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外,那绚丽恢弘的蛇宫,冉冉的银白光芒,早已被该死的树藤缠缠绕绕,弄得如地狱般黑暗。
蛇宫,自被莫邪夺得后,成为第二次空前的危难,拥有6000年法力的树王,为逼迫卡斯就范,趁其养伤期间,大肆虐杀蛇族,到处掠捕……
蛇殿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叫闹声,树王又开始肆虐威胁,漫天的枯枝飞舞,砸得殿顶轰隆隆,陷入深度昏迷的卡斯,亦被狠狠砸响……
“娘的!”
卡斯缓缓睁开血色双眸,盯着殿顶那大窟窿,恨恨攥起拳,“啪“锤陷银丝榻,拎起酒壶,愤愤灌起来……
“死树精,死王八,死老乌龟……”气得他破口大骂,咆哮般传荡寝殿,伤势未愈,借酒来消痛,冰凉的液体润入喉中,提起了那份儿精神头……他爷爷的,卡斯是何许蛇也?岂能被一点小伤束缚?”咕咚”“咕咚“灌起辛辣的酒液,憋的俊俏的两颊通红,像渗血般在暗淡的夜中闪烁……
“你这混帐玩意!”
卡斯“啪“将酒壶瞥向殿顶,掀开被褥,刚欲下榻,门外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
“滚!”
卡斯烦躁地冷哼,腹背受敌,身受重伤,叫他情绪稳定,那简直比上天堂还难,横起眉,目光如炬,形成烈烈火焰,心中的小宇宙即将爆发……
“大哥,是我……”
“滚--”
门内传来凛冽咆哮声,惊的卡晟肩一哆嗦,忙摇扇闪一边,对着婉约古典的秋菁曰:“本蛇君早就说过,提我名,别的没有,就一滚字儿……”
“不好意思,我只想看看他的伤如何?都是我爹闯的祸,菁儿不能坐视不理……”
“未来嫂嫂有这份心便好,别自找麻烦。”卡晟边替秋菁煽煽凉风,吹吹热汗,边小心翼翼伏在她耳边说:“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惹不得的,例如这个暴君……我敢保证,再罗嗦一句,他就得把那靴子,无情撇向你的这娇俏古典韵美的脸,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是美的,还是丑的……”
“真的?”
“经验之谈!”卡晟无奈地叹叹气,以古龙绣花扇,甚老泪纵横般道:“谢谢未来嫂嫂把不悔给小弟送回,我先闪也……”
“唉,卡晟……”
“抱歉,不能奉陪!”
“我……”
看他恍惚见鬼般的狂溜,秋菁唯有疑惑地自个敲打门板,虽听闻卡斯本性暴躁,娇纵狂妄,可那日见他长相俊美,如诗如画,像从那仙境而来的脱俗人儿,该是谣言吧???”卡斯,我是秋菁……”
“滚--”
“我……”
果真,谁都不给面子!秋菁不信邪地小心翼翼再敲门,并压低声调,变得甜腻可人儿……”我能进来吗?”
“滚一边去……”
“你!”
毕竟尊贵的树族公主,活有三千余年,秋菁不免受些打击,却依旧有优雅的姿态,甚有涵养地重复一遍:“对不起,我能进去吗?”
“咯吱”
门一开,不待她反映,一壶凉凉的酒,便“噗“泼了她满脸,从下颌滴答向鹅黄色的针织衣裙,皎好的秀妆被泼花,华丽丽的穿戴,被浇成落汤鸡……秋菁惊于原地,秋色潋滟的眸几欲变成四角形……”卡斯,你……你这是为何?”
“当然是请树精的女儿喝酒!”
卡斯懒洋洋躺于榻上,端起酒杯,斜睨向秋菁,瞥见她狼狈的模样,嘴角,缓缓地扩大,邪魅和搞怪的笑划成一条圆弧线……
“你便是为了我爹爹的恶行,而报复于我?”
“报复?哪有报复?你说,报复在哪?本王没有那么小肚鸡肠,我是以最尊贵的待客之道,来迎接你的到来,请你喝酒还有意见,那你给我滚出去……”
“卡斯……”
秋菁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拭掉满面的液珠,虽有些气,但笑得依旧清风徐徐,仿佛没有性子般高雅婉约,将一切的恶俗,比的渺小无比……眯起炽眸,懒懒凝视秋菁,卡斯心中忽而觉得好卑鄙,像奸杀掳掠般罪恶斑斑……死女人,还挺会装,好象高贵的不行,他就不信,她是什么好鸟……没有什么破绽……
“不想滚?果真是厚脸皮,你老树精一模一样……”
“菁儿今日一来,是为探病,探探你的伤,二来,是为代爹爹向你道歉,我会尽快劝说他停止争斗……”
“说的真好听,丫的比那戏子唱的都好听。”卡斯冷冷一瞥,笑得甚嘲讽,嘴角滴答着酒液,湿濡了褥角一片……”第一,本王没死。第二,叫你爹滚蛋。秋什么菁什么的,你可以从我蛇宫的大门,滚出去了!”
“哎,何必恶语相向呢,菁儿也是一片好意,不想将你我两家的关系闹的如此僵,你这是何苦?”
“我愿意!”卡斯对她越来越不善,她越是看似高贵,他便越觉得虚伪,尤其,满蛇宫外都是她家的树藤,缠的他做梦都不舒服……阴霾着脸,微唾一口,他恶狠狠剜向她……”本王向来嘴贱,别说恶语,再和我罗嗦,带脚踹的……”睨了睨眉:“还不滚?想被踹飞?还是想被骂哭?”
“我理解,你是为爹爹气我……”
“切!”
“爹爹也是为我着想,他不想叫他的女儿被树族耻笑,被出尔反尔悔婚,在树族是件不耻之事……”
“是你吧?”卡斯一针见血地刺中秋菁,令她一尘不染的笑变得不自然……”怕耻笑,不甘心,想毁灭本王的,是你吧?”
“此话……”
“别和我敷衍,你这好象落落大方,得体高贵的笑,根本就是在昭示你的无辜,你的委屈……还不如张牙舞爪向本王索命……别总你爹你爹的,你爷爷!找别人当借口,只会令我越来越瞧不起你……”卡斯恶狠狠地刺中秋菁,看着她脸色变绿一般,他大声笑道:“你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
呆怔!震撼!
“哈哈哈,我说的没错吧?”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秋菁被卡斯说的哑口无言,诸多的话,憋于胸中,淤得脸色甚为苍白。
“别以为本王笨,笨有笨的好处,笨得不懂算心计,却懂看透人心……别以为骗得了别人,便骗得了我?”
“菁儿不想去辩解,你爱如何想,便如何想吧!”
“想我娶你,做梦去吧,这世不行,下世不行,生生世世都去做梦吧!”卡斯将话说到绝路,看得秋菁眼眶青一片,转瞬,便扬起眉浅笑……”其实,你该猜到,菁儿并不想嫁,尤其不想嫁于你……”
“那最好!你想嫁,也没谁娶!”
“你这便说错了,像菁儿这般才貌双全者,依您的眼光,该知我到底有没有谁肯娶……若非你母后当着全树族的面,向我爹爹提亲,我何需背上被遗弃的怨名?”秋菁亦懒得伪装,对着这个唯一能看穿她真面目的男子,她决定,叫他一人唱反调,或许更有趣……”归根到底,是你蛇宫失礼在先,令我成为弃妇,被树族耻笑,被其他族嫌弃,即便我叫我爹毁了你蛇宫,有错吗?”
“你……”
“呵呵,菁儿说错了,你没有错,你卡斯何时都没错,听闻你即便做错,也胡搅蛮缠,这般的男子,确实配不上我……你若有本事,便和我解除婚约吧,菁儿求之不得,呵呵,免得爹爹再烦我……”话落,秋菁莲步走上前,执起案边酒壶,“噗“泼向卡斯,小瓜子脸上布满清风的笑意。”一报还一报,乖女儿做久了,偶尔也想做做坏娘子,我现在新妃……你的妃……记得要对我好些,呵呵……”
“你这只白眼狼!”
“卡斯,你真可爱,和那个龙宫的太子侧妃,确实很相配……”秋菁鬼魅地拖起卡斯的下颌,趁他伤时,横加戏谑……”不过嘛,确实和我不搭……”她倏地聪明选择放手,退到门边,一环环解开金色斑斓的腰带说:“卡斯,倘若我爹爹知你一面不娶我,一面意图不轨,想报复羞辱我,你猜,他将如何对付你?”
“你丫的浪货!别叫我卡斯,真恶心……”
“鉴于你的没礼貌,总得吃点苦头,姐姐的年龄,比你要大!”话落,秋菁将门“砰“狠狠撞开,看到迎面而来的爱露雅,挥泪跑开……
“菁儿,你上哪去?”
爱露雅忙拦住她问道:“怎么了?斯儿那孽障欺负你了?你哭得像个桃似的,该死的,看我不……”
“母后,别难为他,我知道他心中除了姓韩的姑娘,便没有别人,我想,我的爱也是白费心机了……”秋菁边哭边哭诉,听的门外的卡斯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本以为遇到位仙女,没想到是个恶魔,她比蠢女人还恐怖,擅长伪善,怎么装怎么像……一副单薄柔弱的模样,心肠可并不一般……
“那个孽障,我……”
“别,母后,是菁儿的错!”
“他泼了你满身的酒?”爱露雅嗅了嗅她浑身的酒味,气的鼻子茶点没歪,死孽障,他想蛇宫灭亡是不是???”菁儿别急,母后定替你做主,你千万别向你爹……”
“我不会向爹吐露半个字……”
“好孩子,你等着!”话落,爱露雅向母老虎般冲进寝殿,“砰“将房门一关,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顿狂响,继而传来卡斯凄惨的尖叫:“啊,母后,老巫婆,你干嘛打我?啊啊,哎呀,我身上有伤……”
秋菁笑了笑,将两边眼泪一收,迈着贤淑的步伐,幽若走向后殿……她,是树王和狐后的女儿,天生便有树族的贤淑恬静,可体内却潜藏有狐族的妖性,3000多年,她一直扮演乖宝宝,仙女的形象,然而,她最嗜好的,却是做--恶魔,一个翻手为云,俯手为雨的百变恶魔……
“孽障!”
爱露雅以膝盖按住卡斯,“啪“以左手打向右手,听着那清脆的响,偷瞄向门外,看着秋菁走,才稍微松口气……”你丫的孽障!你知道老树王在外狂轰乱炸,你还敢欺负他的宝贝女儿?”
“老树王就该轰炸母后你这个老巫婆,谁叫你乱点鸳鸯谱?”
“孽障,敢说老娘!”
爱露雅腿一抬,比画两下,气的眉眼发青……”要不是你浑身是伤,老娘就把你打成猪头三……你这混帐死了一个姓韩的,还不肯娶有恩于你的小老鼠,要死要活的,老娘不替你物色一个,你将来打光棍呀?”
“光棍咋了?”
“咋了?还咋了?你放屁!堂堂的蛇王,你给老娘打光棍,你叫我蛇族的脸往哪搁?蛇窟里出来个和尚,杀风景!”
“不止当和尚,我还当道士,我建个庙,开个观,我清修不行呀?”卡斯和她犟嘴,被狠狠揪住耳朵一顿轰炸,爱露雅脸红脖根粗,精神气十足地训斥道:“你想都别给我想,你想断子绝孙,老娘还不干……菁儿是闻名妖界的仙女,你瞧瞧那小脸蛋,那身材,那举止,那气质,那感觉……老娘要是年轻两千年,做个变性也想娶她……”
“你倒是变性呀!”卡斯冷哼,抓起一把瓜子,像小耗子般嗑起来,翻起眼皮,气从胸中来……”那根本不是好鸟,一只毒乌鸦,搞不懂你们丫的稀罕个鬼……”
“啪”
爱露雅当即给他一记暴栗:“你少和我胡说,三界内,谁不知秋菁的品行,你少造谣摸黑我心目中理想的儿媳……”
“我没胡说。”
“啪”
又是一记,打的卡斯满脑直晕,直喊“痛”“痛”……”你没胡说个大头鬼,老娘还不知道你的眼力?菁儿是千挑万选的好媳妇,无可挑剔,你不想娶是不想娶,别给她带眼套……”
“她根本是白眼狼……”
“我看你像白眼狼,吃里爬外,制造灾难的东西,你再这样对待菁儿,老树菁就得平了我们的窝……”
“我怎么对待她了?”卡斯觉得不服气,分明是那妖精陷害她,可惜没人相信他,他只是唱起了独角戏……
“KAO,你泼人家满身酒,又嘴贱骂哭了,你当我不知道?孽障,老娘告诉你,为了蛇宫的安宁,你不管爱不爱,就娶了吧!反正是个妃,将来你想娶,再把那个什么,什么寡妇娶回来做侧妃就是……”
“她不是寡妇!”
卡斯忽而凛冽地反驳,瞪圆一双丹凤血眸回道:“她只是暂时嫁给了莫邪,等本王解决老树精,我……”
“你怎么样?再把她抢回来?我说孽障,你以为你是谁,有那么大能耐,人家成亲,生子,小日子美满的很,还会回来和你吵嘴?你别做梦了,到时人家稀罕你?不给你一刀,也得一脚把你踹飞……”
“被踹飞,我再爬回去!”卡斯执拗地发誓道:“只要她能开心,我就只爬到她身边等着,也行……”
“你要是等不到呢?”
“接着等!”
像她当初等他一般,等到天荒地老,等到海枯石烂,等到他变成雕塑好了,反正,活着就像行尸走肉……
“你丫的傻不傻?有现成的不娶,将来弄一堆麻烦?”
“我答应过她,会娶她!”
“可你转一圈,不也是没娶成?”爱露雅快被这个蠢儿子打败了,想当年,他父王也是这骨子劲,叫她又爱又恨……自古多情总多恨,恨多爱少终成憾,又有多少能修成正果,和相爱者厮守?论神,妖,人,个个难逃这一个“情“字……
“将来一定会……”
“孽障!你娶了秋菁,我蛇宫便消停了,也不碍什么事。”
“我要她做唯一的王妃!”卡斯倏地咆哮起来,那般的认真犀利,吓得爱露雅一哆嗦,倒退一步……”母后和父王是唯一,我就不能有唯一的她吗?”一句话,便透明了他的决心,无论再苦,他一定要做到……对她的承诺……傻傻地等待修成正果,即便现在她的恨,比她的爱来的更汹涌……
“你……”
“母后明白我的感觉。”卡斯深深地凝视爱露雅的眼眸,半响,耍赖般说:“反正不管他娘的咋样,我是蛇王,我做主……”
“孽障!”
“孽障就孽障,谁叫母后你这老巫婆把本王生可下来?”
“卡斯……”爱露雅气的嘴唇直颤抖,憋了一会儿,才缓和口吻说:“好儿子,为了蛇宫的未来,你便委屈了吧!”
“不行!”
“你若不委屈,将来我们全没好果子吃,你要知道,老树精是妖界的原始至尊,没谁对付得了他的。”
“老子早晚拔了他的树根!”卡斯甚轻蔑地冷哼一句,便执起一颗枕头,“啪“塞怼进爱露雅的嘴中,阻挡她再继续说劝……”无论是谁,也不能动摇本王的决心……放心,等我养好伤,潜心修炼法术,早晚拔了老树精的根,拽光他胡须,叫母后你出怨气……”话落,卡斯迅速穿戴整齐,捂住胸口踏出门槛……
一身的紫纱,似高贵的钻石,扮着清清月色,忧郁而尊贵,王者的风范,从其中隐约散发出来,披散着头发,如倾斜的瀑布,哗哗滑过肩膀,延伸到他微茧的五根长指……
“你这个孽障,敢塞老娘……”爱露雅将枕头一撇,忙叱喊一句:“斯儿,你浑身带伤,去哪??”
“找个修养的地儿……”
“到底是哪?”
“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话落,他便登起云,去了那十二年前,他们相遇的荒野……满山的花开,满树落叶飘飞,染的荒野红红绿绿好不活跃……
龙宫中,斑竹影晃荡,太子殿中依稀燃有烛光,小莫非早早呼着,只有韩歪歪拖起那两个耳坠,嫣然甜笑……
偶尔耳畔,能响起他霸道的话语:“戴上,就不准摘下来!”霸气十足的口吻,稚气可爱的表情,脑海中,抹杀不去的记忆,和那一幕的阴影重合,让她骨碌的眸流转的阴情变幻……
“亲爱的……”
门“咯吱“一响,听到莫邪的唤声,韩歪歪忙将饰坠踹进怀中,转过身,不自然地瞟向穿着白皮长披风的莫邪……”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房中作什么妖?”韩歪歪有些埋怨地刚欲摘下头饰,卸妆休息,却被莫邪抓住手腕……”你先别摘,明日是我娘的忌辰,我带你和非儿连夜赶路去祭拜……”
“现在?”
“没错,我娘的骨灰在扬州青山镇,得连夜赶路,我不能带你和儿子,还有侍从满天飞,做马车吧!”
“青山镇?”
那不正正是她的故乡?
她家在青山镇的荒野,那座茅屋,她已12年没有再去……闻言,韩歪歪觉得甚兴奋,忙抱起包裹好的小莫非,连夜收拾行囊,坐起马车赶往青山镇……那里,有她爹娘的骨灰,亦有那条麻绳蛇的足迹……那里,有初识的东西和回忆……想想,嘴角便扬起一抹醉人的浅笑,像抹了蜜般的甜……
“亲爱的,你笑的真诱人。”
莫邪懒洋洋倚着马车车厢一侧,双臂环胸,于狭窄的空间中,目不转睛盯着韩歪歪诡异的神色……
那双犀利透视的淡紫眸,带着狩猎的恶劣气味,看的韩歪歪嘴角一撇,忙翻起白眼,对他恶狠狠说:“别那副满脸淫亵的德行,我好象和匹色狼同一车厢……”
“能告诉你夫君我……在笑什么吗?”莫邪将身子倾近前,双臂支于两边,邪恶地审视着,不放弃她眼睛中的任何变化……
“没有啊……”
“笑得那么莫名其妙,还说没有,你当本王是鸵鸟吗?”
“你何时变得如此八婆?我笑都犯你的忌,那好啊,我不笑了,我苦瓜一张脸你给太子爷看总成吧?”韩歪歪撇撇嘴,将莫非抱得愈紧,撩起轿帘,马车外青山绿水,林立的英木,十年如一日,并未有何变化……山清,水秀,鸟儿栖息,深汲取两口,全是满满的香气,山间便是难得的清新……
像回到从前,她光着小脚丫,满山满林子的跑,和爹捕猎物,和娘做鱼网,还捉了那一条倒霉的蛇熬了锅……
一恍眼,12年了,她早从刁蛮的小丫头,蜕变成少妇,宝宝她娘……成了名副其实的干瘪菜,想想,便觉得日子过的好快,像飞一般……”12年前,我家便住在这附近,那个茅屋……就是我的家……”韩歪歪雀跃地伸臂指向那个破旧不堪的茅屋,被嫩绿的树叶早覆盖,檩子框架尚在……
“你家?”
“哈哈,我嫁阎翼之前,跟随师傅到处学医制毒前,便和我爹娘,在这个破旧的小茅屋中生活……”
“岳父?岳母?”
莫邪那骄傲的头,终于半弯曲,向茅屋的方向致敬,倘若岳父,岳母在世,也许,他便有了争取她的靠山……半响,莫邪靳起了眉,鬼魅一句:“亲爱的,那你和蛇王,是不是也在这相遇的?”
“……”
“你们的回忆那么早吗?”忽然间,他有些吃味,难怪他入她的心入的那么难,他们的相识比他早那么多年……想到那张脸,莫邪便变的森冷,瞥向窗口,眼神杀肆,心中暗暗嘟哝:“卡斯啊卡斯,你能不能死?能不能从这个世上消失?”别再和他抢夺小丫鬟……别再和他抢他的儿子……
“你说什么呀?乱七八糟的神神叨叨!我发现你近日特有毛病……”
“我有毛病?”
“说别人还对得起你?行了,行了,你这龙八婆,我不想和你吵嘴,快点替娘准备祭拜的东西……”马车车厢中,开始一顿翻腾,骤然,马车猛一颠簸,好象撵到何东西,震的她撞到车壁……
“哎哟!”
捂了捂头,韩歪歪撩起轿帘向外探出头,将小莫非抱给莫邪,鬼使神差下了马车……”你抱着儿子,我下车瞧瞧,估计是什么石头类的鬼东西……”
“你叫侍从……”
不待莫非辩驳,韩歪歪已下了马车,只剩下他在车厢中,像个怨夫般,抱着莫邪扮起鬼脸,自从有了儿子,他便发现他的身份一落千丈,从前他排第一,有个小丫鬟,现在他排第三,娘子,儿子,再才有他……用计挤兑跑卡斯,哈哈哈,所有怨念转移到他身上,成了半个奶爹……
“韩娘娘,车胎好象爆了。”
有几个侍从,慌忙地补胎,韩歪歪疑惑地盯着那爆掉的胎,心想着到底什么东西被撵了一下,令她心神难宁……??”马车撵到什么了?”
“属下不知道……”
“你们快补胎,我去去就回。”寻着马车的轮胎痕迹,韩歪歪趟着满地淹没脚踝的树叶,走向那个长方形的小山丘……
一步,一步,深深陷入树叶,猛烈的风沙迷了眼,似大漠一般将衣裙吹的左右飘晃……眯起有神的骨碌大眼睛,瞥向那处凸起的车轮印……她慌忙快步走上前,用手拨开一层树叶,惊讶地看到躺着里面,像小猪般睡着的卡斯……
“天哪!”
她忙捂住嘴,阻挡惊讶的诧异声,刚刚撵到的是他的身体?浑身伤痕累累的,这回伤上加伤,他还能睡?
还真是猪转世托生的,他难道不知道痛?韩歪歪心疼地皱了皱眉,摸向他额头,烧的厉害,许是昏迷了……
“亲爱的,你在挖什么?”
莫邪撩起帘幕,妖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