推开房门,瞥向韩歪歪那抹背影,她正捂着腰踉跄跑向丫鬟房。”蠢女人……”他大声叫喊,可那抹娇影却已消逝。
“丫头!”卡斯便赤着上本身,赤着脚,向她追去。侍卫哪容他放肆,从背后扳住他宽厚的肩膀。”你不能出去,王爷有命令,你们谁也不能离开这个别苑,如有违令,杀无赦!”
“滚开!”
卡斯推开他的胳膊,依旧向前走,俊美脱俗的面颊上布满阴鸷,红色的眸中有抹淡而化浓的心疼。蠢女人为何哭?她为何那样狼狈?那个人妖欺负她了?该死的,那个人妖居然敢让她哭!卡斯狠狠攥紧拳,好象制造一场沙尘暴,让这见鬼的王府,全部沉入万年的积沙中销声匿迹……
“站住,你只能站着看她。”
“我要见她!”卡斯恶狠狠瞪着蜂拥而来的侍卫,嘴角扬起,很大声,很大声地喊道:“我要见我的蠢女人!”
“我们最多让你站着看着她的方向,再多动一步,杀无赦!”
侍卫退让一步命令道。
两三柄剑架上卡斯的脖颈,那般的冰凉,他好恨,好恨攥紧拳,却是这般的无力和软绵绵,好恨……
好恨这般无措,这般的无能,明明想杀天,想斩地,想去抱抱她,却只能任这些该死的刀剑控制。狠狠咬住下唇,嗅着血的腥味,他才转过身冲着他们暴躁咆哮。”你们这群混帐,给我滚……”
“什么?”
“看不到吗?她哭了,我的女人哭了,你们他爷爷的让我站在看,我看着她哭,比死还难受知不知道?”
“你……”
“你们这群畜生,混蛋!”卡斯用胳膊横扫三柄剑,不顾被滑伤的手臂,一脚踹开他们朝丫鬟房跑。”蠢女人……”为什么哭?不要哭!赤着脚踩着碎石,扎的满脚的伤,手臂淌着血渲染满地的鲜红,张扬的发丝狂飞,吹打坚毅冷峻的面孔。
“你站住!”
身后,侍卫们不停追赶,越聚越多,那明晃晃的剑鞘对准他,狠狠刺进去,从脊背刺进去,血如柱般奔腾,原本做人是这般的艰难,真真切切的疼痛,令卡斯的嘴角抽筋,浑身踉跄不稳。
“噗”
两柄剑从后背拔出来,鲜红亮眼,就在丫鬟房前,就在她的窗前,卡斯冲着其中大喊:“蠢女人……”血如泉,洒满地,脚下伤痕累累,浑身刺目的恐怖,俊俏的面颊上妖娆魅惑却亦纯真干净。
“蠢女人……”
卡斯气息微弱,半条腿跪地,接着,整个身体便如浮木般“扑通“倒下来,拳头始终也未松开。如果,他能有法力,如果,他能进那间房间,如果,他能抱抱她,也许,心就不会这般痛。
倒下身的刹那,脑海中有那么一幕,仅有那么一幕,嫩绿的百草边,他霸道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如果此时,他也能那般霸道该多好……歪丫头……
“他死了吗?”
有个侍卫颤抖问道。
“没死,差口气,抬回去,是死是活都不能离开别苑。”
带头的侍卫无情命令道。
“他挺可怜的……”
有个同情心泛滥的侍卫边抬卡斯,边嘟囔一句,半响,经过草丛时,满身是血的躯体忽然消逝不见。”咦?人呢?”谁亦不知草丛中,那只乏人问津的小蛇,在血泊中,一直……一直沉睡着……
“咯吱”
房门被推开,韩歪歪刚包好纤腰,缚好脸上的伤,听到外面的热闹,推开门瞧了瞧,却只见几个侍卫在起哄。”侍卫大哥,出什么事了吗?”她有礼地询问。
“啊、没、没有。”
“真的没有?”韩歪歪狐疑问一句,瞟向四周,似乎沿路的血迹,嗅一嗅,确定是人血,而且是刚刚流的血。
“哦,刚来一个刺客,负伤逃了,我正打算向王爷禀告,韩姑娘回房吧,别让那刺客伤到。”许是莫邪对她的特殊,全逍遥王府的侍卫丫鬟,对她也开始客客气气,不敢轻易得罪……
“好!”
韩歪歪微微阂上房门,心中总有不安,为何她仿佛听到卡斯在叫她?为何听的那般真切,却根本什么也没有?是她太想他?还是……心忐忑难安,像有团棉花堵着不让心跳,于是,到傍晚时,她便溜出房间,以替阎翼治病为由,寻到别苑去……”王爷有命令,你每日最多进来一次,每次的就诊时间,不超一个时辰。”那带头的侍卫很小心翼翼地告戒她这儿心定的规矩。
“卡斯,卡斯……”韩歪歪偷溜向右边的房,搜个遍,却不见他的影儿。”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她边嘟囔,边走进隔壁,“咯吱“推开古老的木门,阎翼正盘腿而坐,运气调整身体。
“妖孽?”
双耳微微一动,阎翼收敛掌势,很精明问道。
“恩,是我……”
“你不和他叙旧,跑来做什么?”阎翼整整黑色长襟,摸索着床边,掀开被角冷热兼并补充道:“坐吧!”
“卡斯没有找过你们吗?”
“他?找我们?哈哈哈,他若来,你见到的我,就是鬼魂!”阎翼冷酷却爽朗大笑,虽说黑暗的日子难熬,可他却学着某人当作被强暴,不能反抗,就忍耐,活出笑声来才惊觉原本自个很英俊。
“呵呵,也对,估计是气我早晨踩他一脚,到苑中散步了吧?来,我先替你把纱布和药草换换。”韩歪歪心不在焉打开药箱,替阎翼轻柔换药草敷好纱布,眉宇中总承载一抹若有若无的忧愁,满腹的牵挂。”翼,你的眼睛进展很好,再坚持一两个月,差不多便可重见光明了哟。”她故作俏皮,嘴角弯起抹不和谐的弧度……
“妖孽,你怎么了?”阎翼瞬间皱起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恍惚间,闭上眼睛,却比睁开眼睛,更能看的清人的心。
“啊?”
“是不是被那个该死的王爷欺负?”阎翼冷漠的英俊面孔上浮起愠怒,那般冷肆而凛冽的气息,恰似那黑夜阎罗,他下意识抚上韩歪歪的尖下颚,挪向右脸颊,指腹感触那处肿起的肌肤时,表情更阴沉。”他打你了?”他的口吻,就像腊月冰霜,随时爆裂,而动作却不乏一丝潜在的柔情和疼惜。
“不是莫邪打的。”
“该死的!”阎翼恨恨咬住嘴唇,盛怒凛凛。”如果他再用我们的命做威胁,就告诉他,让他去死。”
“呵呵,你怎么越学越像卡斯啊?”韩歪歪“噗嗤“笑开,扯的脸疼痛,而那因她而逐渐变暖的手心,很温柔,和从前的阎翼是不同的感觉,仿佛,仿佛对待阎不悔的柔情,逐渐分割一部分给她。感觉到不适,韩歪歪匆忙躲开,尴尬咳两声,滑过床沿说:“我明日再帮你药布,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风情醒了,再替我问候他一声。”韩歪歪狼狈地逃离眼前这个男人,坏男人可恨,可变好时却可怜,总怕他的转变,怕他转变的太快,她跟不上节奏,怕他的柔情,来的莫名其妙,羁绊彼此的心。曾经,她懵懂心动,却早埋葬心中成为清流,而现在,若再复燃,该如何继续?
“咯吱“门轻柔掩上。
门板中传来风情体恤的问话。”堡主,若觉得累就休息吧,我替你倒杯养神茶,把乱七八糟的忘了吧!”
“哈哈哈~~~”
阎翼的爽朗邪魅的笑声,透过门板,略有些苍凉凄怆味,仿佛大漠萧萧,迎风而立,满眸的“悔”,他的柔情,算什么?他的转变,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脱了轨,他这个前夫,该做什么?
夜晚的风,很冷。
冷飕飕的风吹拂单薄的衣裙,越过树丛,推开房门,悄悄走入房中,点燃一只蜡烛,将烛台移向窗口。
“卡斯……”
卸下发钗,脱掉外衣,卷着中衣走向窗边,瞥向那轮暗淡朦胧的明月,喃喃呼唤。”今夜,你抛弃我了吗?”骨碌玲珑的水眸,漾满委屈,奴起嘴畏缩着身体,倚着墙壁,对着铜镜瞥向红肿疼痛的脸,眼圈脆弱地红润起来。没有他的体温,她总是这般的无措,轻轻一按,边瘫软下来。
蹲下墙壁,孕育水雾,铜镜“啪“掉落地面,韩歪歪趴入双腿中隐隐欲泣。”卡斯,我也好难。无缘无故被煽巴掌,被打,却只有忍耐的份儿,好想……好想你能抱抱我……别生我的气……什么罪我都能忍,我能忍,只要你能好起来……”泪悄悄滑下面颊,顺着鼻梁模糊那只粉色的蝴蝶。双肩畏缩,浑身颤抖,无力感传遍四肢百骸,泪珠悄悄地流,仿佛一场连绵的小雨,哭肿了眸子,成了两个核桃。
“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