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皱眉问道,“你果真打算将储君之位让出?”
太子一脸诚恳,稳稳说道,“何人能将南蜀的实力壮大,令百姓丰衣足食,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便是储君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太子说得如此中肯,皇上的脸上现出欣慰之色。
他转头对众臣问道,“众位爱卿,对此可有议异?”
大臣们心里早就对萧逸风佩服得五体投地,哪有不赞成的道理。
于是众人齐声答道,“臣等无议异。”
见大臣们也纷纷赞同,皇上将视线转到萧逸风身上,满目慈爱的看着他问道,“皇儿,朕打算依着大臣们和太子的意思,将储君之位传与你,你可有异议?”
只见萧逸风恭敬的跪在地上,拱手说道,“父皇,儿臣虽然侥幸战胜西越,但也不过一介武将。而皇兄胸怀宽广,心地仁厚,更是安邦定国之才。儿臣恳请父皇,另赐别的恩赏给儿臣。”
见萧逸风竟然拒绝,在场所有人更是惊诧不已。
他们不由对太子和萧逸风二人啧啧称赞。
“皇儿此言也是合情合理。”
皇上微微颔首,继而又对萧逸风问道,“但朕确实想不出,究竟要给你什么恩赏,方能配得上你此次的大功。”
只听萧逸风稳稳说道,“儿臣别无所求,唯有一个心愿,还望父皇成全。”
“但说无妨!”
见儿子主动开口向自己索要,皇上的神色立即变得轻松,“只要是朕能够办,朕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听到父亲说得言之凿凿,萧逸风脸上不禁浮起一抹欣喜之色。
“父皇,儿臣恳请饶恕林月涵女扮男装混入皇宫之罪,并恳请父皇大开金口,将她赐给臣为妻。”
他满目殷切的望着自己的父亲,诚恳无比的说道。
“你竟要朕饶过她的欺君大罪?”
皇上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见父亲脸上现出愠色,似是不大乐意,萧逸风的神色不由变得急切起来。
“父皇,林月涵虽然女扮男装混入宫中,但她却从未做过任何不利之事。与之相反,她还在宫中医治好了许多奇症,并主动进献医治瘟疫的良方,救了南蜀无数百姓。况且,她如今又怀了儿臣的亲骨肉
,再过数月,便要诞下父皇的孙儿……求父皇念在林月涵往日的功绩,对她网开一面。”
萧逸风满眼赤诚的说完这句,便将头往地上一磕,对父亲行了个大礼。
大臣们虽然早就听闻宫中有这样的传言传出,但由于皇上并未对外宣扬,所以对此事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如今见萧逸风当众请求皇上饶恕林月涵的欺君之罪,并要纳她为妃,众人才确信此事是千真万确。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帮翼王争取。
皇上闻言,不由沉下眸光。
上次林月涵虽说自己怀的是二皇子的骨肉,但毕竟未经他本人亲口证实。
如今既听儿子亲口承认此事,足见林月涵所说的倒是实情。
但一想起自己的儿子被林月涵迷得晕头转向,为了她至今不纳妃妾,甚至不惜被人误作“断袖”……
皇上的心里多少有些堵。
“朕可以看在皇孙的面上,饶她不死。”
皇上沉吟半晌,总算作出了让步。
听闻父亲此言,萧逸风不禁欣喜若狂,正当他满目感激的望着父亲,打算向他道谢之时……
却见皇上薄唇轻启,话锋一转,“但她犯下如此大罪。即便死罪可免,也是活罪难逃。朕若是不给她施以薄惩,如何服众?”
一听皇上要惩戒林月涵,萧逸风目中再次现出焦灼之意。
“父皇,之前父皇曾经许以林月涵‘以赏换刑’,用她治愈丽阳公主的功劳,抵消其父的罪行。如今儿臣意欲效仿,将此次的战功,用以抵消父皇对林月涵的惩戒。”
情急之下,萧逸风不由出言向父亲求道。
“‘以赏换刑’?”
皇上闻言,目光不禁变得有些飘渺。
他的思绪不禁回到数年前,林月涵第一次入宫。
她用了一月之期,便将自己的掌上明珠丽阳公主的顽疾治愈,令自己龙颜大悦。
而当自己打算给她丰厚的赏赐之际,她却对自己提出愿意“以赏换刑”,令自己年迈体弱的父亲免除牢狱之苦。
当时,自己也是感念着她的一片孝心,方才破例恩准,成为了宫中传颂的一段佳话。
回想起往事,皇上的脸上不禁微微勾起。
见皇上的神情愉悦,眼尖的大将军,连忙上前进言道,“皇上,林月涵如今已是身怀有孕,若是施以惩戒,恐怕影响到腹中的孩子……臣恳请皇上允准翼王殿下‘以赏换刑’的提议,宽恕林月涵之罪
。并让翼王殿下纳林月涵为妃,让她得以安心,以便将来顺顺利利为皇上诞下皇孙。”
见大将军已然开口替林月涵求情,其余的大臣们也纷纷进言附和。
“罢了,罢了!”
皇上见众口一词,无一不是替林月涵求情,便捋着胡子说道,“朕就念在未出世的孙儿面上,饶过林月涵!”
一听这话,萧逸风的目中顿时闪过一道光亮。
“多谢父皇!”
他满眼恳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皇后定定点了点头,继而又金口一开,“为了抚慰皇儿此次退敌有功,朕便将林月涵赐你为妃!”
听到这句,萧逸风不禁欣喜若狂。
他连连向父亲磕头,“谢父皇成全!”
见儿子高兴成这幅模样,皇上哈哈笑了起来,“你出征数月,十分辛劳。朕料想你已是十分疲累,想尽早回宫歇息是不是?”
萧逸风知道父亲这是看穿了自己急于见到林月涵的心思,便不作推辞,恭敬的回道,“如父皇所言,儿臣的确是有些疲累,想尽早回宫歇息,还请父皇恩准。”
皇上对萧逸风摆了摆手,“去吧!”
听到这句,萧逸风如同得到特赦一般,满面喜色的退了下去。
而此时,芸娘正在女儿的房中,急得团团转。
她不知道为何女儿这次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
正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却听见屋外响起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她抬眼向屋外望去,只见来人正是身形高大的萧逸风。
“伯母……月涵呢?”萧逸风一见屋里只有芸娘一人,便四下张望着问道。