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的回眸,驱逐眸底,心底他烙下的残酷痕迹……
黄昏,晚霞渲染漫天。
一阵阵萧冷的风吹拂两颊,拖着疼痛的娇躯一瘸一拐走过泥泞的洼地,韩歪歪的表情倒显得异常淡泊。
小雨将歇,彩虹攀云,裙摆上沾几滴水珠,忽而前方传来一阵呼喊,飞溅的马蹄疯狂奔来,在她抬眸的刹那,马蹄早袭来,将行动不便的她踹飞开。”啊--“伴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呈曲线抛向半空,“砰“撞上折断的树干,“扑通“掉入脏兮兮的泥潭……
“驭!”
扯住缰绳,几匹黑色骏马骤然停了下来。
“老大,疯马踢伤人了。”
“我看得到。”
最前方那匹骏马上是一位身着黑色长襟,蹬着牛皮长靴,腰系狼皮带,持着黑色中长鞭,披散着瀑布般的长发,额及眉梢盘绿玛瑙石斑带的俊朗少年,眉黑而粗,鼻甚为挺俏,唇瓣偏厚却饱满,而那双眼睛始终带着隔世的忧郁。从整体看,不羁,俊朗,黝黑且威武。他骑马跨上前,瞥向泥沼中挣扎的韩歪歪,那张清丽的小脸上脏忽忽,可却掩不住一股灵秀气。嘴角,自然扬起抹爽朗的笑,洁白的贝齿,在余辉的掩映下,那般的迷醉难挡,悄悄伸出粗壮的长臂,他说:“姑娘,我扶你上来吧!”
“谢谢。”
韩歪歪撇着嘴抓住他粗糙的手掌向上爬,抖抖满身的泥,抬眸,瞥向马上男人,张开樱桃小嘴回过神斥道。”哦,原本是这匹不长眼的马,踢人踢上瘾喽?”
“姑娘是骂我这个不长眼的主子吧?”
“有自知之明便好。”
韩歪歪猛翻翻白眼,踉跄退开两步,拣起行囊,继续前行,反正她这副德行,狼狈的要命,索性嘛也不在乎。脚底板很痛,牵连小腿肚,不由心中暗暗嘟囔,倒霉吧倒霉,看她能倒霉到何时,她便不信这老天爷有瘾,日日看着给她苦头尝?”对了,公子将来驯马前,先驯好阁下的眼,免得再踢飞,踢伤旁人,倘若你踢的是位年迈的老者,那今日我估计你连尸都懒得给他收。”这种恶霸见的不少,个个都颐指气使,横行霸市,欺压贫苦百姓……
“姑娘,你受伤了?”
骆彬蹙蹙眉,瞥向她笸着的脚,越看越狼狈,可那张小嘴倒利索的很,敢教训他的,这世上只有她独一份。
“明知故问!”
“不如我扶你到我住所养养伤,如何?”
“不必!”
韩歪歪边瘸拐前行,边瞄向身后,那几匹马依旧阴魂不散跟着她,屏息,闭闭眼睛,她转过身,提足底气,很不客气咆哮道:“喂,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我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倒来劲啊?”
“姑娘……”
“如何?吓到了?我韩歪歪并非那小家碧玉,别再罗罗嗦嗦烦我,否则,休怪我让你的眼睛更瘸!”韩歪歪横眉,竖目,满腔火焰急剧上升,被休,被辱,被伤,正愁无处发泄,来个免费的,不得便宜她,想罢,双臂叉腰,故作一副母夜叉的刁蛮样,冲着骆彬来个下马威。
“姑娘果真令我意外。”
“哈哈~~~”
“可我倒越来越有兴趣了。”骆彬爽朗的笑声,那双眸中的忧郁,皆那般的有气势,有种威武上将的架势。”我的马踢的姑娘狼狈瘸腿,何不索赔偿?”
“你想赔?”
“我想邀姑娘到家中修养。”
“我呸!”韩歪歪拧眉微唾,腰掐的牢,手指的准,眸盯的狠。”龌龊!无耻!好啊,想赔偿是吧?那赔银子呗,我不要你的金山,不要你的银山,我只要你不多不少全部家当,给吧!”
“哈哈哈~~~~”
闻言,骆彬笑的愈爽直,世上怎有如此女子,看似弱不禁风,清丽可人,可耍起刁来,却丝毫不输于青楼老鸨,可文,可武,可粗,可细,确实江南姑娘中难得一见的趣品,抿唇,挥鞭,策马奔来,一把揽住她纤腰,瞬间带上马背,勾入他的怀中,勒缰绳,狂奔而行。”姑娘果真幽默。”
“喂,你放我下来,你想做什么?”
“我带你回我家休息。”
骆彬振振有辞回道。
“你、你有病!有这般强行邀请姑娘家的?有这般霸道的翩翩君子?你知不知羞,你强盗呀?”
“猜的没错。”
“什么?”
韩歪歪一愣,挣扎刹那化作呆怔,刚刚她有没有耳花,他承认他是强盗?”再不放我下来,我报官!”
“强盗有怕官的吗?而且我这个强盗,还是勾结官府的霸王!”
“你……”
瞟向她,骆彬牢牢裹住,不放任她的娇躯乱踢,凛冽的长鞭迎风飘,是何等的豪气威武?”金山,银山,随你取!”
“疯子!你还真将自个当成是强盗啊?”
“姑娘,我们老大,确实是个强盗,难道你没有听过策风岭上令官府胡子退舍的骆大当家吗?哈哈哈,我们闺名马贼,俗称强盗,正好卷你回岭子上做压寨夫人,难道还不懂吗?”
“马贼?”
闻言,韩歪歪挑高眉,顿时呆楞住,这风度翩翩,威武俊朗的家伙,是传闻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骆大当家?娘呀,流年不利,歪个颈子,瞠瞠炯炯明眸,长叹一口,怎一个“倒霉“了得?偷偷从怀中摸起两根毒针,她壮着胆子威胁道:“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将这毒针戳进你那双莫大的眼睛中。”
“哦?”
“你真敢胁迫我做压寨夫人,即便毒不死你,我亦能毒死我自个,你信不信,我誓死不受辱?”
从那双清漾却异常坚定的眸中,骆彬读懂了拒绝,可依旧以令人惊慌的速度鬼魅夺了那两根银针,摸摸她的指尖,骆彬扬唇笑道:“你这漂亮的指,与其下毒,不如救人,哈哈哈~~~”
话落,便轻松点住她穴道,令韩歪歪在他怀中昏昏睡去,许久,没有碰到这般有趣的女子了。
从何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